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說過你們可以離開嗎？！”
    “不好，好強大神識！”
    身邊洛雲溪驚呼一聲。
    楚天眼前光影瞬間消失，陷入黑暗。
    葉傾仙秀眉微挑，看向遠處，呢喃道：
    “它怎麽會出現在下界？”
    眼見楚天陷入幻境，葉傾仙沒有慌張，對楚天來說，是一個磨礪好機會。
    若不提前鍛煉，這三十六個世界所帶來的影響，他如何能夠抵擋？
    “我這是在哪？”
    楚天幽幽轉醒，周邊一片混沌。
    “逆子，還不跪下！”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楚天一怔，猛然回頭，卻見去往葬神淵父親站在麵前，神情憤怒。
    “父親”
    “我讓你守護楚家，你可有做到？”
    不待楚天說完，楚戰天打斷，聲色俱厲。
    “未做到，可是那血宗”
    仰天歎氣，想要為自己辯解。
    “我問你，靈兒，你可有好好照顧？”
    楚天心中一緊，抬頭，卻見楚戰天已來到身前，七竅流血。
    “啊！”
    驚呼一聲，情景轉換。
    楚靈兒躺在病床，周邊是那些所謂天霜宮之人。
    不顧楚靈兒痛苦，執意抽取其精血。
    她形容枯槁，生不如死。
    掙紮間，與楚天眼眸相對，嘴唇翕動：
    “哥，救，救我”
    “畜生，你們給我住手啊！”
    楚天目眥欲裂，重重揮拳。
    畫麵碎裂，重新回到楚家之人被大長老獻祭場景。
    “少主，救我”
    “少主，我錯了，救救我”
    “少主，我不想死！”
    “噗”
    發現徒勞無功，隻能靜靜看著曆史重演。
    楚天急火攻心，噴出一口老血。
    擔憂，所思之景演繹，讓他一時間無法接受。
    “滴答，滴答”
    畫麵突變，腥味刺鼻，楚天位於修羅地獄中間。
    血樹樹枝掛滿屍體，未幹枯屍體偶爾流出鮮血，滴落在血池。
    “無德無能，你怎麽不去死！”
    “哥，我好痛苦，你能不能體驗一下我的痛苦”
    “少主，老奴，老奴死得好慘！”
    多雙手，由血池伸出。
    猙獰麵容逐漸顯現，一字一句，刺痛楚天的心。
    他想要掙紮，卻感到極其粘稠。
    眼皮沉重，他感歎，真如他們所說一般，自己是廢物。
    想要保護的東西，都不保護不了。
    對啊，這樣的他，活著幹什麽。
    有了這個想法，眼皮沉重，身體漸漸下沉。
    幻境外。
    踏著皎潔月光，一隻白狐由遠及近。
    步態極其優雅。
    九條雪白尾巴豎起。
    紅色眼睛，額頭上有著奇異花紋，格外神異。
    若是仔細看去，能看出來，它額頭花紋由九朵不同顏色的花疊加而成。
    “可惡的人類，竟然把小蔓打死！我要為它報仇！”
    九尾天狐來到合歡藤蔓前，血眸中露出悲傷。
    它們相處那麽久，不成想，今天它被人類給殺死！
    來到楚天兩人麵前，見兩人神色呆滯，沉入幻境。
    輕輕一跳，來到楚天肩頭。
    舔了幾下毛茸茸小爪，神色變得狠厲。
    這個人類著實可恨！
    黑虎掏心，就要把楚天心掏出來，看看是紅是黑！
    “啪”
    爪子被楚天緊緊握在手中。
    “你，你怎麽會？！”
    九尾天狐驚訝抬眸，不可置信看著楚天。
    “幻境很真實，是我所擔心之事，可你把人描繪得太惡”
    楚天睜開眼睛，眼角濕潤，長長歎了口氣。
    “砰”
    握著九尾天狐前爪，狠狠摔在地上，
    “從未要求我什麽的父親，怎麽可能對我惡語相加”
    “咳咳”
    九尾天狐慘叫一聲，嘴角溢出鮮血。
    “砰”
    再次來了個過肩摔：
    “自爆為我破陣，反而笑著安慰我沒事的妹妹，怎麽可能想讓我感受她的痛苦”
    “不，不要。”
    九尾天狐見楚天還要再摔，連忙開口求饒。
    楚天沒有聽到般，重重將它摔在地上，由衷感慨：
    “我楚家之人，又怎是如此不堪？”
    沉入血池最後一秒，楚天歎氣，親手打碎那些虛幻。
    盡管知道他們是幻象，也想要多看父親和妹妹幾眼。
    若是再真實些，或許
    可惜，它所製造幻象，將人類描繪太惡。
    實在難以帶入。
    “嗬，人類？人類不就是這樣嗎？”
    九尾天狐蜷縮在地上，冷笑一聲。
    “會說話的狐狸？”
    洛雲溪輕聲開口。
    剛才楚天動手，她就清醒過來。
    看著楚天滿是悲傷的神情，她自覺沒有打擾。
    一件一件說出，她不曾想過，與自己年齡相仿的楚天，竟然經曆這麽多。
    莫名煩躁，心隱隱有些疼痛。
    “懶得和你說那麽多，你不配聽！”
    楚天拔出劍，就要斬殺它。
    “嗯？你來救我了？”
    九尾天狐猛然對著楚天身後揮了一下爪子。
    以為有幫手，楚天回頭抵禦。
    定睛看去，除了落葉，哪裏有其他？
    “狡猾的狐狸！”
    楚天啐了一口，轉身追趕。
    “哎呦”
    瘋狂逃跑的九尾天狐腳滑一下，掉入水中。
    “咕咚，咕咚”
    狂灌了幾口水，它竟然不會水！
    “這下，真是成了“腳滑”的狐狸。”
    洛雲溪蹲在岸邊，掩嘴輕笑。
    沒有出手救它。
    看起來，楚天和它過節挺大。
    就看楚天怎麽處理了。
    楚天站在岸邊，冷眼看著它。
    等到它要沉下去，這才把它撈上來。
    “人類，大爺落在你手裏，要殺要剮，隨你便！”
    九尾天狐肚子灌得圓滾滾，吐出一口水，那叫一個視死如歸。
    “大爺？”
    楚天冷哼一聲，扒開它的尾巴，神色鄙夷。
    “你，你，士可殺不可辱，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九尾天狐發出尖銳淒厲的叫聲，這人類，他，他竟然！
    “好啊！那我就殺了你！”
    楚天眼中湧現一抹凶狠，持劍直直刺去。
    到了九尾天狐腹部，卻再無上前一寸。
    “你說，這貨是上古異獸？”
    葉傾仙的話讓他不由再次打量九尾天狐。
    九尾天狐尾巴捂得更緊，這人類，不會要那個吧？
    “天狐一族，萬年不出一個九尾，不知它如何出現在這裏！”
    葉傾仙點頭，美眸盯著九尾天狐，確信無疑。
    “你的意思”
    楚天收回劍，神色閃爍。
    “我可以借你手，給它種下奴印！”
    葉傾仙美眸微凝，淡然出聲。
    這等機緣，可遇而不可求。
    待九尾天狐額頭九朵花盛開，是媲美大帝，甚至更高的存在！
    話落，楚天抬起手，靈氣迸發，陰陽劍意環繞。
    虛空刻畫古老複雜符印。
    “這，好神奇的符印！”
    作為靈符師的洛雲溪一下子被吸引。
    開始跟著描繪。
    隻是描繪幾筆，便匆匆停下。
    額頭上出現細密冷汗，若不是及時停下，她恐怕會遭受天大反噬。
    恐怕，四品靈符師都不一定能夠刻畫出來。
    靈符師一到七品，四品已屬於非常難見的存在。
    “吾血為引，契約，成！”
    楚天咬破食指，將血液滴落在符印，綻放出光芒。
    “不，你不能這樣！”
    九尾天狐神色大變，心中隱隱感到危險。
    決不能被這道符印打到！
    奈何喝了一肚子水，爬都爬不起來。
    隨著符印沒入體內，九尾天狐停止了掙紮。
    一人一獸，建立了奇特聯係。
    楚天感覺，隻要自己一個念頭，就能殺死它。
    “這是，它的記憶？”
    一陣頭疼，多出來幾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不成想，符印還能讓他窺探到九尾天狐的記憶。
    畫麵中，它和合歡藤蔓很好，甚至，合歡藤蔓會讓它蕩秋千。
    難怪，合歡藤蔓死了，它要報仇。
    在它世界中，合歡藤蔓無疑很好。
    可在楚天兩人這裏，是妖物，是要殺了他們的東西。
    哪有什麽絕對正義呢？
    楚天神識攝取，將這段記憶抹除。
    他可不想天天堤防，養虎為患。
    哪有那麽多道理可言，強者製定規則！
    “這是”
    看到後麵的記憶，楚天瞬間不淡定。
    在山脈深處，有一夥人。
    他們將附近村民，落單修士抓來，關在一個房間，隨用隨取。
    從九尾天狐視角，能夠看到，幽暗山洞中，火光肆意燃燒。
    上麵有一鼎丹爐，黑袍男子握著小男孩脖子，伸出手，將其心髒掏出
    同夥打理屍體，一點都沒有浪費，將其身體精血，吸食而空！
    所煉製丹藥，九尾天狐偷吃過幾顆。
    言語，正是同那夥人學習。
    回來後，講述給合歡藤蔓。
    耳濡目染，合歡藤蔓竟慢慢開化，方才有了先前偽裝。
    九尾天狐本就是上古異種，學習能力極強。
    偷吃幾顆丹藥，修為倒是來到氣海一重境。
    誤打誤撞，覺醒第一個天賦神通，幻境。
    對人類有著主觀認識，編織幻境難免有個人情緒。
    這夥人的手段讓他想到那個宗門，血宗！
    楚天神色變得狠厲，把九尾天狐放到洛雲溪懷中，
    “師姐，麻煩暫時照顧它”
    “你呢？”
    洛雲溪上前一步，拉住楚天袖子，眼中流露擔憂。
    楚天深吸一口氣，聲音冰冷：
    “我去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