第219章 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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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花城的天空徹底化作血色,十二道血柱自城中衝天而起,在蒼穹之上交織成一朵新的妖異紅蓮,烏竹眠和謝琢光在蓮心深處找到了淩空而立的水月澈,他衣袍獵獵,眼中盡是瘋狂之色。
“你們來了?再有一刻,血蓮祭成,整座城都會化作我的養料。”
雖然被找到了,但水月澈卻不慌不忙地低笑,與謝琢光相似的臉上露出一點惡意的笑,他看著謝琢光:“而你,將親眼看著她成為我的鬼新娘。”
謝琢光眼中金光暴漲,霜策劍發出刺耳錚鳴,一字一頓,每個字都裹著森然殺意:“你、找、死。”
水月澈挑眉:“這是……急了?”
三道劍光同時斬出,水月澈揮袖格擋,卻被震退數步,他低頭看了眼被劍氣割裂的袖口,忽然大笑:“有趣!當年你斬七情六欲,如今又為了她重染凡心。”
謝琢光根本不答,劍勢如暴雨傾瀉,招招直取要害,水月澈一邊閃避一邊故意刺激他:“你知道嗎?待會紅蓮祭成,她就會徹底忘記你,眼裏隻會有我。”
“閉嘴!”
霜策劍突然分化十二道劍影,將水月澈所有退路封死,謝琢光一劍刺向他咽喉,水月澈倉促側頭,劍鋒擦過脖頸帶出一線血痕。
水月澈抹了把血跡:“嘖,真凶。”
下一秒,烏竹眠踏空而起,且慢金光流轉,冷聲道:“你等不到那一刻。”
謝琢光亦縱身而上,霜策劍銀芒如雪,與烏竹眠一左一右,水月澈不慌不忙,袖袍一揮,無數麵水鏡憑空浮現,鏡中竟全是烏竹眠與謝琢光的身影。
鏡花水月陣,已成。
“在我的陣中,你們永遠抓不到真實的我。”水月澈的聲音從每一麵水鏡中傳來,虛實難辨:“何必徒勞呢?”
烏竹眠一劍斬碎數麵水鏡,可鏡中幻影剛滅,新的水鏡又立刻凝結,謝琢光試圖以劍氣鎖定水月澈的真身,卻發現整座大陣都在幹擾他的感知。
“他在拖延時間。”謝琢光沉聲道:“血蓮馬上就要完全綻放了。”
烏竹眠抬眸看向天際,那朵紅蓮已綻開八成,蓮心處隱隱有黑氣翻湧,仿佛有什麽可怖之物即將蘇醒。
水月澈的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察覺到了?可惜,晚了。”
突然,所有水鏡中的“水月澈”同時抬手,無數道水刃破空而來,烏竹眠揮劍格擋,可這些水刃竟在半途化作鎖鏈,猛地纏住且慢與霜策。
“哢嚓!”
兩柄劍的劍身上,裂紋再添一道。
水月澈的真身終於現身,他站在紅蓮正下方,雙手結印,眼中滿是勝券在握的癲狂:“千年等待,今日終得圓滿,血蓮祭,啟!”
整座鏡花城劇烈震顫,地麵龜裂,無數冤魂哀嚎著被吸入紅蓮之中,烏竹眠和謝琢光腳下的陣法紋路驟然亮起,化作血色牢籠將二人死死禁錮。
原來水月澈的目標竟然是且慢和霜策……
水月澈大笑:“劍尊大人,感受一下,真正的絕望吧!”話音未落,他猛然握拳,纏繞在雙劍上的鎖鏈狠狠收緊。
“錚!錚!”
兩聲清越的劍鳴同時響徹雲霄,仿佛天穹被撕開一道傷口。
烏竹眠眼睜睜看著那道血色的鎖鏈纏上且慢劍的劍身,金光在刹那間被寸寸絞碎,她心生不妙,猛地攥緊劍柄,指節發白,靈力瘋狂灌入,試圖抵抗那股侵蝕之力
“哢嚓。”
一聲極輕的脆響,烏竹眠瞳孔驟然收縮。
那一瞬間,世界仿佛靜止。
烏竹眠的呼吸凝滯,耳邊隻剩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震得胸腔發疼,她的視線死死盯在劍刃斷裂處,看著那抹熟悉的金光如燭火般搖曳、黯淡、最終熄滅。
且慢,陪伴她多年的本命劍,曾與她並肩斬過無數強敵的劍,此刻在她手中,斷成兩截。
“不……”
烏竹眠的喉嚨裏擠出一絲低啞的顫音,像是被人生生掐住了命脈。
劍斷,如斷命,本命劍與劍修神魂相連,劍毀則魂傷。
一股撕裂般的劇痛自靈台炸開,順著經脈席卷全身,烏竹眠猛地弓身,一口血噴了出來,血珠濺在地上,刺目猩紅。
烏竹眠的手指不受控製地發抖,指尖觸到斷劍冰冷的裂口,像是摸到一道無法愈合的傷口。
“阿眠!”
謝琢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可她聽不真切,她的眼前浮現出無數畫麵,且慢劍第一次認主時的嗡鳴;劍鋒斬開晨霧時的清光;劍柄上她親手係上的劍穗……
而現在,它斷了。
與此同時,劍斷的瞬間,謝琢光的身影驟然一顫。
他的身形開始變得透明,像是被風吹散的薄霧,金色的靈光從他指尖、衣角、發梢一點點剝離,化作細碎的光塵,飄散在猩紅的空氣中。
“琢光……”
烏竹眠的聲音幾乎撕裂,伸手去抓他,可指尖卻穿過了他的衣袖,那裏已經虛化得近乎透明。
謝琢光低頭看了看自己逐漸消散的手,忽然輕輕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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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他低聲道,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眼瞳裏映出她的臉:“兩把劍斷了,我這劍靈……也該散了。”
“不……不可能!”烏竹眠一把攥住他的手腕,靈力瘋狂灌入,試圖穩住他的靈體:“你給我撐住!你答應過……”
“噓。”他抬手,虛虛撫過她的臉頰,指尖已經透明得幾乎看不見。
謝琢光的身影越來越淡,聲音卻溫柔得像是歎息:“千年了……我終於又等到了,阿眠,別難過,我會回來的。”
最後一絲靈光從他眉心散去時,他輕輕碰了碰她的眉心,像是一個無聲的訣別,隨後,徹底消散在風中。
“謝琢光!!”
烏竹眠的嘶吼聲像是從胸腔深處撕裂而出,帶著血腥氣,在鏡花城上空回蕩。
她的手指還僵在半空,指尖殘留著謝琢光最後一絲靈光消散的觸感,冰涼、虛無,像抓不住的流沙。
水月澈站在祭壇上,嘴角掛著譏諷的笑:“劍靈已散,劍尊大人,你還能如何?”
烏竹眠緩緩低頭,她的掌心,還握著且慢劍的斷刃,劍身斷裂處參差不齊,像是被生生撕開的傷口,殘留的金光微弱得幾乎看不見。
可她的手指一寸寸收緊,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斷劍的裂口割破掌心,鮮血順著劍刃滴落,她卻仿佛感覺不到疼。
烏竹眠慢慢抬起頭,眼底浮起一層血色,目眥欲裂,連呼吸都帶著鐵鏽味,她看向水月澈的方向,眼神冷得駭人:“你……找死。”
她的聲音極輕,卻像是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惡鬼低語,每一個字都裹著滔天殺意。
水月澈被她這一眼看得心頭一顫,下意識後退半步,卻又強撐著冷笑:“怎麽?一柄斷劍,也想殺我?”
烏竹眠沒有回答,她隻是抬起手,將斷劍橫於眼前,劍鋒映出她染血的眉眼。
劍斷了,可她還活著。
隻要她還活著,劍意就永遠不會滅。
下一秒,烏竹眠的身影驟然消失在原地,斷劍嗡鳴,竟在虛空中重新凝出一道完整的劍影。
“劍在人在,劍亡……”她一步踏出,身影如鬼魅般逼近水月澈,斷劍直指他咽喉:“人亦在!”
水月澈瞳孔驟縮,倉促抬手結印,可還未等他術法成型,一道淩厲的劍氣已逼至眼前。
血光迸濺。
烏竹眠的斷劍狠狠劈開水月澈的護體靈光,在他胸前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呃啊!!”水月澈痛呼一聲,踉蹌後退,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你……怎麽可能?”
斷劍無鋒,可烏竹眠的劍意卻比任何時候都要鋒利,她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身形如鬼魅般再次逼近,斷劍帶著滔天殺意,直刺他咽喉。
水月澈狼狽閃避,可斷劍依舊在他頸側留下一道血痕,他驚怒交加,厲聲喝道:“鏡花水月,萬影隨行!”
刹那間,無數幻影自他周身分化而出,真假難辨。
烏竹眠冷笑一聲,竟直接閉上了眼睛。
劍修殺人,何須用眼?
她隻憑借劍意感知,斷劍橫掃一片,劍氣如狂瀾般炸開,將四周的幻影盡數絞碎,水月澈的真身被迫現形,還未站穩,她的斷劍已抵在他心口。
“這一劍。”烏竹眠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替琢光還你。”
話音未落,斷劍狠狠刺入,水月澈猛地瞪大眼,低頭看著沒入胸口的斷劍,鮮血正順著劍刃汩汩湧出。
烏竹眠握劍的手紋絲不動,眼底猩紅未褪:“疼嗎?”
她緩緩轉動劍柄,讓斷裂的刃口在他血肉裏碾磨:“可他比你疼千萬倍。”
水月澈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可烏竹眠已經猛地抽劍,一腳將他踹飛出去,他重重摔在地上,胸口的血窟窿觸目驚心。
烏竹眠站在高處,染血的斷劍垂在身側,劍尖滴落的血珠在地上砸出一朵朵刺目的花,她看著水月澈掙紮著想要爬起來的模樣,眼底沒有一絲溫度。
“下一劍,我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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