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書，房子租好了，張龍叫了貨拉拉在搬了。一個月是7500塊的租金，就在洮洮學校後麵的一條街，上學要繞一圈，大概走十分鍾左右。”下午2點多，寧畢書回到X州市區，剛下出租車，蕭媽媽就發來了X信，附帶幾張圖片。
    寧畢書隨意看了眼，見是一間三室一廳的屋子，幹幹淨淨，光線也好，就沒意見地回了句：“好，知道了。”至於房租，不超過8000塊就行。他有錢了也不做冤大頭。這種臨時租住的房子，這個價格就很不錯了。至少他不覺得差。
    如果再多花點錢，還不如直接住酒店更實惠。
    “開間大床房。”寧畢書沒有回自己家，而是在家附近，找了家小酒店，先暫時安頓下來，轉頭又對趙虎道，“你今天晚上先放假回去休息一天，不用跟著我了。”
    趙虎點點頭。
    出門快半個月，他也確實該回家給老婆交公糧了。
    不像寧畢書，天南地北到處播種，根本不存在這個概念。
    ——但話說回來寧畢書其實也冤枉。
    像他這種十年磨一劍的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神兵出鞘的機會。不多戰鬥幾次，又怎麽對得起自己和兄弟？就像餓久了的人遇上珍饈佳肴，是根本不可能跟你講什麽量力而行、適合而止的。主打一個隻要撐不死，就往死裏吃。
    實在頂不住，那就上中藥！
    “這邊的事情要是這幾天就辦完，咱們先去一趟滬上。”
    寧畢書拿了房卡，往電梯間走。
    趙虎會意地點點頭，說道：“那要不先掛個號吧，我看那個醫生還挺生意興隆的。”
    “唉，滬上的老板辛苦啊，日理萬機的……”
    寧畢書感歎一聲，兩個人走進電梯。
    不一會兒進了房間，寧畢書扔下書包，手機上又連連跳出好幾條信息。
    好像是約好了似的，全都在這會兒發了過來。
    穆善明：“張軍軍定了周日，他說你不來就不用談了。”
    寧國榮：“雲頂酒店2樓雁南廳，5點半。現在就過來也行。”
    龐大饒：“老同學，在嗎？班長說3月1號開同學會，你來不來？”
    陳婷婷：“老公，我想你。”
    蕭洮洮：“叔叔，你幫我們換好新家了？新房子好大啊！”
    四舅公：“阿書啊，你什麽時候回家？有空來我家坐坐啊！”
    寧全：“哥，我這邊有個牛逼項目。預期年收益20%，要不要賭一把？金毛上台，我們這邊押注美股會跌，打算做空一把。活動最低門檻500萬塔刀，我替你留了一個名額！”
    ……
    寧畢書挨個點開看下來，揉了揉眉心，不過倒也不意外。其實從昨天開始，他收到的各種信息就不少了。但前天和昨天他一直都忙著還錢，沒工夫搭理這些人。
    今天稍微閑下來一些，這會兒才有額外的精力去處理和應付。
    不過也不是所有的信息，他都有心情去回的。
    還得挑挑揀揀，跟皇帝批奏折似的，按輕重緩急的來。
    寧畢書坐下來，拿過一瓶放在床頭櫃上的礦泉水，擰開瓶蓋，先咕嚕咕嚕喝下半瓶，然後首當其衝，直接給穆善明發起了語音邀請。
    穆善明那邊迅速接起來，寧畢書淡淡說道：“明明，周日見個麵，理論上是沒問題的。不過我要是實在沒時間，抽不開身，那不談就不談，我也不稀罕那點股份。
    當然不是說不要，能要過來，當然最好。但是我不喜歡別人威脅我，我踏馬又不欠他錢，他跟我有什麽好囂張的？你就這麽跟張軍軍直說吧。”
    穆善明那頭愣了幾秒，無奈地歎了口氣：“唉，好吧，我知道了。另外我跟你說個事。”
    “什麽？”
    “我已經從和塵律所辭職了。”穆善明道，“為了打你的官司。我們行業有規定，同一個律所的律師，需要在同一案件中回避。呂學謙要告你，我給你辯護，就隻能走人。”
    寧畢書想了想，說道：“知道了，你放心，按你的節奏來。我養得起你。”
    “好。”穆善明掛斷電話。
    坐在家裏的梳妝台前，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心情複雜。
    人生真是奇妙。
    她原本以為自己會有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可等了那麽久的人，居然是一個賭棍。甚至在她絲毫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就把事情給辦了。真是一條膽大包天的癩皮狗……
    但是，總比張軍軍那個瞻前顧後，不管做什麽，都要等到有萬全準備的人要強吧？如果不是有家裏的雄厚實力，就張軍軍那個說好聽點是謹慎，說不好聽就是好謀無斷的性格，怕是不管做什麽，都永遠是在觀望。
    相比之下，寧畢書真是生死看淡，什麽都敢。
    明明知道張軍軍不是尋常人，還敢這麽硬碰硬。
    “真男人啊……”穆善明覺得自己被寧畢書睡得不冤。
    就寧畢書這種強勢又不怕死的性格，哪個女人，能頂得住他砸錢呢？
    “麻辣隔壁，跟我老逼，誰踏馬不是碳基生物啊？”
    寧畢書掛斷電話，冷笑不止。
    然後在一堆信息裏找了一圈，隻給寧全回了句：“不用，不懂，不搞。”
    又給蕭洮洮回了句：“好好吃飯，等我回家。”
    其他人，像什麽龐大饒的同學會、陳婷婷的我想你以及四舅公的給點錢，全都一概略過，裝沒看到。全都是隻有投入沒有產出的項目，寧畢書統統不予理會。
    包括陳婷婷——有些事情要是沾上，想甩掉就很難了。
    偶爾睡一睡可以，但絕對不能形成慣例乃至是義務。
    畢竟他總共就兩個腰子。
    要爽一爽的話，找蕭洮洮明顯性價比更高，還不用花大錢；而穆善明那邊，就算是他的報應，不小心碰上個老處女，總不能主動便宜別的男人了。
    還有就是……
    錢真的不經花啊。
    寧畢書點開銀行短信，明明昨天上麵還有850多萬。
    這才隻過了一天，卡裏餘額就剩了不到800萬。
    花錢如流水，養家不容易的！
    更別提他現在，差不多是要同時養三個家！
    所以還得找點能做的事情啊……
    總不能真的坐吃山空……
    寧畢書心裏嘀咕著，又看了眼寧國榮發來的那條信息。
    思量片刻，他起身去洗了把臉，然後給寧國榮打去了電話。
    “狄隊長到了嗎？”
    “到了？”
    “行，那我現在過去。”
    寧畢書辦事利索，帶著趙虎就出了門。
    雲頂酒店的包廂裏，寧國榮放下手機，往椅背上一靠。
    板著臉，默默點了根煙。
    空蕩蕩的包廂裏，隻有他獨自一人。
    狄國鋒還沒下班。
    當然也還沒來。
    不過寧國榮不覺得自己騙了寧畢書。
    他頂多是，沒說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