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法相分三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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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楓周身氣勢暴漲,背後聖鼎法相轟然震動,青銅鼎身散發出的光芒如烈日當空,刺得人睜不開眼。
    鼎身上的古老紋路流轉著神異光暈,似有天道法則在其中沉浮。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聖鼎法相攜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壓,徑直朝著下方的雲龍俯衝而下!
    所過之處,空間扭曲變形,地麵上的岩石紛紛炸裂,飛沙走石間,恐怖氣息席卷天地,仿佛連虛空都要被這股力量撕裂。
    “比大小嗎?!”
    常靈指尖輕撚發梢,眼底閃過一絲陰鷙。
    他張嘴吐出一口泛著幽藍的霧氣,玉白手掌在虛空中劃出詭譎弧線。
    刹那間,雲龍法相周身騰起繚繞紫霧,鱗片如同被注入水銀般泛起冷光,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漲。
    數百丈長的龍軀盤繞天際,龍須如銀絲流蘇輕擺,卻在擺動間割裂雲層,龍目流轉的妖異光芒,竟將半邊天空染成青紫之色,威壓之中帶著說不出的陰柔邪魅。
    “蠢貨,你以為我是在跟你比大小?”
    蕭楓仰首發出譏諷的嗤笑,聲浪中裹挾著森然殺意,震得虛空嗡嗡作響。
    他足尖輕點,身形如離弦之箭衝天而起,轉瞬便穩穩立於聖鼎法相頂端。
    青銅鼎身隨蕭楓動作爆發出刺目金光,鼎紋中蟄伏的太古山河圖瞬間活轉,山脈隆起、星河倒卷,將整片天地的法則都攪動得混亂不堪。
    蕭楓負手而立,俯瞰下方如蚍蜉般的雲龍,唇角勾起的弧度滿是睥睨,恰似執掌天道的至尊俯瞰螻蟻掙紮。
    刹那間,百丈聖鼎裹挾著太古威壓轟然墜落,與數百丈雲龍轟然相撞!
    兩股浩瀚氣息相撞的瞬間,天地仿佛被撕裂,雲層在碰撞餘波中炸開,化作萬千絮狀碎片。
    轟!
    恐怖的氣浪如海嘯般擴散,常靈的雲龍法相首當其衝,龍首被聖鼎死死壓製,鱗片在重壓下片片崩裂,幽藍雷光如同垂死掙紮的遊蛇亂竄。
    那原本高高昂起的龍頭,竟在聖鼎的碾壓下緩緩低垂,數百丈長的龍軀也開始扭曲變形,在雄渾無匹的鎮壓之力下,如同被巨石壓住的長蛇,節節敗退!
    “這……這怎麽會!?”
    常靈喉間發出破風箱般的嘶吼,精致的麵容扭曲得猙獰可怖,玉白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滲出點點血珠。
    他死死盯著緩緩下壓的聖鼎,雲龍法相在巨力下發出陣陣哀鳴,鱗片迸飛如雨,每一次震顫都似要將他神魂撕碎。
    明明都是法相初期,自己的雲龍法相更是天雲宗秘傳,怎會在這散修手中如此不堪一擊?
    常靈瞳孔驟縮,望著蕭楓立於鼎上那似笑非笑的模樣,心底泛起陣陣寒意。
    對方周身氣息凝練如實質,舉手投足間竟帶著幾分掌控天地的霸道,哪像是個籍籍無名的散修!
    “給我破!”
    常靈雙目赤紅如血,發絲無風自動,玉白麵皮因氣血翻湧漲成詭異的絳紫色。
    他猛地撕開衣襟,露出胸口暗紋密布的青銅符印,十指如雞爪般瘋狂掐訣,體內真元如決堤洪水瘋狂傾瀉而出。
    雲龍法相得到磅礴力量灌注,原本黯淡的龍目驟然迸發出妖異紫光,龍須狂舞間撕裂虛空,龍身如充氣般再度暴漲,鱗片縫隙中滲出幽藍雲氣,所落之處地麵寸寸熔穿。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龍吟,雲龍法相竟真的抵住聖鼎,龍爪死死扣住鼎沿。
    常靈嘴角溢出黑血,卻發出癲狂大笑:“散修就是散修,也不過如此!”
    在他近乎自殘的催動下,雲龍法相將聖鼎緩緩頂起,地麵因兩股力量的劇烈對衝而劇烈震顫,方圓十裏的山石開始懸浮升空,仿佛整個天地都要被這場法相之爭撕裂。
    “就這點能耐,也配與我抗衡?”蕭楓的笑容中滿是不屑,眼神冰冷如霜,右手緩緩抬起,仿佛掌控著天地的力量。
    隨著他猛地向下一按,聖鼎法相瞬間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嗡——”
    聖鼎劇烈顫動,那聲音仿佛來自遠古的怒號,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
    鼎身上的古老紋路光芒大作,仿佛有無數神秘力量在湧動。
    下一秒!
    聖鼎仿佛又增添了千萬斤重量,以排山倒海之勢加速向下墜落。
    “噗!”
    一股血霧從雲龍口中噴出,它的龍角在這恐怖的重力下瞬間斷裂,堅硬的龍鱗也開始片片剝落。
    雲龍龐大的身軀上隱約傳來骨骼碎裂的聲音,仿佛不堪重負。
    常靈臉色煞白如紙,眼中滿是驚恐,他瘋狂地嘶吼著,全力催動著雲龍法相,卻難以抵擋聖鼎的威壓。
    雲龍法相在聖鼎的壓迫下不斷扭曲變形,如同風中殘燭般搖搖欲墜。
    “放棄吧,就你的實力,不是我的對手!”
    蕭楓負手立於聖鼎法相之巔,衣袍被磅礴罡風掀起獵獵作響,麵上卻平靜得不見絲毫波瀾。
    腳下青銅巨鼎紋路流轉,古老的星辰圖與山河紋泛起璀璨金光,每一道輝光都似裹挾著開天辟地的威壓,將下方雲龍法相死死壓製。
    雲龍法相在聖鼎陰影下劇烈震顫,龍鱗迸裂的脆響如炒豆般接連炸開。
    蕭楓的這一分身,是借助荒古聖鼎幻化而成的,剛一出世,便擁有法相層次的修為。
    法相自然也是依照荒古聖鼎而成。
    蕭楓垂眸掃過扭曲變形的龍軀,唇角勾起一抹冷冽弧度:“這般孱弱的法相,也配稱尊?”
    隨著他指尖輕揮,聖鼎法相驟然轟鳴,鼎身爆發出的金光如實質般傾瀉而下,瞬間將掙紮的雲龍法相吞噬。
    “不行,我……”
    常靈嗓音帶著顫意,玉白指尖瘋狂掐動法訣,額間青筋卻已突突跳動。
    “那你就敗吧。”
    蕭楓冷笑如冰,袖中猛然下壓。
    聖鼎法相轟然震顫,鼎身符文迸發萬丈金光,似有無數遠古神魔虛影在光芒中咆哮。
    隨著巨鼎再次墜落,空間被壓得扭曲成漩渦,下方雲龍法相發出垂死哀鳴,龍鱗如暴雨般飛散,幽藍雷光在聖鼎威壓下盡數湮滅。
    砰!
    一聲巨響震碎天際,雲龍法相轟然崩解,化作漫天飄散的紫色霧氣。
    常靈身形劇烈搖晃,喉間湧上腥甜,一口鮮血直直噴向虛空,精致麵容瞬間慘白如紙。
    他踉蹌後退數步,指尖顫抖著捂住心口,與法相相連的神魂正傳來撕裂般的劇痛,仿佛有無數鋼針在攪動經脈。
    而蕭楓立於聖鼎之上,身影被金光籠罩,如神帝臨九天。
    “噗!”
    常靈雙膝一軟,重重跪坐在地,指縫間不斷溢出鮮血,順著青玉地磚蜿蜒成暗紅溪流。
    他勉力抬起頭,陰柔的麵容扭曲成青灰,卻仍死死盯著蕭楓,眼中殘存不甘。
    就在蕭楓袖中殺機湧動的刹那,破空聲撕裂天際。
    “停手!都給我停手!”
    驚呼聲傳來,蕭楓扭頭望去,隻見宗門深處接連飛出好幾道身影。
    每個人都有著法相層次的修為!
    不一會兒,那幾道身影就將常靈團團圍住,把他護在身後。
    “見過幾位長老。”
    蕭楓抬手行禮,沒有其他舉動,開口說道:“是他先挑戰我的。”
    “我們當然知道,哼,不過戰鬥既然已經結束,就不得下殺手了!”其中一位白須長老冷冷地說道。
    “那是自然。”
    蕭楓笑著點頭。
    他可沒想要常靈的性命。
    無非是想教訓對方一頓,順便讓背後的人看到自己的實力。
    就在此時,身旁的另一位長老笑道:“風長老果然神通廣大,不知現在想切磋一番,擺下宴席,意下如何?”
    “好!”
    蕭楓笑著點頭應允。
    “請。”
    那長老抬手一引,便帶著蕭楓離開了此處。
    而此時,先前發話的白須長老冷笑一聲,說道:“這姓風的實力確實不凡,難怪當初竟敢闖入葬地。”
    “要是再打一場,我肯定不會輸給他!”
    常靈掙紮著站起身來,臉色陰沉。
    “你不是他的對手,這小子的法相,恐怕是上品法相!”
    “上品?!”
    聽到這話,常靈的神色陡然一變,雙拳緊緊握住。
    法相有高低之分。
    修士凝相之時,便已注定日後修行路的寬窄。
    世人皆知,法相分下、中、上三品,看似簡單的三分,實則如天塹橫亙,割裂了無數修士的道途。
    如果凝聚的是下品法相,恐怕一輩子都隻能停留在法相層次,無法再進一步,頂多隻能達到初期境界。
    中品法相雖比下品強上許多,卻也難言順遂。
    雖有叩開聖賢境大門的機緣,可這機緣縹緲如霧中花、水中月,多少修士窮極一生追尋,最終也隻能抱憾而終。
    唯有上品法相,才是真正的逆天改命之資。
    一旦凝聚成功,邁入聖賢境便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夢,若機緣足夠,便是問鼎尊者之位,也絕非癡人說夢。
    而且法相品級越高,威能越是恐怖,同階修士相鬥,上品法相往往能以碾壓之勢取勝。
    常靈的雲龍法相,即便被他祭煉多年,日日以精血溫養,說到底也不過是下品巔峰。
    看似威風凜凜,可在真正的上品法相麵前,終究如螢火遇烈日,不值一提。
    “他一個散修,哪有資格凝聚上品法相?!”常靈滿臉不甘,雙拳緊握。
    “說不定是有什麽機緣,不要小瞧了這些散修,尤其是沒有宗門依仗,卻能夠修煉到法相境界的,哪個又會是簡單角色!
    白須老者輕輕搖頭,抬手按住常靈顫抖的肩膀,掌心靈力如鎖鏈般鎮住對方躁動的氣血,“機緣向來不講門第,若非如此,我等又何必苦修?”
    “走吧,長老還在等著我們呢。”
    “好。”
    常靈呼出一口氣,跟著白袍老者前行,不多時,便來到一處幽靜的小院。
    此時,流雲老叟正在此處等候。
    “見過太上長老!”
    常靈和白須老者同時拱手行禮。
    “起來吧。”
    流雲老叟拂塵輕擺,周身繚繞的雲氣微微翻湧,頷首示意二人起身。
    他目光如電,穿透虛空,望向蕭楓離去的方向,深邃眼眸中閃過一抹精芒:“方才那場法相之爭,本座全程目睹。那聖鼎法相的威壓……十有八九是上品。”
    蒼老的聲音似裹挾著歲月的厚重,字字如錘,砸在常靈心頭。
    “嘖嘖,看來這次老祖宗真是撿到寶了,或許這小子將來還真有可能成為聖賢。”
    聽到這話,常靈忍不住開口說道:
    “太上長老,您說,有沒有可能,那小子是奸細之類的呢?”
    “奸細?”
    流雲老叟不屑地說道:“你舍得讓一個擁有上品法相的人來當奸細嗎?”
    “呃……”
    常靈頓時愣住了,又聽到流雲老叟說道:
    “這小子不是奸細,他的法相和如今各大宗門都沒有關係,恐怕是得到了某種上古傳承。”
    言罷,流雲老叟負手望向天際,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不過無妨,在我天雲宗地界,任他是傳承加身,這上品法相,遲早要為我宗所用。”
    話語落下,袖中罡風四溢,竟將周圍雲霧絞成齏粉。
    常靈僵立原地,望著老者衣袍上翻湧的雲紋,忽然覺得那紋路像極了吞噬萬物的漩渦。
    “太上長老英明!”
    白須老者腰身幾乎彎成滿月,聲音裏帶著恰到好處的奉承。
    流雲老叟袖中拂塵微動,眼底卻泛著冷意。
    “嗯。”老者眼眸眯成細線,似笑非笑,“可這小子如今頂著老祖親傳的名頭……”
    音未落,常靈與白須老者同時抬頭,目光相撞的瞬間,都在對方眼底看到了驚惶。
    他們自然知曉,這看似榮耀的身份,實則是橫亙在天雲宗權力漩渦中的一根刺。
    “太上長老,老祖此番歸來,又是提拔邊緣弟子,又是……”
    常靈話未說完,流雲老叟陡然暴喝,震得方圓十丈草木簌簌發抖:“聒噪!老祖行事自有道理,爾等敢妄議?”
    白須老者撲通跪地,額頭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弟子不敢!一切謹遵太上長老教誨!”
    常靈臉色煞白如紙,喉間翻湧的鮮血被生生咽回腹中。
    流雲老叟負手冷笑,袖中罡風卷起落葉,在半空絞成齏粉,“老祖之命,便是天雲宗的規矩。你們隻需記住,誰才是這宗門真正的主人。”
    流雲老叟撫須輕笑,聲線中帶著幾分難以捉摸的意味:“老祖雖為宗門之主,可行事也未必盡善盡美,有些事,我們身為門下,自然要適時諫言。”
    他眼眸微眯,寒芒在眼底一閃而逝,似藏著千般算計。
    “是,弟子明白!”
    常靈與白須老者齊聲應道,躬身倒退著退出院落,動作小心翼翼,生怕觸怒這位喜怒無常的太上長老。
    待兩人身影徹底消失,院門“吱呀”一聲緩緩合上。
    小院中頓時陷入死寂,唯有流雲老叟負手而立,凝視著天邊翻滾的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