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那真趕巧了,你現在不就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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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幾日,也不知黃蓉是怎麽想的,就一直跟著莊不染,郭靖自然也跟著。
    期間,黃蓉時不時的作妖,似是想把自己所遭受的氣都報複回來,但每每都铩羽而歸。
    終有一日,她忍不住的問,為什麽每次都能十分精準的不去吃下了料的菜。
    便聽莊不染懶散的回道:
    “會醫自是熟悉藥理,也就通達毒術,當然能看出不對勁。”
    自此,黃蓉不再想通過吃食,來狠狠的教訓莊不染一頓。
    這一日,三人來到長江邊上,早已和好如初的郭黃二人躍入大江嬉戲玩水,莊不染則在岸上漫步,卻聽他胸腔之處,發出輕微沉悶,好像蛤蟆似的鳴叫。
    隨他行功七八個大周天,整個腹部也都輕微鳴叫起來,體內器官髒器慢慢蠕動,一聲一聲,從上到下,從下到上,宛如春天來臨,到了田野池塘,許許多多的蛤蟆此起彼伏。
    等郭黃二人上岸,就開始生火,再拿出包裹裏的衣物各自換上,郭靖將濕衣烤幹的同時,望向還在勤加練功的莊不染,情不自禁的感歎道:
    “這麽多天下來,我算是明白莊兄弟為何小小年紀,便有一身高深莫測的武功,竟然連走路、休憩都不忘練功。”
    他說到這,特意壓低聲音:
    “蓉兒,而且我發現,他真是一個世上罕有的武學天才。”
    “何意?”黃蓉麵露不解。
    “全真教的馬道長,傳過我一些呼吸、坐下、行路、睡覺的法子,後來我才知道,這是玄門正宗內功。”
    “前兩日我就察覺到,莊兄弟行動之間,似是愈發與我相似,也是從那開始,我有心留意。”
    “才徹底明白過來,他通過這段時間與我的時常接觸,便從我平日裏的呼吸、坐下、行路、睡覺中,悟出了全真教內功精髓。”
    黃蓉聽完,氣的胸口發堵:
    “哎呀,那我們可真是虧大了,我天天做廚娘,你還又讓他偷學到了內功。”
    她越想越氣,本來是打算報複,為自己出氣,沒想到跟在某人身邊越久,反而吃的虧越多。
    “我就說依他一心好武的武癡性子,應該不喜與人接觸,怎會一直讓我們待在他身邊。”
    黃蓉暗咬銀牙:“如今一切都解釋的通了,原來是另有圖謀。”
    “蓉兒,馬道長傳我內功,是莊兄弟自己看會,應該不算我私傳出去的吧?”郭靖麵帶苦笑。
    “自然不算,誰想的到天底下有這種妖孽,玄門武功大多都要通達道家術語,不然一個不慎,恐會走火入魔。”
    “可這人倒好,能夠直接從他人日常起居之中,偷學到武功。”
    黃蓉扭頭望向依舊在行功的莊不染:
    “老天真是瞎眼了,怎讓這種人出現,就該降下一道雷把他劈死,天才也就罷了,還努力的要死,這讓全天下的練武之人如何自處。”
    她回頭看向郭靖,俏臉浮現一抹壞笑:
    “靖哥哥,你看他像不像被狗攆著似的,所以,隻能不停的往前跑。”
    “蓉兒,莊兄弟不過是勤加練功而已,難道也惹到你了?”
    黃蓉聽郭靖這麽說,立馬不樂意了:“你到底是哪頭的,他偷學你內功,你竟然還幫他說話。”
    郭靖神情期期艾艾,不知道該回什麽話,隻因在他看來,莊不染是黃蓉的血脈至親,雖說看著關係不佳,但終究是親人。
    而他被夾在中間兩頭為難,不好去多說什麽,隻能盡力去平衡二者的關係。
    隨後,等濕衣烤幹,心情不怎麽好的黃蓉,索性讓郭靖去買三隻雞,打算做叫花雞來吃。
    等黃蓉的叫花雞即將做好之際,莊不染這才收功。
    “欸,姓莊的,你吃了我那麽多天的白食,還十分狡詐的偷學到了靖哥哥的玄門正宗內功,你就沒有什麽表示嗎?”
    “偷學?何出此言,明明是你給我創造機會,讓我正大光明的學啊!”莊不染眉梢一挑。
    “厚顏無恥的小賊。”黃蓉恨聲道。
    莊不染淡定開口:
    “你若不跟著我,郭靖怎會追上來,又如何會一同趕路,既然如此,閑著也是閑著,幹脆學點東西好了,也能再度補一補自身的武功短板。”
    他末地還不忘說一句:
    “對了,要表示是吧,那莊某就先行感謝一番,此前實在是盛情難卻。”
    如此之語,不亞於在傷口撒鹽,氣的黃蓉將在火堆裏烤的一隻叫花雞,朝莊不染頭上扔去。
    “莊某一身硬功,堪稱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你此舉貌似真就是在送菜。”
    莊不染幹脆利落的剝去叫花雞的幹泥,雞毛隨泥而落,露出白嫩的雞肉,接著濃香撲麵而來。
    他剛要有所動作,麵色一凝,似是察覺了什麽動靜。
    黃蓉瞧莊不染不知為何沒有像往常一樣,率先大快朵頤起來,眉眼出現一抹嘲弄:
    “呦嗬,究竟是良心發現了,還是愧疚了,今日竟然知道等我們一起吃。”
    正在此刻,郭黃二人一驚,卻聽不遠處樹梢上,突兀的冒出喊話:
    “小兄弟,一人吃一隻叫花雞是不是有些多,不如撕作兩份,記得把有雞屁股的那份給我。”
    話落,一人從樹梢跳下,三人望去,就看到一個乞丐打扮的中年人,他一張長方臉,頜下微須,粗手大腳,身上衣服東一塊西一塊,打滿了補丁,但卻是洗的幹幹淨淨,看上去十分整潔。
    手裏還拿著一根瑩碧如玉的綠竹杖,背上負著朱紅漆的大葫蘆,臉上又是一副饞涎欲滴的猴急模樣。
    “莊某年小力壯,食量甚大,且一向護食。”
    莊不染自是認出來者是誰,但沒給絲毫麵子,直截了當的拒絕:
    “所以,不給。”
    “好小子,老叫花還真沒遇到你這種不給麵的小輩。”洪七公搖頭失笑。
    “那真趕巧了,你現在不就遇到了。”莊不染一臉的雲淡風輕。
    洪七公被嗆的不輕,不禁仔細打量了莊不染一眼:
    “小子,你就不知何為尊重老前輩?”
    “確實不知。”莊不染吐出幾個字。
    “哈哈哈,沒想到今日又見到一個與老叫花性情相衝的人。”
    洪七公不斷打量著莊不染:
    “看見你,就忍不住的想起一位故人,可若再仔細看一會兒,卻發現像老叫花另外一位故人,真是奇了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