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不善不德之人,非要教你死不瞑目(求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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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牙尖嘴利。”歐陽鋒語氣鏗鏗似金屬之音:
    “我倒要看一看你手上的功夫,是否比你嘴巴還來得厲害。”
    他的身形突然間到了青袍少年身旁,打出勢大力沉的一杖。
    “當!”
    隻見青袍少年用肩膀硬生生抗下這一杖,當即響起一聲宛如鍾聲的沉悶之音。
    歐陽鋒更是頓感一股龐然反震之力,手中蛇杖險些脫手。
    莊不染一把握住肩上杖柄,用力一捏,一聲脆響,蛇杖應聲而斷。
    “嗤”的兩聲,杖頭盤著兩條銀鱗閃閃的小蛇,被打成血色齏粉。
    “今時今日,莊某再無與人比鬥之心。”
    他眼眸深沉,給人一種靜立如深海淵渟蓄勢的驚悚感,不由地讓周身蛇群飛快逃竄。
    如此一幕,讓不遠處的洪七公看的直皺眉頭,就連郭靖都不由自主的小聲道:
    “我也不知為何,總覺得莊兄弟變了許多。”
    “他或許不是變了,隻是露出了本來麵目。”
    黃蓉眼神恍惚,不禁想起自家爹爹在江湖中的名聲,那可是一個人人喊打的大魔頭,雖說大多數人是不明內情,但其所作所為,可真算不上是世人眼裏什麽好人。
    “《蛤蟆功》、《一陽指》、《降龍十八掌》、《彈指神通》,乃至你心心念念的《九陰真經》,都記在我的腦子裏。”
    莊不染輕緩道:
    “將我打個半死,廢我一身武功,你自可得償所願。”
    “好膽!”
    歐陽鋒一掠而退三四丈,立馬蹲在地下,雙手彎與肩齊,嘴裏發出“咯咯”叫聲,宛似一隻大青蛙作勢相撲。
    莊不染見狀,方才還如深海淵渟蓄勢,轉瞬動若山嶽崩摧,赫然是所創拳法中的‘淵渟嶽峙式’,取靜如處子,動如脫兔之意。
    剛猛霸道的拳勁一經發出,歐陽鋒全身蓄勁涵勢,韻力不吐的勁道如觸底反彈一般,迅猛不斷的反擊過來。
    青袍少年大笑一聲,似是興奮至極,拳勢一變,渾身似翻湧出巨鯨擺尾掀狂濤之勢,又有仙鶴振羽生穿雲之柔,此謂‘鯨濤鶴唳式’。
    兩拳齊出,一者剛如鯨落九淵,一者柔似鶴羽點水,徑直將歐陽鋒反擊的迅猛勁道寸寸消弭。
    臨近周身貼身近鬥之際,歐陽鋒率先打出直取中門的一拳,可中途手臂猶似忽然沒了骨頭,如變成一根軟鞭,轉了一個詭異的弧度,打向青袍少年脖頸處。
    莊不染拳路又是一變,同樣變的詭譎,就如星雲流轉莫測,隱現殺機,此便是取北鬥璿璣星軌之剛,化海上流雲之柔,謂之‘璿璣流雲式’。
    他便先以流雲之柔化襲來攻勢,再以星軌之剛,直取來敵頭顱,逼的歐陽鋒不得不收手自救。
    “七公,這一次我怎麽感覺姓莊的武功,比上次他跟我爹爹打鬥時又高了一層。”
    黃蓉蹙眉:
    “此前我還能看清他出手的招式,現今隻覺得眼花繚亂。”
    “驚濤駭浪藏於方寸,靜水流深隱現殺機。”洪七公低歎:
    “這才過去多久,莊不染不僅功力有了不小的長進,就連拳法也不同於往日,哪怕是老叫花我,也難言能勝過他。”
    正在此時,青袍少年右手捏出一個拳印,一招‘千堆雪崩式’,拳勁疊浪如雪崩層層推進,剛猛中暗藏冰晶折射之幻,左掌推出,乍現龍吟之音,赫然是‘亢龍有悔’。
    歐陽鋒瞳孔微縮,壓力驟然倍增,本就落於下風的他,更顯頹勢,隻覺青袍少年化作兩人,對著自己行圍攻之舉,匆忙之間,隻能選擇咬牙硬抗。
    十來個呼吸間,兩人過招四五十合,卻見歐陽鋒身上白衣破破爛爛,胸前背後有著很是明顯的拳印和掌印。
    他大汗淋漓,臉色蒼白,嘴角溢血,顯然受創不小,可眼神依舊凶惡非常。
    “不愧是將《蛤蟆功》練至大成的存在,就是耐打。”
    莊不染騰空躍起,於空中分化出九道身影將歐陽鋒團團圍住。
    瞬息之間,九道身影合一,現於其後,青袍少年一手降龍,一手空明,對準歐陽鋒後背,來了個雙管齊下。
    《蛤蟆功》大成之後,自有以靜製動的氣機感應之能,著實可與交手時,每每後發先至。
    是以歐陽鋒頭也不回,雙拳猶如沒了骨頭一般,及時擋下來襲的拳掌。
    就算如此,還是被打飛出五丈開外,未等站定,青袍少年如一縷青煙至於身旁。
    歐陽鋒突然心中一凜,隻覺得一陣心驚肉跳,似是察知到來敵呼吸間隱有風雷聲,且其步履所至地麵微顫如地龍翻身。
    耳邊又現一句輕吟:
    “霹靂雷霆劈海不散柔水,取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之道,剛猛雷勁化入柔水纏絲,此謂‘雷殛柔水式’。”
    “轟!”
    一陣淺淡的雷光電閃的拳勁發出,讓歐陽鋒抵禦的雙拳徹底沒了骨頭,
    莊不染趁勢一躍而起,連連踢腿,一足澎湃如怒潮惡浪,銳猛至極,一足驚現龍吟之音,作飛龍在天之勢。
    歐陽鋒雙手已斷,猝不及防之間,隻能用單腿抵禦,可如何防得住青袍少年愈來愈烈的攻勢。
    沒過多久,身中七八腳,被踹飛撞斷了四五顆大樹,重重砸在地上。
    “師父,我方才沒看錯吧,降龍掌竟然還能化作降龍腿?”前不久才被洪七公收作徒弟的郭靖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或許就是真正的天才,可以能人所不能。”洪七公亦是感到無比驚愕。
    少頃,莊不染站在歐陽鋒麵前,瞧他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淡道:
    “你若早些尋到我,如此若想打死你,怕是沒有這麽簡單。”
    “可惜,世事無常,為之奈何,而今用《九陰真經》上的武功送你歸西,應是能讓你瞑目。”
    “但誰讓莊某是個不善不德之人,非要教你死不瞑目。”
    青袍少年一指點出,瞬間指力貫穿歐陽鋒頭顱,自此氣息全無。
    走過來的洪七公見狀,臉上沒由來的浮現一絲兔死狐悲之色,亦是沒想到之前被《一陽指》破了功夫的歐陽鋒,現在又死在《一陽指》下。
    他的眸光落在神情依舊波瀾不驚的青袍少年上,不免又生出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感慨。
    “到頭來才發現西毒也不是很抗揍,真想知道,普天之下究竟何人能殺莊某。”
    莊不染側眸望去,不禁讓黃蓉的視線有些閃躲,從而不自在的避開,就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何現今麵對這青袍少年,心中會莫名感到發虛。
    “小子,明年的華山論劍,隻怕是你要奪得第一。”洪七公長歎一聲。
    “無趣。”
    莊不染施展《金雁功》,騰空而起,淩空行走二十三步,落在岸邊的一艘小船上,勁氣一發,小船猛地躥出。
    洪七公走出幾步,不斷追問:
    “江湖絕頂的五絕之名,在你眼中,就那麽的不值一提?你習武練功究竟是為何?”
    “既不願行俠仗義,還沒懲奸除惡的心思,你莫不是僅單純的好武?”
    “明年的華山論劍,你又到底來不來?”
    大海之上,小船漸漸虛淡,青袍少年立於船頭,始終眸光垂落,不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