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若還不知道陸家人被護士冷嘲熱諷了一番。
    車子停在了江宇說的地點，這裏已經停了三輛警車，還有一輛私家車。
    私家車的主人似乎正被警察問話，蒼老的臉上滿是緊張。
    “我，該說的都說了，……顧警官，我，我真不知道怎麽會有人在這裏放屍體啊。”
    陸若和劉羿一起朝著顧祁走動時，旁邊有警察湊過來問：“你們是什麽人？這裏正在查案，請出示你們的證件。”
    幸好為了掛號，所有的證件都在身上。
    陸若把身份證遞給那名警察，那邊顧祁聽到動靜，扭頭看過來。
    發現是陸若，大跨步走過來：“外麵冷，怎麽不多穿兩件？”
    陸若看了下身上的薄棉襖。
    顧奶奶特地給她買的，熱情的幫她穿了上去。裏麵還有個羊絨衫，今天最低溫6度，穿她這麽多一點都不冷。
    倒是顧祁自己，身上就穿著個軍綠色的薄外套。
    外套還是敞開的，露出裏麵的白色背心。
    “三哥你穿得比較少，才應該多穿一些。”陸若回複了顧祁一句，然後就踮著腳去看那邊，白皙瘦削的小臉上滿是認真，“案子怎麽樣了？有找到案件線索嗎？”
    顧祁搖了搖頭，把陸若帶到那個老人家麵前。
    “廢舊倉庫在這位廖明達先生名下，他接到我們的通知才從隔壁市趕過來，對裏麵的事情並不知情。”
    “其他的線索……還沒找到，凶手的反偵查能力很強，現場一點多餘的痕跡都沒留下。”
    廖明達看見陸若，苦瓜臉上露出些許驚訝來。
    剛才他一到這裏，被其他警察喊“顧隊”的刑警隊長就過來了，冷著臉問了他很多問題。
    他還以為這位顧隊天生就是生人勿近的性格，卻原來也有這樣神色溫和的時候？
    不隻是廖明達，現場的其他警員看顧祁表情溫和，一個個也都用驚疑的目光看顧祁。
    怪不得上回趙括回局裏以後，嘴裏一直說著鐵樹開花，救命之恩就該以身相許什麽的。
    原來顧隊身邊有了個姑娘？
    不過，顧隊也不是那種為了女孩子，就不顧正事的人啊。他們現在正在辦案呢，瘦瘦若若一姑娘來這裏，難道是為了踏青？
    在警察們疑惑時，陸若向廖明達點了下頭，隨即就對顧祁說：“那三哥，我自己去轉轉，待會兒有想說的話再來找你。”
    她這話的意思其實是“我找到了線索”再來找你。
    顧祁聽懂了，看了眼陸若身邊的劉羿。
    劉羿算是他的老前輩，他們從同樣的地方出來，也得過相同的榮譽。要不是劉羿雙耳失聰，也不會淪為保鏢。
    他是顧家保鏢裏的最高戰力了。
    奶奶把劉羿安排在陸若身邊，意思再明顯不過。
    “我跟你一起去走走吧。”顧祁直接道，“這邊話也問完了。”
    “顧隊長，那我可以走了嗎？”廖明達看起來很不好意思，“我婆娘管我管得嚴，不讓我在外麵多待。”
    顧祁不著痕跡的對旁邊的警員使了個眼色，才說：“你可以走了，但請你不要離開德市，這個案子的後續可能還需要你的配合。”
    “知道的知道的。”廖明達很客氣，“你們這樣也是為了人民群眾的安全，我願意配合，那我先走了啊。”
    廖明達說完這話，走到他的車子邊上，打開車門坐進駕駛位。
    從陸若的角度，剛好可以看見車座邊上的儲物格外，好像有什麽亮晶晶的東西在閃光。
    想著那可能是廖明達車子上的小玩意兒，陸若沒往心裏去。
    再回頭想和劉羿還有顧祁一起，到周圍去看看時，剛好聽見顧祁在跟劉羿說：“我和若若去周邊看一下，劉大哥，你自由活動吧。”
    有顧祁在陸若旁邊，陸若會很安全。
    劉羿含笑點了點頭：“好的三少爺。”
    顧祁這才對陸若說：“走吧，我們去倉庫周邊轉一圈。”
    話音落下，看見陸若臉上的笑容怪怪的，忍不住多問了句：“怎麽了？”
    陸若搖搖頭。
    她要怎麽說是覺得劉羿喊的那句三少爺，會讓她想到一部叫做《三少爺的劍》的老電視劇？
    在那個看電視都很容易沒信號的小村子裏，偶爾那家人脾氣好，她能跟著一起看的電視，是她唯一的娛樂活動。
    看陸若不想回答，顧祁也沒多問：“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的繞著倉庫轉。
    陸若抬頭看著周圍的樹木，希望能看到附近的小鳥。
    忽然，不遠處，有兩隻鳥嘰嘰喳喳的聊起了天兒。
    “小妹，大眼兒可能真的傻了。天天往池塘邊飛，嘴裏還說寶貝寶貝什麽的。”
    “我也覺得它傻了，之前還一直都說，它是這片林子裏最聰明的鳥，沒想到說傻就傻。”
    陸若正尋找聲音傳來的方向，顧祁忽然說：“若若，你……是不是還能聽的懂別的動物的語言？”
    聽到顧祁的問題，陸若震驚的睜大了眼睛。
    她什麽都沒說呢，隻是在看周圍的大樹，也會被顧祁猜到？
    陸若睜大眼睛的模樣，讓顧祁忍不住輕笑。
    他仰頭看著開始發新芽的大樹，盯著那邊兩隻親密靠在一起的小麻雀：“它們在說什麽？有和案件相關的內容嗎？”
    陸若搖搖頭，把樹上麵兩隻小麻雀的交流結果告訴顧祁：“它們倆在說，附近有隻烏鴉犯傻了，總是站在池塘邊的大樹上，嘴裏說什麽寶貝之類的話。”
    陸若說話時，樹上交談的兩隻小麻雀停止了嘰嘰喳喳，低頭看著陸若。
    等陸若說完了，兩隻麻雀對視一眼，右邊那隻縮了縮脖子害怕道：“天老爺，下麵那個人怎麽知道我們在說什麽？她是妖怪嘛？”
    聽聲音，這隻麻雀是雌性。
    左邊那個比較大方，很年輕的少年音：“小妹不要怕，咱們會飛，她上不來抓不到咱！還沒見過妖怪，咱們多吃會兒瓜，等下也好和親戚們八卦。”
    原來小麻雀這麽八卦的？
    陸若忍不住笑了下，主動跟兩隻小麻雀搭話：“你們好，我是陸若，你們想不想下來聊天，這樣也更能和別的麻雀八卦我。”
    兩隻小麻雀也沒想到，底下的這個“妖怪”這麽熱情，還邀請它們靠近了說話。
    可它們根本不敢。
    左邊的少年音小麻雀，更是直接對陸若喊話：“你身上有我們天敵的味道，才不要下去呢，萬一你在幫我們天敵捕獵怎麽辦？”
    天敵的味道？
    陸若下意識的聞了聞自己身上，才想到麻雀們說的可能是花花和朵朵。
    貓咪和小鳥確實算得上天敵。
    既然它們害怕，那就這樣聊吧。
    “我想問問，你們一直在這個倉庫旁邊活動嗎？有沒有看到奇怪的人帶著有人類血腥味的東西過來？”
    “沒有哇。”還是左邊那隻麻雀回複的陸若，“我們沒看到，不過大眼兒的家就在倉庫裏，它可能看到過這樣的畫麵。”
    “隻是它最近有些傻了，連我們都不想搭理，肯定也不會和你這個妖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