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嚕~~！嚕嚕嚕嚕~~~！”
    “呼嚕~~~！呼呼呼呼~~~！”
    穆善明早上5點多就被寧畢書和呼嚕聲和口臭弄醒，醒來時恨不能一巴掌把寧畢書拍死，可是剛抬起手，見他睡得跟頭死豬一樣，又忽然有點於心不忍。
    畢竟昨晚是她先動的手，還動了嘴。
    寧畢書操勞一夜，穆善明覺得，自己多少是有點責任的……
    “唉……”
    冤孽……
    穆善明歎了口氣，輕手輕腳從床上爬起來。
    悄悄進衛生間洗漱後，就換上晨練服出了門。
    繞著小區，穆善明在樓下晨跑了40分鍾。
    等一身是汗地回到家，寧畢書還是在睡。
    不過呼嚕倒是停了……
    穆善明嘴角一揚，走到寧畢書麵前，頗覺刺激地，把自己脫得幹幹淨淨。
    然後就這麽站在床邊，看了幾分鍾。
    見寧畢書絲毫沒有反應，才癟癟嘴，轉身進了衛生間。
    6點多，穆善明洗過澡，吹幹頭發。
    把換下的衣服塞進洗衣機，然後在衣櫃裏挑了半天，找出一身覺得還行的，不緊不慢換上。
    中間故意搞出一堆聲音，可還是吵不醒床上那個死冤家。
    最終無奈隻好給寧畢書留了張紙條，自己獨自出了門。
    7點多鍾，穆善明來到XX大廈的和塵律所。
    時間這麽早，律所裏空無一人。
    穆善明打開U型鎖，開門進屋。
    開燈、開窗戶，走進自己辦公室。
    好幾天沒來，反鎖著的辦公室裏，桌子和沙發上都積了一層薄薄的灰。
    她先點了個外賣，然後自己找來抹布，把屋子打掃幹淨。
    不一會兒外賣送到前台，穆善明不緊不慢地吃完。
    8點左右，前台的行政小姑娘就到了。
    “穆律師，您回來了？”前台見到穆善明，打了聲招呼。
    穆善明點點頭，“早上好。”
    前台又很興奮地問道：“您那個案子紅了啊！哇，那個被告簡直是個奇葩！我好多朋友群裏都在轉！真的刷新世界觀啊！”
    見前台說得這麽歡實，穆善明也隻是淡淡回應：“就是精神障礙，不過該賠償還是要賠償。”
    “嗯嗯！”小前台連連點頭，“這種人太惡心了，仗著自己精神病就為所欲為！”
    穆善明也不接話。
    鬼知道宋仙仙到底是本來就瘋，還是自己把自己逼瘋的。
    不過這案子的民事部分已經結了。
    寧畢書也說自己已經從中抽身，那就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了。
    穆善明淡淡然回到辦公室。
    眼下她手裏還有兩個案子，一個是和呂學謙的股權糾紛案，另一個就是寧畢書315工程裏，剩下的314個。兩個貌似都是路漫漫修遠，她坐下後，拿出寧畢書給她的那份多到需要用兩個牛皮紙袋來裝的報案回執，一時間，不禁也有點頭大。
    她心裏想著，還是先搞定呂學謙那個吧。
    嗬嗬……
    跟自己的老板打官司，而且她目前還沒正式離開和塵律所。
    自立門戶的話，她一個人還不夠。
    穆善明心裏默默想著，忽然間，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推了進來。
    “善明。”呂學謙見到穆善明，表情有點複雜，可仍勉強維持著表麵狀態，問她道，“你見到郭晨了嗎？”
    穆善明點點頭，“前天寧畢書的案子，他是被告的代理律師。怎麽了？”
    呂學謙道：“他失蹤一天一夜了，我一直聯係不到他，手機關機。”
    “那我就不知道了。”穆善明很冷淡地搖了搖頭，“庭審結束後，我就直接回酒店了。不過他當時暈在法庭上了，可能是送去醫院了吧。”
    呂學謙忙問：“他在哪個醫院？”
    “這我怎麽會知道？”穆善明一臉冷血無情，“再說他不是被張軍軍開除了嗎？”
    呂學謙眉頭微皺，沉下臉道：“張軍軍又不是這家律所的老板！”
    轉身就關上門，憤憤地離開了。
    穆善明也沒管他。
    她靜靜坐著發呆，等到9點左右，感覺某個人應該醒了，就拿起手機，撥了過去。
    手機那頭，張軍軍接起來，語氣很溫和道：“什麽事？”
    穆善明開門見山，問道：“呂學謙的那部分股份，你想怎麽處理？”
    張軍軍安靜了幾秒，說道：“你非要跟我打官司？”
    穆善明道：“寧畢書跟呂學謙白紙黑字簽的協議。”
    張軍軍不由笑了：“寧畢書……他到底給你灌什麽迷湯了？我這幾天就看他跟個蛤蟆一樣上躥下跳，他那個樣，就像隻猴子，你知道嗎？”
    說話的語氣，充滿對寧畢書的不屑，和從骨子透出的滿滿的優越。
    穆善明有點生氣，說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做了什麽！”
    “那他做了什麽呢？”張軍軍反問。
    穆善明被問得一楞。
    她當然……
    也不知道……
    “你的意思，就是不給？”
    “我當然不給，再說他憑什麽要？”
    “行。”
    穆善明點點頭，直接掛了電話，起身就走到門外，衝葉景陽喊道，“小葉，你過來一下。”
    “啊？”剛坐下來，正忙著要看案子材料的葉景陽，心裏略有點不樂意。畢竟郭晨已經毀了，穆善明也眼見著就要跟呂學謙鬧掰了，他這會兒馬上就要轉正當合夥人……
    但葉景陽糾結了一下，還是站了起來，滿臉笑容地走過去。
    走進穆善明辦公室，隻是開著房門，微笑問道：“穆律師，怎麽了？”
    穆善明開門見山道：“我想自己另起爐灶，你想不想來當我的合夥人？”
    “啊？？？”葉景陽眼睛一亮。
    穆善明又說：“寧畢書的圈子有錢有資源，我們去X州，發展不會比留在這裏差。我們在這裏頂多是給第二流的人打工，去了那邊，我們自己就是行業頂尖。”
    “……”葉景陽一下子就動搖了。
    留下連鳳尾都不是，換個地方，就是雞頭。
    但問題是，他在這邊的工作，已經很穩定了。
    如果現在改換門庭，以後的發展，卻是完全未知。
    有風險啊……
    “穆律師，這事兒……”葉景陽道，“我先看看情況吧……”
    穆善明盯著他兩秒，點點頭：“行。”
    葉景陽轉身而出，替穆善輕輕明關上了房門。
    “唉……”穆善明歎了口氣。
    辦公室裏安靜片刻，忽然，桌上的手機冷不丁響起。
    穆善明忙接起來，就聽寧畢書說道：“明明，你去律所了嗎？”
    “是啊。”穆善明臉上的冷冽，很自然地化成了柔情，“你睡醒了？”
    寧畢書那頭披了件衣服，直接道：“我先去金陵了。”
    穆善明眉頭一皺，“你這種事不用通知我。”
    寧畢書道：“還是要通知的，總不能不辭而別。”
    穆善明氣道：“那你昨晚跑來找我幹什麽？！”
    寧畢書想了想，道：“大概是為了讓你習慣一下這種生活節奏吧。”
    “你滾！”穆善明把電話一掛。
    寧畢書搖搖頭，意料之中。
    他抓緊洗漱一番就出了門，隨即把張龍和趙虎從附近酒店召喚回來。
    5個多小時後，下午2點多，就到了給蕭洮洮母女倆新租的小屋——對麵。
    “這間是我和阿虎住的。”
    “車停在樓下。”
    “洮洮晚上9點20分下課。”
    張龍雖然跟著寧畢書東奔西跑，可總好像好幾天沒跟老板說過話似的，抓緊時間匯報，“老爺子那邊也一切正常，康複醫生每天都給他做按摩和康複訓練，也拍了視頻。那個兩個護工的上班時間是每天八點到八點，醫生說做了幾天針灸，老爺子的說話清楚多了……”
    寧畢書摸著腦袋，感覺閑得蛋疼。
    他拿起手機看看時間。
    今天原來才2月26號……
    再打開X博，他的評論區裏，好像也突然間沒人了。
    原先凶猛的流量，像是忽然被卡住了源頭。
    誰幹的？
    狄國鋒嗎……
    寧畢書有點狐疑，但這個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已經不合適主動給狄國鋒打電話再問這件事了。這件事似乎已經被埋進土裏，再挖墳，就顯得有點犯規。
    “嗯……來一把！”
    張龍和趙虎對視一眼，馬上拿起了手機。
    然後就這麽遊手好閑地，從下午大太陽的時候，一直埋頭搓屏幕搓到天黑。
    等到寧畢書腰酸背痛抬起頭時，時間愣是不知不覺，都7點了……
    與此同時，X州方麵的某大樓辦公室裏，一群人也正全都忙得腳不著地。
    大量的基層幹部資料，在大樓幾個科室間來回流轉。
    “黃清清……太年輕了，才剛上呢，不行不行！……”
    “寧前？市府辦秘書科副主任……這個同誌可以考慮！”
    “各方麵條件、工作年齡都滿足……”
    “餓死了，你們誰還有餅幹？”
    ……
    “搞點龍蝦吃吃吧，對了，我媽吃了沒？”寧畢書走出屋子，走到對門敲了敲房門。
    蕭媽媽一開門，頓時滿臉欣喜：“畢書！你什麽時候來的？”
    “呃……下午，媽，你吃了嗎？”
    “吃了啊！都7點多了！”
    “介意再吃點嗎？”
    “行行，你想吃什麽，媽給你做！”
    寧畢書轉過頭，就把張龍和趙虎喊了過來。
    然後給蕭媽媽轉了5000塊錢，讓她出去隨便買點。
    把蕭媽媽高興得嘴都合不攏。不一會兒，就給寧畢書帶了一堆下酒菜回來，順帶讓超市老板送來了兩箱啤酒，和幾瓶紅的、白的。
    這麵積不小的新家裏，坐好個人也再也不顯得擁擠。
    反倒熱鬧一點，還更顯得這屋子沒被浪費。
    等到晚上9點出頭，寧畢書喝得微醺，就招呼張龍和趙虎下了樓。
    三個人坐上租來的豪華大奔，不一會兒就開到蕭洮洮學校校門對麵。
    寧畢書坐在車裏，數著時間。
    9點20一到，學校下課鈴聲一響。
    寧畢書和張龍趙虎三個人跟古代衙內似的，就在車裏睜大了眼睛。過了五六分鍾，就見到哪怕被寬大的校服覆蓋，也掩不住極好身材的蕭洮洮，從校門裏走了出來。
    叭叭！！
    張龍連忙按下喇叭。
    校門口一群學生轉頭看來。
    下一秒，寧畢書就推門而出。
    和蕭洮洮四目相視。
    蕭洮洮眼裏瞬間一亮，可大庭廣眾這麽多人，她不禁又有點小扭捏。
    寧畢書也照顧她的小心思，沒有做出給她一個擁抱的動作。
    但還是走上前，拉起她的手，在四周一片“哇~”的起哄聲下，把蕭洮洮拉進了車裏。
    “叔叔，你怎麽來了？”蕭洮洮高興地挽住他。
    寧畢書道：“想你了啊，喜不喜歡我來接你？”
    “嗯……”蕭洮洮小聲點點頭。
    寧畢書淡淡一笑。
    張龍調轉車頭。
    繞著學校開了3分鍾，就回到了家樓下。
    寧畢書牽著蕭洮洮的手，自然而然，徑直去了她家……
    夜深人靜，時間寶貴。
    寧畢書拉著蕭洮洮一起進了浴室，自然洗洗就睡。
    蕭媽媽緊閉著房間，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等到次日一早，寧畢書又按時把蕭洮洮送到學校門口。
    同一時間，X州……
    “寧主任，XX部請你過去，要找你談個話。”
    “啊？”寧前兩眼一亮。
    2025年2月27日，X州市方麵在幾乎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展開了大規模的人員調動和崗位調整……
    2月28日，X州人大召開會議。
    3月1日，下午各機構部門網站上，同時出現人員的變化。
    3月2日周日，在非工作日，X州X務網站，公布了一份多達4頁的任免名單。
    不那麽明顯，也絲毫沒有任何遮掩。
    周日早上9點多，寧畢書懷抱著比皮膚比絲綢還光滑的蕭洮洮正睡得起勁，忽然被連續幾聲手機震動的聲音，打斷他的節奏。
    可他轉頭一看消息上顯示的名字，又趕緊拿了起來。
    狄國鋒給他發來了4張截圖。
    寧畢書一瞧，瞬間整個人渾身振奮！
    “嗯~！”蕭洮洮膩聲一叫。
    寧畢書趴下來，沒空打字，趕緊發了兩個問號。
    狄國鋒隨即發來四個字：大功告成。
    寧畢書發了個握手的表情。
    狄國鋒也回了個握手的表情。
    兩邊默契地沒有再多說半個字。
    寧畢書放下手機，繼續節奏。
    蕭洮洮閉著眼，滿臉陶醉地哼唧哼唧。
    隻覺得叔叔真是勇猛無敵，又有錢又能幹。
    是老天安排給她的真命天子。
    簡直是男人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