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時淵初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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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天道的機械義眼裂開第三道虹膜時,星兒的心跳聲突然化為青銅編鍾的轟鳴。
    大明府地下三百米的禁區內,十六麵噬魂晶打造的鏡麵同時映出星兒的虛影。她後頸處新生的青銅齒輪急速旋轉,每一次齒尖咬合都引發空氣震蕩,波紋掃過之處,牆壁內嵌的機械族禁令條文竟層層剝落。蘇宇按住腰間震顫的混沌獠牙,看著朱天道將機械之心嵌入操作台——那顆紫黑色晶體內部突然浮現三百年前的血色檔案。
    “心跳頻率973兆赫,與‘三門’震蕩完全同步。”朱天道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嘶啞,他彈出的全息投影中,星兒的胸腔透視圖正在分解重組。十二組機械族符文在她心髒表麵明滅,每當齒輪紋路亮起,投影儀便爆出刺目火花,仿佛某種不可名狀的存在正在隔空注視。
    星兒突然捂住耳朵尖叫,銀發根根倒豎成利箭狀。醫療艙的合金牆壁向內坍縮,凝成囚籠般的青銅柵欄。蘇宇的混沌獠牙斬在柵欄上,濺起的火星在空中凝成古老文字——那正是當初蘇龍封印星兒時,刻在她脊椎鎖鏈上的禁忌公式。
    “時淵監察者的烙印。”朱天道扯開胸前裝甲,露出機械之心表麵新生的裂紋。紫黑色液體從裂縫滲出,在空中凝成三門虛影——那是三座倒懸的青銅巨門,門扉表麵的浮雕正是三百種機械族刑具。“當年時光之主剝離星兒本源,不是為了囚禁,而是為了掩蓋這個。”
    全息影像突然扭曲,顯現出戰爭學府初代校長的手劄殘頁。泛黃的紙頁上,用混沌族血墨寫著:「時淵開,監察至。三門震,祭品現。」星兒背後的時光幼獸虛影在此刻暴走,利爪撕碎醫療艙頂部的照明係統,黑暗中有銀砂凝成鎖鏈,將蘇宇的精血戰紋絞成碎片。
    朱天道突然將機械之心捏碎,紫黑色液體潑灑在操作台上。沸騰的液體中升起大明府絕密檔案的實體投影——畫麵裏二十年前的蘇龍渾身浴血,懷中嬰兒心口的青銅齒輪,正與此刻星兒胸前的紋路完美重疊。
    “所謂封印,是時光之主給她打的‘偽裝層’。”朱天道的機械義肢插入投影,精準點中嬰兒星兒後頸的某處符文。那枚形似沙漏的印記突然立體化,竟是由無數微型青銅齒輪咬合而成。“每次武魂暴走不是失控,而是時淵監察者在嚐試突破偽裝。”
    星兒突然安靜下來,她瞳孔深處浮現出三門虛影。蘇宇的混沌獠牙在此刻共鳴震顫,汙血凝成的戰紋自動爬上醫療艙牆壁,與剝落的機械族禁令條文廝殺糾纏。當兩股力量碰撞至巔峰時,朱天道突然撕開自己的機械胸腔——內部齒輪組表麵,赫然蝕刻著與星兒相同的青銅沙漏印記。
    “二十年前參與封印的,不止蘇龍。”他扯斷三根能量導管,紫黑色液體噴濺在星兒心口。齒輪紋路遇血狂轉,醫療艙地麵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青銅甬道。甬道牆壁上密密麻麻蝕刻著掙紮的人形浮雕,他們的心髒位置全都嵌著微型時鍾核心。
    星兒夢囈般呢喃:“他們在慘叫……”她指尖觸及的浮雕突然活化,三百年前的哀嚎聲實質化衝出甬道。蘇宇的太陽穴迸出血線,混沌獠牙自主飛射,將最先撲出的三道哀嚎聲波釘死在牆上。被刺穿的聲波凝成實體,竟是三具身披大明府製服的骷髏,他們胸腔內跳動的機械之心已長滿青銅鏽斑。
    朱天道拽著兩人躍入甬道:“看仔細,這些才是第一批實驗體!”下墜過程中,兩側浮雕如走馬燈般流轉。畫麵顯示大明府初代長老們將嬰兒放入青銅熔爐,爐底鑲嵌的正是縮小版的三門模型。每當熔爐噴湧銀砂,就有一枚時鍾核心嵌入嬰兒脊椎。
    “時光之主騙了所有人。”朱天道的機械義眼突然爆裂,濺出的液體在空中凝成星兒嬰兒時期的影像。畫麵中蘇龍持槍刺穿的並非混沌族,而是一尊青銅澆築的時淵監察者雕像。“所謂追殺,不過是把星兒這個‘鑰匙’送到最安全的位置——蘇家血脈的庇護所。”
    甬道盡頭豁然開朗,映入眼簾的巨型青銅齒輪上,懸浮著十二具機械族棺槨。每具棺槨表麵都嵌有三門浮雕,此刻這些門扉正在隨著星兒的心跳頻率開合。蘇宇的《萬族圖冊》自動翻至空白頁,汙血凝成新的戰紋——那竟是棺槨內部結構的解析圖,顯示每個機械族遺骸的脊椎鎖鏈都與星兒後頸的齒輪紋路量子糾纏。
    星兒突然跪倒在地,銀發如瀑布般鋪滿青銅地麵。發絲觸及的齒輪紋路全部活化,凝成鎖鏈纏住她的腳踝。朱天道將半毀的機械之心按在她後背:“忍著點,我要撕開時光之主的偽裝層!”紫黑色液體滲入齒輪縫隙,星兒背後的時光幼獸虛影驟然膨脹,利爪撕開的空間裂縫中,傳出令人牙酸的青銅摩擦聲。
    蘇宇的混沌獠牙在此刻進化,汙血凝成的戰紋實體化成青銅鎧甲。他看見裂縫深處浮現的時淵監察者本體——那是由無數時鍾核心拚接成的巨人,其胸腔內跳動的機械之心,正是放大版的星兒心髒透視圖。當監察者的齒輪眼瞳轉動時,大明府地下禁區開始崩塌,十二具棺槨同時開啟,內部的機械族遺骸爬向星兒。
    “三門要開了!”朱天道炸毀自己的機械左臂,碎片凝成屏障擋住遺骸。星兒心口的齒輪紋路已旋轉成殘影,銀血蒸發形成的霧氣在空中凝成青銅門扉。門縫中探出的鎖鏈纏住蘇宇的混沌獠牙,將其改造成鑰匙形態。
    當時淵監察者的利爪即將穿透空間裂縫時,朱天道突然將星兒推入蘇宇懷中:“記住,心跳同步不是詛咒,是坐標!”他殘破的機械之軀撲向監察者,自爆引發的數據亂流短暫模糊了三門虛影。蘇宇抱著星兒墜入突然出現的量子漩渦,最後看到的畫麵,是大明府地下禁區徹底湮滅成時砂,而十二具機械族遺骸的心髒位置,全部浮現出單神文係監察使的簽名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