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變數？師姐，你和師父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公孫昊軒麵露狐疑的盯著夏蟬瑤。
    “沒有。”
    八仙桌上的香爐騰起煙霧在夏蟬瑤身邊遊弋，她瞬間恢複了冷臉，隻簡短的回答了兩字。
    但這一舉動，反倒更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
    這讓公孫昊軒心頭的疑雲更重。
    但師姐不肯說，他也隻能帶著疑惑，繼續觀摩起小師弟的七考。
    第一考徹底結束，第二考即刻開始。
    紫袍老者須發皆張，手中法決如遊龍翻騰。
    一座塔狀法器直接從空間紫戒中掠出。
    此為香火司的鎮司神器，璿璣塔。
    隻見璿璣塔淩空而起，眨眼間化成高大巍峨的山峰大小，懸在了主峰上空。
    數百的天驕的身影化作流光飛進了璿璣塔的內部。
    觀禮台各方勢力的身前都出現了一道光幕。
    “第二考，悟道！”
    隨著紫袍老者暴喝，塔內景象在光幕中清晰可見。
    數百天驕，此刻身處黃土之上。
    沙礫在玄黃之氣中浮沉，李野剛一落地便覺腳底發燙，仿佛踏在燒紅的鐵板上。
    但這些對武夫來說，都是小事。
    “本次殘缺的武道功法為《撼山拳》，殘缺神道功法為《玄天引氣訣》，本次還原限時——三個時辰。”
    紫袍老者的聲音回蕩，赤地震動，黃土正中忽的鑽出一道青黑石碑，從中散出無數玄妙氣息。
    李野同樣對著那石碑抬眼望去，忽覺雙目刺痛。
    再睜眼時，一部殘缺的拳經就突兀的出現在他的腦海當中。
    周遭各個天驕都已經席地而坐，無視黃土地上的炙熱之意，沉心開始推演。
    翻看這本殘缺的上古拳經，李野笨拙的擺出拳架，開始一招一式推演。
    雖然此前從未推演過拳法。
    但李野想的很簡單，能讓他打的舒服的自然就是完整拳經。
    至於如何定義打的舒服？
    氣血運轉一個周天沒有絲毫停滯堵塞，出拳順暢自然，就是打的舒服。
    李野鄉野村夫似的粗淺拳架被不少天驕武夫看在了眼裏，但他們卻不敢流露出絲毫嘲諷之意。
    剛剛第一考氣衝鬥牛的氣血可做不得假。
    拳架的熟練程度越弱，反而越能說明此人的天賦，恐怖如斯！
    事實證明，粗淺這詞對於李野來說，還真是一時的。
    幾乎是第二遍，這一套殘缺的拳架就已經被李野打的虎虎生風。
    “氣血運轉不到下肢......殘缺的不少。”
    李野甩甩腿，第二遍就立刻意識到了問題。
    而在璿璣塔外，李野演練的前後兩遍拳架，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
    “看他第一遍打拳的樣子，像是先前根本沒怎麽係統接觸過拳經啊......但願我人老了，感覺錯了。”
    說話的是個身穿黑色勁裝的中年人，惆悵的看著眼前的光幕。
    “不止是你，大家都這麽感覺的。”
    “這也太打擊人信心了，那我們花費了數十年苦練的武道基本功究竟是什麽，是笑話嗎。”
    “鸞幽城是什麽地方？能出現這種武道大才？”
    說話都是些中年武夫，大多都是各自家族中的話事人。
    雖說拳怕少壯，但他們也從不覺得自己會弱於哪個年輕人。
    而今天前來雲氣山洞天見到了這個年輕人，還真讓他們生出了自慚形穢的心思。
    ......
    璿璣塔中。
    李野對於撼天拳拳經的還原已經到了臨門一腳。
    “還是差一點，差在哪呢......”李野像是瘋魔了一樣，不斷重複的打著拳架。
    雖然沒有催動一點氣血，但僅僅是肉身力量帶起的勁風就讓離他稍近的考生叫苦不迭。
    隨著拳架愈發純熟，李野也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
    “撼山拳，精髓就在一個‘撼’字。”
    “師兄說過，武道一途，在於立心。”
    “若我隻想著複原拳架，自然無法將拳經精髓演練而出......”
    這樣想著，李野收斂拳勢，放鬆全身，長出一口氣。
    重新睜眼，渾身的拳勢渾然一變。
    原先綿軟無力的拳勢，此刻仿佛有了靈魂，有了‘意’的注入！
    隨著揮拳速度的加快，腦海中這部上古拳經的扉頁上，忽然出現了一行古文小篆。
    “後世習我撼山拳之人，哪怕迎敵......切記我輩拳法可以弱，爭勝之勢可以輸，唯獨一身拳意！絕不可退！”
    這一遍，終於讓李野酣暢淋漓的打完。
    正中悟道碑光芒大作，驚的數百天驕考生從沉浸推演中退出。
    紫袍老者熟悉的聲音再次響徹在他們耳邊。
    “鸞幽城李野——！第二考用時——半盞茶...”
    “評級，甲上！”
    璿璣塔外，觀禮台上。
    郎玉堂臉色難看。
    這小子越強，不就越能證明夏蟬瑤那女人七考開始時所說的話嗎。
    紫萱捂嘴輕笑，“我觀那小子俊俏的模樣，就不像是一個隻有氣力的傻大個。”
    “師姐，這下你總不能再挑刺了吧。”
    公孫昊軒興奮的看向師姐，小師弟優秀，他這個師兄兼發掘人也是與有榮焉！
    夏蟬瑤無情的給他澆了盆冷水，“再不認真練武，你這寶貝小師弟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單手與你為敵了。”
    公孫昊軒低頭沉思了半晌，最後悲慘的發現。
    “還真是”
    璿璣塔中。
    鴉雀無聲。
    天驕們已經沒有了第一考那時對李野的驚駭。
    既然第一名已經是定論，盡快完成自己的任務爭奪那第二名才是正道。
    才第二考罷了，往後還有五考，不信那李野能次次第一！
    但接下來的考核。
    仿佛真成了那李野一人的證道場。
    三個時辰後。
    “鸞幽城李野，第三考業火，評級，甲上！”
    又三個時辰後。
    “李野，第四考明燈，評級，甲上！”
    又又三個時辰後，已經是第二天，紫袍老者的聲音也喪失前一天的激情，甚至帶上了點麻木。
    作為天監台的大長老，司徒南主持天賦七考已經有二十年之久。
    太乙救苦天尊在上，這一屆，絕對他帶過最無聊的一屆！
    “李野，第五考問辯，評級甲上。”
    日上三竿，第六考“祭天”結束。
    “李野，甲上。”
    不止紫袍老者已經麻木，就連璿璣塔中的眾位天驕也已經徹底被李野這個名字磨沒了心氣。
    鸞幽城李野——
    六考六甲上。
    在這南荒香火司中......前無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