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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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府
    神武侯所住的主院——青鬆堂後小跨院的正房內,神武侯一臉嚴肅和‘昏迷’多日的長子,也就是如今的鎮國將軍——虞馳正在小聲商談事宜;
    突然,虞馳正想起什麽便麵露愧色,不由看著老父親道;
    “父親,是不是該給化州去個信了,畢竟……”
    話說一半虞馳正就忍不住慚愧,剩下的話也說不出口,就盯著老父親等待主意。
    “是該去個信說清楚。”
    盯著窗外院中吐露新芽的樹木看了一會兒,神武侯輕歎氣就開口,神情言語之間滿是愧疚和惋惜。
    意見得到統一的虞馳正點點頭,就又聽老父親開口道;
    “說到底,此事是咱們虞家理虧,蕭家父子人不錯,就是鹿雲那孩子也是極好的,隻可惜……”
    雖然不知道鹿雲是何許人也,但神武侯一臉喜愛之色,由此可以確定口中此人定是極好的!
    對此,虞馳正也極為讚同,麵容柔和的接著說;
    “鹿雲那孩子是極好,長相學問都極出挑,配得上咱家桃桃,若不是……”
    心情不錯的虞父一個不小心說溜嘴,在老父親警告的眼神下急忙刹車閉嘴,而後就不敢再亂說話。
    “老大,你要時刻牢記桃桃已經不在了,你是一個喪女之父!”
    “父親息怒,兒子謹記於心絲毫不敢鬆怠,隻是在您麵前才會放下戒備之心……”
    “在為父麵前也一樣,事到如今我們虞家不能出絲毫岔子,更不能辜負了……六兒的一片孝心!”
    “父親說的是,兒子知錯!”
    快四十歲的虞父,在老父親麵前依舊如乖寶寶一樣聽話,一個不字都不敢違背,這讓神武候極為滿意,心情也跟著舒暢起來。
    “六兒是不是該來封家書了?”
    望著窗外滿園春色,神武侯眉眼期盼著問兒子。
    虞馳正……
    他也覺得是!
    “父親說的是,或許等幾日便能收到。”
    虞父還是挺會來事,知道老父親心頭所愛,便撓到了那處癢癢肉,可是讓神武侯心情大好,眉眼開眼笑;
    “回頭你書信一封送去化州,信中務必表達清楚我虞家謙疚之意,往後此事徹底作罷,也祝鹿雲這孩子早日找到可心之婦!”
    “是,父親!”
    “罷了罷了,你還‘昏迷不醒’,還是為父親自書寫的好。”
    高興的有些得意忘形的神武侯立即反應過來,擺手示意兒子可以接著‘昏迷不醒’了,當即提筆就寫起了信。
    ……
    通往京城的運河上,一艘輕船逆流而上,船頭迎風而立,身披鬆葉色白狐毛滾邊披風,任由風肆意拍打著雪青長袍的挺拔身體;
    檀木簪綰起的墨發隨風飄揚,讓那張如玉俊顏若隱若現,憑添了幾分虛渺,讓人想要一探究竟;
    那雙圓而亮的鹿眸閃著急切又隱忍的光芒,死死盯著前方京城方向,帶著滿滿的急切和炙熱,大有種恨不能即刻就飛身而去的架勢。
    看著在風中站了快一個時辰的自家少爺,身後的書童——蕭美,終於上前再一次說勸;
    “少爺上艙內待著吧,您風寒才好可不能再受涼,若不然怎的見虞小姐?”
    已經勸了兩回的蕭美,不得已才搬出虞小姐,就是希望他家一根筋兒的少爺能聽勸乖乖進船艙,若不然再病倒就麻煩了!
    果然,‘虞小姐’這三個字很有用,讓直挺挺立在船頭任風吹打的如玉公子終於轉頭,好看的麵容有了些許表情,最後終於聽勸朝船艙走去。
    他走到立在一旁的蕭和身旁時,就忍不住又問;
    “還有多久能到京城?”
    聽到這個問題的蕭美忍不住眨了眨眼,一臉無奈!
    因為,這已經是他家少爺第六次問這個問題了!
    他就想不明白,風寒還沒好的少爺怎麽就突然決定上京?
    且說一不二,誰勸都沒用,就像京城有什麽天大的事等著他一般!
    無奈,在他家老太爺,老爺以及夫人的再三叮囑下,包了一艘輕船,他他與蕭和的陪同下,主仆三人從位於南方化州的餘悻啟程一路北上,在經曆風雨無阻,日夜不眠,以及船手的叫苦連天中,曆時半月後,眼下他們位於離京城還有半日船程的地方。
    就是這點兒距離,他家少爺一副迫不及待,如同望妻石般的樣子,讓蕭美很有理由懷疑他進京另有目的。
    因為,虞小姐和他家少爺雖有長輩定下的口頭婚約,但也多年未見,於情於理都不該是這種迫不及待的樣子!
    可蕭美不知道的是,此時的他家少爺——蕭鹿雲,已經不是往日那個隻知道埋頭苦讀的化州才子——蕭鹿雲了!
    “回少爺,估摸著還得一個時辰左右。”
    一旁護衛蕭鹿雲安全的蕭和,板著臉回話。
    別看他話不多,其實心裏同樣疑惑他家少爺為何這般著急進京,為此惹得老太爺以及老爺生怒,要知道,他家少爺可從未有過這般忤逆不孝之舉的!
    “讓船手再快些!”
    越接近京城,蕭鹿雲心裏就越著急,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便不由盯著蕭和吩咐。
    “回少爺,無法再快,此時咱們是在逆風而行!”
    蕭和無奈隻好如實告知,就是希望他家少爺不要這樣火急火燎。
    不就兩個多時辰麽,打個盹兒或看會兒書就打發過了,何必這般急慌!
    聞言,蕭鹿雲也知道強求了,便什麽也沒說進了船艙,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實則是暗自誦念著清心經,企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
    而此時的太子——祁容舁,手裏攥著一拇指大小,極為圓潤光滑的銀葫蘆物件兒,消瘦的身體透著股暮氣,那雙往日裏充滿愛意的瑞鳳眼,此時布滿陰森,盯著麵前的葉開沉沉道;
    “沒有智遠此人?”
    “是,京城周邊所有大小寺廟都未曾有法號為智遠,年齡同殿下所描述相符之人。”
    葉開的話讓太子很是不滿,垂眸盯著手中的銀葫蘆卻又極為不甘心。
    閉眼,又是前世每年桃花盛開之季,也就是虞窈生辰之日,那個風雨無阻來懸崖邊不吃不喝,誦經念佛三日,長相氣質格外出眾,被譽為一代神僧的——智遠大師。
    能讓太子這般念念不忘,是因為智遠大師的長相、氣質、和能力嗎?
    還是因為一代神僧的名頭?
    自然不是!
    隻因前世那所謂的智遠大師手中,也有一個同他手中一模一樣的銀葫蘆!
    所以,戾氣極重的太子,想要找到多年後被尊為一代神僧的智遠大師,好弄個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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