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媽媽來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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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籠罩下的河邊,寂靜得令人心悸。
    沈念蜷縮在水泥柱的縫隙間,深秋的晚風已經染上了幾分涼意。一陣風吹過,沈念小小的身子瑟瑟發抖。
    她已經在這裏躲了好幾個小時,又餓又累。
    先前的不適感已經慢慢的淡去了一些,身體也不再發燙了,隻是腦袋還是暈乎乎的。
    “咕嚕咕嚕——”
    肚子發出了饑餓的叫聲。
    沈念看了眼漆黑的外麵,又摸了摸自己癟癟的肚子,猶豫再三後,鼓足勇氣鑽了出去。
    “好黑啊……”沈念摸索著往前走。
    高高的蘆葦擋住了她的視線,很快,衣服上就沾滿了泥土和草屑,頭發淩亂地貼在臉上。
    像一個小乞丐。
    沈念踉蹌著往前走,環顧四周,卻隻看到一片漆黑。
    高高的蘆葦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竊竊私語。
    沈念咽了咽口水,強忍著恐懼向前邁步。
    黑暗中,她看不清腳下的路,再加上頭暈乎乎的,隻能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前進。
    突然,她的腳尖碰到了什麽硬物,整個人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啊!”沈念痛呼一聲,膝蓋和手掌都擦破了皮。
    她想哭,卻又害怕發出聲音會引來可怕的東西。口袋裏的東西掉了出來,發出沉悶的聲響。
    沈念頓時慌了,顧不上害怕,手忙腳亂地在地上摸索。
    終於,她摸到了那個熟悉的形狀——那是她親手做給媽媽的吊墜。
    小手緊緊握住吊墜,沈念撇撇嘴,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放聲大哭起來。
    “媽媽你在哪裏?我再也不和你吵架了,你快來找我好不好?”
    沈念哭喊著,聲音裏滿是委屈和恐懼。
    她多希望媽媽能像以前一樣,在她害怕的時候出現,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
    此時,河邊的另一頭,葉思悠、陸明川和沈瑞安終於趕到。
    葉思悠看著平靜的河麵,心裏頓時升起一股寒意。她的雙腿不自覺地發軟,整個人搖搖欲墜。
    “念寶,念寶……”葉思悠喃喃自語,聲音裏充滿了自責和恐懼。
    夜色下,湖麵被風吹動泛起陣陣漣漪,月光灑下,襯得這裏更加安靜荒涼。
    葉思悠想往前衝,卻被陸明川一把拉住。
    就在這時,沈瑞安往前跑去,手裏舉著一隻粉色的鞋子害怕地說道:“媽媽,這是……念寶的鞋子……”
    葉思悠轉頭看去,隻見沈瑞安手裏拿著一隻小小的粉色鞋子,正是沈念今天穿的那雙。
    這一幕如同晴天霹靂,葉思悠隻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都怪我……都怪我……”葉思悠痛苦地抱住頭,淚水不斷地從指縫中流出,“她隻是個小孩子能有什麽錯,我為什麽要把沈宴禮的錯宣泄在念寶身上……”
    陸明川見狀,趕緊蹲下身扶住葉思悠。
    他輕聲安慰道:“思悠,冷靜點。”
    “隻是跑的時候鞋子掉了,念寶沒事的。”陸明川摟住葉思悠的肩膀,繼續道:“我們一定能找到她的。”
    夏詩涵也走過去牽緊了沈瑞安的手,心裏是止不住的害怕。
    沈念的鞋子掉在湖邊……
    夏詩涵已經不敢再繼續往下想了,她害怕自己和葉思悠所擔心的事情已經真實發生了。
    葉思悠抬起頭,眼中是深深的自責。
    她深吸一口氣,擦幹眼淚,艱難地站起身來。
    “對,對,念寶一定沒事。”葉思悠喃喃自語,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也像是在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念寶那麽聰明,一定不會有事的。
    葉思悠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目光在周圍的每一處陰影中搜尋著。
    就在這時,一陣微弱的哭聲傳來,葉思悠的心猛地一跳。
    “是念寶!”葉思悠驚呼道,腳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朝著聲音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去。
    沈念蜷縮在一堆垃圾後麵,小小的身子不住顫抖。
    她又冷又餓,疲憊不堪,頭暈讓她難受到了極點。
    破舊的紙箱和塑料袋散發著難聞的氣味,但沈念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她靠著破紙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髒兮兮的小臉上還掛著淚痕。
    恍惚間,沈念似乎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那聲音溫柔又熟悉,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沈念似乎是有所感應,猛地睜開眼睛,心跳加速。
    “媽媽?是媽媽來找我了嗎?”沈念在夢境和現實的交界處掙紮著,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她揉了揉眼睛,害怕地看著漆黑的周圍。
    “媽媽……媽媽……”沈念哽咽的呼喊,她實在是太餓了,已經沒辦法發出太大的聲音了。
    與此同時,葉思悠已經跑到了蘆葦叢的附近,她站在原地迷茫的看著高高的蘆葦。
    突然,葉思悠的眼睛亮了幾分。
    “是念寶!我聽到念寶的聲音了!”葉思悠激動地說道,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然而,陸明川和夏詩涵麵麵相覷,他們什麽也沒聽到。
    “思悠,你冷靜點。”陸明川輕聲說,“可能是你太著急了,出現幻覺了。”
    夏詩涵也附和道:“是啊,我們都沒聽到什麽聲音。”
    葉思悠卻堅持自己的判斷,搖搖頭說:“不,我確定是念寶的聲音。我是她媽媽,我不會聽錯的。”
    沈瑞安站在媽媽身邊,小臉上寫滿了堅定。
    他拉了拉葉思悠的衣角,語氣中充滿了欣喜:“媽媽,我也聽到了。是念寶在叫我們。”
    葉思悠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驚喜,撥開高高的蘆葦,朝著聲音的方向跑去。而沈瑞安也甩開夏詩涵的手,緊緊地跟在葉思悠的身後。
    終於,在一堆垃圾的旁邊,葉思悠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被她嗬護著長大的沈念,此刻正蜷縮在垃圾堆旁,渾身髒兮兮的。
    “念寶!”葉思悠驚呼出聲,眼淚瞬間湧出。
    沈念聽到聲音,緩緩抬起頭。當她看到葉思悠的那一刻,小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媽媽,是你嗎?”沈念怯生生地問,聲音裏帶著顫抖。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生怕這又是一場幻覺。
    葉思悠的心都碎了。
    她幾乎是撲過去,一把將沈念抱進懷裏。
    “是媽媽,念寶,是媽媽。”
    “念寶!”沈瑞安也快速衝上前去,緊緊地拉住了沈念的手,眼裏是晶瑩的淚水,“對不起念寶,哥哥來遲了。”
    沈念終於確定這不是夢。
    她縮在葉思悠的懷裏,委屈地看著媽媽和哥哥,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嚎啕大哭起來。
    “媽媽,我以為你再也不理我了。”沈念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好害怕,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葉思悠緊緊摟著女兒,心裏是失而複的慶幸。
    “對不起,念寶,媽媽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