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回五雷轟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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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昌竭剛要出列諫言,被身旁的宋秋和一把拉住,並輕搖頭示意他不要亂來。
就在兩人暗中較勁時,太子又發話;
“既已選擇作亂,他們便不可饒恕,於我元啟江山,於萬千百姓而言,他們便是逆反之賊,人人得而誅之!”
“聽令——”
“臣等遵聽太子殿下令!”
群臣不管願意還是不願意,此時都跪地聽令。
“段磊——”
“末將在!”
“孤命你親率兩千精兵,即刻出城誅殺叛亂者,不得放過一人,你可明白?”
“末將明白!”
“去吧!”
段磊出去,眾臣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起碼,這種難搞的事沒有落在他們頭上!
一旁的盧滿也以為躲過了一劫,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太子又大聲道;
“誠國公治家不嚴,教子無方,即日起降國公為郡公!”
好家夥,直接把老國公給踹了,還一點兒情麵都不留!
這讓站在來的話,讓他又無比真實的意識到,耳朵沒毛病,有毛病的是他那張臭嘴;
誰讓他好好的沒事去招惹太子!
“盧滿不忠不義,無能無德,枉為人臣,即日起罷黜郡公爵位,罰俸三年,並責令閉門思過一年,若有再犯,絕不姑息!”
盧滿那個心,真是涼到了腳後跟兒,有孟則同的前車之鑒,他也不敢有任何微詞,隻能跪地謝恩;
“臣,叩謝太子殿下!”
除了謝,他還能說什麽?
眼下最要緊的是,他回去怎麽同老父親和家人交代?
一個朝會把自家老父親的國公爵位給幹沒了不說,自己的郡公爵位也丟了個幹淨,連罰三年俸祿,還要在家關一年;
這就等於被太子當眾打了臉,還要他以後不要出現在人前一樣樣的!
怎麽說呢……
丟官!
搭錢!
又丟人!
簡直虧大了!
下朝後,眾臣沒有同往常一樣三三兩兩,邊走邊聊,而是低頭不語,行色匆匆的朝宮門走去,大有些巴不得盡快離開這裏的樣子!
想想也是,好好的上個朝會,卻被動聽到了後妃私通皇子的醜聞,試問誰不怕?
好在法不責眾,他們這才躲過一劫,卻也對以後的所言所行有了警示!
一身朱紅鶴紋官服,頭戴官帽,腳踩官靴的宋秋和,看著他前方同樣官服的昌竭,快步追了上去,並肩低聲問;
“剛才,為何要拉住我?”
身為諫官,不能直言不諱,這對宋秋和來說,有悖於的身份與職責所在,更有負於君王信任,到現在心裏都不舒坦。
昌竭扭頭看了他一眼,而後目視前方,語重心長的輕言;
“以暴製暴,不失為一種上策!”
“謬論!以暴製暴隻會換來更嚴重的後果,眼下雪災未過,若再出現叛亂,元啟真就風雨飄搖了!”
宋秋和的擔憂也不無道理!
由於順安帝的手段太過柔和,多年來元啟看似一派風平浪靜,實則內裏早就瘡痍滿道,不堪人目;
加之順安帝正病重,太子根基尚淺,又出了六皇子這樣的事,偏偏又來一個關內侯,宋秋和生怕翻起什麽巨浪來,屆時……
這種後果,宋秋和想都不敢想!
但這些還隻是表麵,相對而言比較簡單的問題,若是加上邊關問題,那簡直就沒法說了!
問題很嚴峻,也很糟心,但宋秋和又不得不說,但昌竭明顯比他心寬;
“正因如此,才需要雷霆手段解決眼下的一些難題。”
“你……”
昌竭的話,給宋秋和氣的直咬牙,然後又壓低聲音道;
“雷霆手段是沒有錯,問題是,太子可有此等手段?”
太子的轉變是不小,跟以前相比宛若換了個人,但宋秋和依舊對他持有懷疑態度;
尤其關係到朝堂安穩,百姓安寧的重大問題上!
“此事,隻有老天知曉!”
昌竭幽幽開口,看是隨性,不難聽出也有同樣的擔憂!
宋秋和皺了皺眉頭,左右看了看,又挨近昌竭些許,壓低聲音道;
“神武侯歸京,並上交兵權,南邊鎮守邊疆的葛平鑫又是關內侯之表妹婿,雖尚不清楚他犯了何罪,但能讓太子全城搜,想必事態極其嚴重,若葛平鑫在此時起兵……”
接下來不用宋秋和多說,昌竭也能明白什麽意思!
兩人一同邁出宮門,齊齊鬆了一口氣,昌竭這才開口;
“此事,不光你我二人想到,滿朝文武沒有人不清楚的,但是,此等事還是要看太子的意思,若他想不到這些,隻能聽天由命了!”
“那……”
“豐年,你我同為人臣,我不得不提醒,有些事莫要同自個兒過不去,因為,我們無能為力!”
昌竭的忠告宋秋和怎會不懂,可身為諫官忠臣他,就是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兒!
“力成,身為人臣,為君分憂,為民請命,乃是我們職責所在,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而袖手旁觀。”
“這不是袖手旁觀,是靜觀其變!”
昌竭說著,看了一眼宮門口,便拉著宋秋和來到僻靜的城牆拐角處小聲道;
“眼下太子看著還不錯,但誰又說得準以後!”
“再者,關內侯到底犯了何事也無人知曉,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太過冒進的好,我言之於此,你好好想想吧!”
昌竭說完深深的看了一眼宋秋和,便轉身離去。
兩人同為諫官,常有意見不合之時,但私下裏,兩人脾氣、性格、喜好又極為相投,也常在一處吃酒聊天兒,宋秋和更清楚昌竭的意思,但他就是忍不住擔憂。
站在原地看著好有遠去的背影,再回想朝堂如今的局勢,宋秋和也有些理解昌竭的意思,重歎一口氣,抬腳跟了上去!
而皇宮後側門,一輛破舊板車拉著一具被席子裹著的女屍,跟著浩浩蕩蕩的禁衛軍,迅速朝著孟府所在的方向而去。
不一會兒,由破席子裹著的女屍被粗暴扔在孟府門口兒,禁軍更是強闖而入,在孟家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開始抄家;
“何人敢在我孟府放肆?”
有兩個下人攙扶著出來嗬斥的白須老者,正是孟尋陽,也就是孟則同的父親。
此人身為皇子講師,曾給太子授過課,也算是極有身份,麵子的人物。
然而,冉拾接下來的一番話,讓他臉色煞白,如遭五雷轟頂;
“前有孟檾**後宮,與六皇子私通懷有孽種,後有孟則同不忠不義,藐視君權,口出狂言,特奉太子令前來抄查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