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嬰也沒有理會，因為她知道這壓力梯死不了人。
    繼續艱難地往上爬，就在她踏入第六十層時，一隻豬腳猛地朝她踢來。
    她本就毫無防備，加上雙手都在背後扶著李慕，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腳，兩人雙雙滾落下去，好不容易才穩住腳步。
    隻見李慕正在往下滾，她顧不得多想，瞬間拚命往下跑。
    踢了小嬰一腳的李斯在上麵得意洋洋地說道：“賤奴，還妄想登天，真是可笑。記住了，有本少的地方就容不下你們這兩個雜種。”
    言罷，轉身繼續攀爬。
    小嬰揉了揉還在劇烈疼痛的腹部，擦去差點流下來的淚水，將李慕扶成半坐的姿勢，而後蹲下背起他，艱難起身。
    這一腳把他倆踢回了第五十一層，白白爬了十幾層。
    但她仍未放棄，想著至少要爬到之前的位置。畢竟她比很多人都厲害了，很多人自己爬都不到五十層就放棄了。
    等自家少爺知道了，一定會誇自己的，想到這兒，她臉上露出一絲傲嬌的笑容，全然忘了之前的遭遇。
    不過，她還是時不時地抬頭看一眼，生怕一不小心又被踢回去。
    高台之上，齊司禮見狀滿臉怒容，開口詢問：“這人是誰？”
    眾人麵麵相覷，誰也不知道。
    齊司禮又繼續道：“羅非酋，你讓考核長老查一下這個人是誰，推薦令是誰給的，為什麽這種人也能拿到書院令？”
    片刻後，羅非酋就回來了，唯唯諾諾地說道：“這個學子是鎮國將軍府的人，推薦令是老山主給的。”
    “等考核結束就讓他滾蛋！”齊司禮恨恨道。
    “山長不可，這是老山主的決定，你我做不得主。況且我們書院看中的是資質，”
    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天星門門主肖雲朝開口道，“那少年已經四境，反倒是那兩人，一個一境，一個二境，加起來都還沒人家境界高，這於理不合。”
    一旁天元門門主何必裂也出聲附和：“肖師兄所言極是，我們書院何時因為一些小打小鬧就開除學子？況且這書院令是老山長給的，我們這些做後輩的怎敢忤逆？”
    齊司禮恨得牙癢癢，卻也無可奈何，這兩人一直都是一個鼻孔出氣。
    再者，經過他們這麽一說，她若還是一意孤行，豈不是成了欺師滅祖之輩？
    她一直敬重老山長，這個帽子她完全不敢戴，也不願意戴。於是隻好壓下心中的怒火，繼續看向台階。
    這一看，她心裏猛地一揪。此刻小嬰雙腿顫抖不止，嘴角滲出絲絲血跡，卻仍是沒皺一下眉頭。
    越往上爬，她臉上笑容越是燦爛，時不時地嘀咕一聲：“少爺又到第六十一層了。”
    “少爺七十層了。”
    哢嚓！腳上傳來骨骼斷裂的聲音，
    她隻是微微一顫，沒有停下。
    “少爺七十二層了。”
    撲通一聲，小嬰整個人癱軟在台階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嘴角卻是笑意盎然。
    她還特意將李慕放在第七十三層。
    齊司禮見此，眼眶中的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之前她就在心中呐喊：別再爬了，別爬了。
    她仿佛看到了五十年前師兄保護自己時的場景。那時候的師兄也是這般，在萬魔窟用化去自身修為作為代價封住魔窟，才讓自己搶先一步逃出。
    而眼前的這一幕，又何曾不像當年師兄與自己的情形。
    她竟還責怪那丫頭沒有丟下少年，這在那丫頭心中，想必是一種信念吧？
    那骨骼斷裂聲，與數台階時的開心話語，在她耳邊清晰回蕩。
    最終，齊司禮壓下複雜的情緒，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千言萬語匯成三個字：“好樣的！”
    不少學子見狀也是一臉心疼，有學子從上麵下來，將二人背回去。
    退出壓力梯後，小嬰悠悠轉醒，看著自己無法動彈的腿，想著少爺醒來一定會誇讚自己的。
    就在這時，李慕幹咳一聲醒了過來。見狀，小嬰立馬挪動著屁股到他身邊，
    滿臉喜悅地炫耀道：“少爺你可到了七十三層呢，奴婢到了七十二。”
    李慕見狀立馬起身查看她的傷勢，緊蹙眉頭。
    許久許久才開口：“你是不是傻？有必要嗎？大不了我們下山就是，你以後該怎麽辦？”
    說著說著，眼眶竟然濕潤了，說話也帶上了哽咽。
    “少爺我……”
    “好了別說了，等一下比武你別參加了。”李慕打斷道。
    其實小嬰想說自己會很快愈合的，隻是看少爺都哭了，她也就沒說什麽。
    到時候突然好了，也算是一個驚喜吧。
    通過趙師兄得知，要不是李斯，小嬰不至於爬得這麽費力。
    李慕心中頓時怒火翻湧，寒聲詢問：“趙師兄，可以在比武台上殺了其他學子嗎？”
    還沒等趙大山開口，一旁靜靜看著的白霓月提醒道：“不可以，你要是打死他，會被當場誅殺，不過些許斷手斷腳，倒也無所謂，畢竟刀劍無眼，誰也控製不了。”
    “你是……？”李慕問。
    趙大山趕緊介紹：“這是我之前給你說過的大師姐白霓月。”
    “師弟見過大師姐，既然能斷手斷腳，那就腿換腿，手換手。”李慕道。
    “師妹見過大師姐。”小嬰坐在地上抱拳行禮。
    “你呀！就別行禮了，真是的，爬不了下來不就好了嘛，何苦呢！”白霓月沒好氣地說道。
    “我們過去吧。”言語間，李慕抱起小嬰前往比武台觀眾席。
    白霓月看著他閉著眼睛走路，滿臉的不可置信。而後扭頭看了看趙大山，
    後者立馬會意，解釋道：“小師弟說他不缺心眼。”
    “好你個小子，說我缺心眼是吧？”白霓月又一把揪住他的耳朵跟上。
    趙大山滿臉苦澀：“師姐我真的沒有啊，這是小師弟的原話，你快放開我吧！這麽多新人在這兒呢，很丟人的。”
    李慕見狀，終於是知道了這些年趙大山過得都是些什麽日子了。
    有這麽一個霸道的師姐，他想不努力都不行了。
    剛踏入觀眾席，李斯就滿臉得意洋洋地向他們走來。
    一靠近就開口道：“怎麽樣？廢物終究是廢物，這句話我沒說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