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章 山雞出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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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陽,你要子彈幹啥?你可別衝動啊!”
    陳剛看林陽一本正經,眼神還相當篤定,頓時緊張起來:“馬大哈這一家子仗著自己的哥哥是咱們生產隊隊長,確實可恨。但你這一槍下去,你可是要吃槍子的,你娘咋辦?”
    “林陽,你可別犯傻,不值得。”
    陳大牛一聽,一把摁住了林陽的肩膀。
    “小陽,你剛子叔說得對,這肉你拿回去,你陳爺爺留下的子彈可不能給你。”
    劉麗也被嚇死了一跳。
    平時唯唯諾諾的林陽,今天竟然敢扛著豬前腿換子彈,還要殺人。
    “剛子叔,嬸子,你們想啥呢。”
    “我就是想進山打獵,趁著冬天生產隊沒啥活,搞點錢。”
    林陽噗嗤一笑。
    雖然被誤會了,但他心裏還是暖和的。
    陳剛一家子,這些年沒少幫助張桂英,對他也挺好的,快趕上半個兒子了。
    “這孩子,嚇死叔了。”
    陳剛一聽才鬆了口氣:“成,我去給你取來。”
    “小陽,你咋想著進山打獵了?帶我一個唄。”
    陳大牛小聲嘀咕道。
    “行啊,隻要剛子叔和嬸子同意,帶你進趟山。”
    “明兒八點,村尾的大壩口碰頭。”
    林陽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按照宿主的記憶。
    陳大牛可是村裏的刺頭,小時候的孩子王,沒少維護宿主,替宿主打架。
    既然繼承了宿主的身體和記憶。
    陳大牛這一家子,林陽肯定記得這份恩情。
    “小陽,都在這裏了,一共5發。”
    兩人說話的功夫,陳剛進了門。
    攤開一個舊手帕,裏麵是5顆鏽跡斑斑的子彈:“自從大牛的爺爺去世後,這子彈都沒用過,也不知道能不能聽個響。”
    “謝謝剛子叔,那我就先回去了。”
    林陽接過子彈包起來裝進了口袋,就出了門。
    十幾年沒用的子彈,發潮是有可能的,而且外麵還有鏽跡,造成土槍卡殼的幾率大。
    但林陽這些年叢林特種兵也不是白幹的。
    晚上修理一下,明天進山應該還能用。
    “臭小子,這前腿肉你帶回去吃啊。”
    見豬前腿在桌子上,陳剛拎著腿出了門。
    “剛子叔,給你們的,你們留著吃。”
    看林陽出門消失在夜色之中,陳大牛轉頭看著陳剛:“爹,娘,你們有沒有發現小陽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是不是這次和馬小花結婚真事給刺激了?”
    “大牛,明天你跟著小陽進趟山。”
    “我怕這小子出事。”
    陳剛點了根煙,歎了口氣:“老林死得早,這孩子也不容易。”
    “爹,那我去磨鐮刀!”
    而此時,林陽已經進了家門。
    “小陽,肉給你剛子叔了?”
    聽到開門的動靜,張桂英披著棉衣出了屋。
    “娘,給了。”
    林陽攙扶著張桂英進了門:“外麵怪冷的,以後我晚上回來你別出門,別感冒了。”
    “你這孩子,咋了這是,話多了,還知道心疼人了。”
    張桂英溺愛地看著林陽,兩人進了門:“小陽,娘還是覺得明天咱們去找一下馬隊長,把會計那營生給你弄下來,你這進山打獵娘總覺得不放心。”
    “娘,這有啥不放心的,今天我不是搞了一隻山羊回來嘛。”
    “明天我再進趟山,多搞幾隻,一次性扛到縣裏賣了錢,年前肯定把賬還了。”
    林陽提著爐子上的鐵壺,給張桂英倒了洗腳水:“娘,你泡泡腳驅驅寒氣先睡,我去廂房弄個啥。”
    “那明天早上吃啥?”
    “娘,你做的我都愛吃,糖水泡饃吧。”
    林陽進南廂房的時候,笑著喊了一嗓子。
    被人惦記的感覺真好。
    第二天一早。
    林陽吃了糖水泡饃,在張桂英千叮嚀萬囑咐之下才背著槍出了門。
    昨晚上把五顆子彈收拾了一下。
    一顆已經發潮不能用了。
    加上之前剩下的,還剩下四顆。
    叼著煙到了村尾,遠遠的就看到穿著大棉襖的陳大牛在揮手:“小陽,走,咱們哥倆今天去大青山謔謔,我也想殺一頭野豬回來孝敬我爹娘。”
    “剛子叔咋讓你去了?”
    陳大牛的爺爺是老獵戶,比林陽的爺爺死的還早,也是死在山裏。
    不過不是被山貨咬死的,是掉進了山溝裏活生生凍死的。
    所以到了陳剛這一輩就不再進山打獵。
    昨晚上林陽隻是隨口一說。
    沒想到陳大牛真來了。
    “這話說的,我要進步,我爹還能攔著不成?”
    陳大牛拍著胸口,拍著棉襖的口袋:“我連我爹的半瓶苞穀酒都帶了,冷了咱們喝兩口暖和一下。”
    “專業。”
    林陽豎了個大拇指,兩人直奔大青山。
    大青山很大,雪很厚,踩著能把半個小腿掩埋。
    快晌午,兩人沒有任何收獲,反而凍得瑟瑟發抖。
    陳大牛抿了口酒,暖和著身子:“小陽,這大冬天進山打獵確實靠運氣,太冷了,要不咱們回去吧?”
    撲通!
    就在此時,突然間前麵雪渣子亂飛,兩個影子揮動著翅膀往前跑,似乎是聽到了林陽和陳大牛的動靜。
    “小陽,咱們是不是發財了,這可是飛龍啊!”
    “飛龍可值錢了!”
    陳大牛沒打過獵,但從小聽爺爺說打獵的事兒,也算是個半吊子水。
    看著前麵奔跑的兩隻雞,陳大牛來了勁:“咱們怎麽搞?我繞路到前麵挖個坑,你把飛龍趕過來,咱們來個甕中捉雞?”
    70年代的獵戶也分隊伍。
    一人一狗進山,專門下套做陷阱的叫吊路子。
    扛槍的是響山子。
    陳大牛的爺爺當年就是吊路子的高手,做陷阱一絕。
    他說的挖坑,就是吊路子的路數。
    “這是山雞。”
    林陽白了陳大牛一眼。
    “不是一個東西嗎?”
    陳大牛眨著眼睛,好奇地像個小學生。
    “飛龍又叫花尾榛雞,體型小,外形長得像鴿子,外側尾羽呈現花斑狀,適應能力沒山雞強,到了冬天就會從高海拔的地方遷移到低海拔。”
    “這零下十幾度。”
    “體型如此大,羽毛顏色有金屬光澤,還有長長尾羽的隻有山雞。”
    林陽也不是生物專家,但是前世在叢林作戰的十年間,這種山貨野味經常見著,甚至還生吃過,這都是訓練科目之一。
    所以剛剛山雞飛馳的時候,林陽一眼就認了出來。
    “小陽,咱們都讀的咱們大隊的小學,學的一樣的東西,你哪偷學的這些?”
    陳大牛聽林陽說得這麽專業,也來了興趣。
    “你進山是來上課的,還是來打獵的?”
    “跑了都。”
    林陽指著前麵已經奔出三十幾米外的兩隻山雞,抬腿端著槍就追。
    “小陽,咱們不做陷阱了啊?”
    陳大牛手提著鐮刀,深一腳淺一腳地到跟在後麵。
    “做個屁啊。”
    “老子扛著槍,走的是響山子的路線。”
    “甭廢話,繞道前麵把山雞往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