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駛入一個廢棄的加油站。加油機已經鏽跡斑斑，但附帶的小超市還算完整。
    蘇晚晴停好車，熄滅引擎。
    “你們待在車裏，我去看看。”
    蕭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太危險了，我跟你去。”
    “照顧好他。”蘇晚晴甩開蕭燃的手，指了指林澈，“如果有情況，我會發信號。”
    不等蕭燃反對，蘇晚晴已經下車，手裏握著一把小刀，悄無聲息地靠近超市。
    蕭燃無奈地搖搖頭，轉向林澈：“她總是這麽獨來獨往？”
    林澈看著蘇晚晴的背影，輕聲回答：“她說過，信任是奢侈品。”
    “確實。”蕭燃冷笑一聲，“特別是對你們這些實驗體。”
    林澈忍不住問：“你怎麽知道這麽多關於研究所的事？”
    蕭燃沉默片刻，最終還是開口：“我曾經是負責研究所安保的特種部隊成員。”
    林澈瞪大眼睛。難怪蕭燃知道那麽多，難怪他能輕易識別出實驗體。
    他不僅是x7的哥哥，還曾經是研究所的一部分。
    “那為什麽——”
    “我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蕭燃打斷他，聲音低沉，“我們隻負責外圍警戒，不允許進入實驗區。直到有一天，我發現失蹤的妹妹可能就在裏麵。”
    林澈小心翼翼地問：“你試過闖進去？”
    蕭燃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試過，差點送命。他們早有防備，對付像我這樣的叛徒。”
    車窗外，蘇晚晴從小超市裏出來，手裏提著幾個塑料袋。
    她警惕地環顧四周，確認安全後快步返回車旁。
    “找到了。”蘇晚晴拉開車門，把袋子扔給林澈，“還有些罐頭和水。”
    林澈迫不及待地翻開袋子，找出一袋鹽。他撕開包裝，直接倒進嘴裏，滿足地呻吟一聲。
    藍色的血管在他蒼白的皮膚下慢慢顯現，然後又逐漸隱去。
    “惡心。”蕭燃皺眉，但眼中帶著好奇，“這就是藍血計劃？”
    蘇晚晴發動汽車：“這隻是冰山一角。你那個技術員在哪？”
    “東區，廢棄的工業園。”蕭燃指了個方向，“但現在去太冒險了，應該等天黑。”
    蘇晚晴點點頭，駕駛車子駛離加油站。雨又開始下了，輕輕地敲打著車窗。
    林澈舔著指尖殘留的鹽粒，感到體內的不適逐漸緩解。
    “距離工業園還有多遠？”他小聲問。
    “半小時車程，”蕭燃回答，“但我們不能直接過去。研究所的人會在主要道路上設卡。”
    蘇晚晴駕駛車子拐入一條偏僻的鄉間小路。道路兩旁雜草叢生，遠處的工廠煙囪在雨霧中若隱若現。
    “研究所為什麽這麽急著找回林澈？”蘇晚晴突然問，“就因為他是藍血計劃的原型？”
    蕭燃搖搖頭：“不隻是這樣。據我所知，藍血計劃已經有七個成功樣本，他們不會為了一個逃跑的實驗體投入這麽多資源。”
    “除非”林澈猶豫著開口，“除非我知道什麽不該知道的事。”
    車內再次陷入沉默。雨聲變大了，雨刷快速擺動，卻仍然跟不上雨勢。
    能見度急劇下降，蘇晚晴不得不減速慢行。
    “他們在實驗室裏對你做了什麽？”蕭燃轉頭看向林澈。
    林澈閉上眼睛，回憶湧上心頭：“注射，抽血，電擊，耐力測試每天都不一樣。有時候他們會讓我和其他實驗體對抗，看誰更強。”
    “有沒有見過一個紅發女孩？”蕭燃急切地問，“大概這麽高，眼睛是琥珀色的。”
    林澈搖搖頭：“我真的不記得了。他們會定期清除我們的記憶，特別是關於其他實驗體的記憶。”
    “為什麽？”蘇晚晴問。
    “防止我們建立聯係。”林澈低聲說，“聯係意味著感情，感情會影響實驗結果。”
    蕭燃咒罵一聲，拳頭砸在車門上：“那些混蛋！”
    “但是，”林澈遲疑地說，“有時候，記憶清除不是百分之百有效。有些印象，某些感覺，會留下來。”
    蘇晚晴從後視鏡看著他：“你對x7有什麽印象嗎？”
    林澈閉上眼睛，努力回憶那些被刪除的記憶碎片：“紅色像火一樣的頭發。笑聲，很清脆。還有恐懼。每次她來，其他實驗體都會很害怕。”
    蕭燃眼中閃過一絲驕傲：“那確實像是我妹妹。她從小就有火係異能，控製力很強。”
    “但我不害怕她。”林澈突然說，“我記得我記得每次她來，我都很平靜。像是像是找到了平衡點。”
    蕭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鑰匙和鎖”
    車子突然猛地一震，輪胎打滑，在泥濘的路上失去控製。
    蘇晚晴急打方向盤，但越野車還是側滑著撞上了路邊的護欄。
    “怎麽回事？”蕭燃警覺地環顧四周。
    蘇晚晴臉色凝重：“輪胎被什麽東西紮破了。”
    她剛想下車查看，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從車頂傳來。
    三人同時抬頭，隻見車頂被什麽尖銳的物體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該死，喪屍犬！”蕭燃一把拉過林澈，護在身後，“快走！”
    蘇晚晴迅速取出背包和武器：“後備箱有雨衣和武器，拿上！”
    三人匆忙下車，冰冷的雨水瞬間浸透了衣服。
    林澈剛站穩，就看見三隻變異的喪屍犬從車頂躍下，獠牙上滴著黑色的液體。
    它們的皮膚潰爛，露出猩紅的肌肉和白骨，眼睛卻亮得嚇人。
    “朝那邊跑！”蘇晚晴指向不遠處的廢棄倉庫，同時抽出腰間的唐刀。
    蕭燃已經衝了上去，手臂上爆發出耀眼的紅光。
    他一拳擊中最前麵的喪屍犬，將它打飛出幾米遠。
    但另外兩隻已經撲向了林澈。
    “小心！”
    林澈本能地舉起手臂格擋，卻見腕上的抑製器突然亮起藍光。
    一道水牆憑空出現，將撲來的喪屍犬彈開。水牆在空中凝結成冰錐，精準地刺穿了喪屍犬的頭顱。
    “你的異能”蕭燃驚訝地看著林澈，“可以控製水？”
    林澈同樣震驚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這是抑製器被解除後第一次自發使用異能，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快走！”蘇晚晴大喊，“會有更多的來！”
    三人奔向倉庫，身後傳來更多喪屍犬的嚎叫聲。
    雨水模糊了視線，但林澈發現自己能感知到雨滴的軌跡，甚至能略微改變它們的方向。
    水元素在他周圍共鳴，仿佛在歡迎他的覺醒。
    “你能用水做什麽？”蕭燃一邊跑一邊問。
    “我我不確定。”林澈喘著氣，“他們從不讓我完全使用能力。”
    蘇晚晴踹開倉庫大門，三人衝了進去。蕭燃立刻關上門，用附近的金屬棒抵住門把手。
    “不會撐太久。”他警告道。
    倉庫內部空曠陰暗，堆滿了鏽跡斑斑的機械和散落的零件。
    雨水從破損的屋頂滴落，在地麵上形成小水窪。
    蘇晚晴迅速檢查環境，指向後方的一個小門。
    “那邊可能通向地下室，我們可以暫時躲一下。”
    林澈站在原地，盯著自己的手看。抑製器依然在閃爍藍光，但不再有灼熱感。
    水元素在他指尖跳動，形成細小的水珠漩渦。
    “專心點，水男孩！”蕭燃拍了他一下，“這不是玩耍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