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手刃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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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婈點點頭,語氣低了些:“那臣妾的父母如今在何處?”
    “大牢裏,杳杳可要見他們?”
    越婈搖頭:“沒必要了。”
    從他們把她賣了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有了父母,無關之人,也沒有見的必要。
    “皇上不必顧慮臣妾,按著律法,該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便是。”
    君宸州見她神色不似有假,也知她心裏其實是對那些人有恨的。
    他從身後握住她的手腕,輕聲道:“沒關係,以後朕就是杳杳的家人。”
    越婈垂下眸子,“家人”這個詞,讓她心中不受控製地有了一絲絲悸動。
    許久,她開口道:“皇上知道臣妾曾經在南平侯府待過兩年嗎?”
    君宸州點了點頭,又後知後覺地想起越婈看不到身後,便道:“朕都知道,你入宮前的記錄殿中省都有記檔。”
    “那皇上可知道臣妾如何從侯府出來的?”
    越婈回過身,眼神格外平靜,但君宸州直覺她說的話不會平靜。
    “臣妾十三歲時進了侯府,侯府中有許多女子來來去去,隻是臣妾幸運,沒有被注意到。”
    “後來臣妾及笄那日”
    殿內很安靜,隻有越婈說話的聲音。
    她的嗓音很溫柔,但君宸州越聽臉色越難看。
    “臣妾想,若是當真像皇上所說,南平侯用童女的血煉就符咒,臣妾當真是幸運,逃過了一劫。”
    君宸州猛地捏碎了手中的板紙,黑眸中裹挾著森然的怒火。
    他從來不知越婈在南平侯府過的是這樣的日子。
    而這一切在記檔都沒有,“曾服役於南平侯府”,短短八個字,道盡了她的兩年。
    君宸州深深注視著她,忽然很用力地抱住她:“杳杳是朕不好”
    她以前過得這般苦,而自己從前對她也不好,難怪她不愛他。
    越婈其實已經有些釋然了,事情過去了這麽多年,總是記著也不過是給自己添堵。
    “這又與皇上何幹?”越婈反過來安慰他,“如今若是能讓南平侯伏法,也算是給那些無辜的女子一個公道了。”
    定州。
    定州離江寧走水路不過兩日的路程,傍晚時分眾人就抵達了定州。
    君宸州安置好越婈,這才和謝清崖等人去了書房。
    越婈並不知他們的計劃,她也不懂這些,來到定州,她隻是想親眼看著南平侯世子死。
    那年綠彤的一簪子並未要了他的命,反而是綠彤用自己的命幫助她逃了出來。
    在定州的這幾日,越婈都睡不好,晚上一閉上眼就會想起當初的事情,刺目的鮮紅讓她難以安眠。
    來到定州的第三日,傍晚時分君宸州回來了。
    “換件衣服,隨朕出去。”
    君宸州拿了件行動方便的衣服給她讓她換上,越婈換好後跟著他上了馬車,這才發現這條路是去往南平侯府。
    “皇上”
    君宸州以為她是害怕,伸手擁住她瘦削的肩膀:“不用怕,事情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
    君宸州平靜的眸子中壓抑著翻滾的怒火,南平侯已處置,而世子,他留著給越婈泄憤。
    到了侯府,看到這扇大門,恍如隔世。
    侯府四周都已經被禁軍把守,君宸州道:“南平侯府確實買了很多女子,朕已讓裴慎將人交給衙門,為她們尋找親人。”
    他眼神有些冷:“府裏有一處密室,裏邊很是肮髒。”
    越婈懂了他的言下之意,看來南平侯煉符咒一事確實存在。
    她微微抬起頭看他,隻見男人神色冷峻,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她問道:“皇上讓臣妾來是為何?”
    “杳杳不想手刃仇人嗎?”
    在越婈驚詫的眼神中,他帶著她進了侯府,穿過重重垂花門進了內院。
    越婈的腳步有些凝滯,君宸州握緊了她的手:“別怕。”
    從前一片淫靡的世子居住的庭院中,此時卻是火光衝天,舉著火把的禁軍守在兩側,庭院正中佇立著一根木樁,南平侯世子被綁在上麵。
    與她記憶中相比,南平侯世子似乎看起來還年輕了一些,果真是一家子敗類。
    越婈本來還有些害怕,但是此刻心中的憤怒顯然占了上風。
    君宸州漫不經心地拿起弓箭,“嗖”的一聲,一支利箭就刺穿了世子的右大腿,牢牢釘在了木樁上。
    男人嘴被堵著,隻能發出嗚嗚的叫聲,鮮血順著他的右腿往下流。
    越婈心神一顫,下意識地去看君宸州。
    下一刻他,她的手就被男人握住。
    君宸州從身後將她籠罩在懷中,一手托著她的手臂,一手帶著她握住了弓箭。
    “朕知道杳杳心善,但是他罪該萬死。”
    “朕把他留給你,不論你想怎麽做都行,隻要能解你的心頭之恨。”
    越婈穩住手,在君宸州的帶引下,一支利箭刺穿了他的左腿。
    看著滿地的鮮血,越婈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她眼睜睜看著綠彤死在街口,自己卻無能為力。
    君宸州察覺到她心情低落,帶著她拉弓,對準了男人的腦袋。
    南平侯世子掙紮得更加厲害了,他眼眶充血,渾身發顫,下身竟然漸漸地打濕了。
    “唔唔!”
    “杳杳,他死不足惜。”
    越婈神色緊繃,終於在君宸州話音落下之際,射出了這一箭。
    鮮血迸射開,被綁在木樁上的男人頓時沒有了氣息。
    “哐當”一下,越婈再沒有力氣拿住弓箭。
    君宸州替她擦了擦額上的汗水,越婈呼吸有些急促:“我從沒想過,能幫助綠彤報仇。”
    從前她人微言輕,從未想過能報仇,所以她極力地想要忘記定州的一切,自欺欺人地過著日子。
    所以她不敢過生辰,每當那日她就會想起十五歲那年的鮮血,這是她的心病。
    如今,君宸州幫她祛除了心病。
    越婈扶著他的胳膊緩緩起身,手腿都有些發軟,隻能攀附在男人身上。
    “皇上小心!”
    一旁的謝清崖突然出聲,君宸州感到身後一陣利風襲來,是有人偷襲。
    他正想側身避開,卻不防越婈腿下一軟,直直地朝他背後撲過去。
    “杳杳!”君宸州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抬腳就將人重重踹飛。
    原來是侯府的一個家丁躲在隱蔽處,想要伺機報複。
    盡管他動作很快,但那一棍子還是擦著邊打在了越婈的肩上,疼得她眼前發黑。
    越婈腦袋發昏,隻覺得自己怎麽這麽倒黴啊!
    君宸州回身抱住她,眼中既是心疼又是震驚。
    越婈竟然為他去擋一棍子。
    她竟然為了他這麽不要命!
    【題外話】
    越婈:¥~腳滑意外
    君宸州:她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