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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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後。
    徐孝苟和傅智怡的婚宴如期舉辦。
    清晨,徐孝苟帶著接親隊伍到傅家接親。
    氣派的傅家大宅一片喜慶景象。朱紅色燈籠掛滿庭院,紅底金線的喜幛高懸,墨香四溢的楹聯貼在兩側立柱上。
    按照習俗,“嫁女兒”和“娶媳婦”是雙方分別操辦。
    畢竟雙方的親戚和人際往來不同。
    傅家這邊嫁女兒,除了徐孝苟和結親隊伍,其他都是傅家的親朋好友和人脈。
    傅圓鎮穿著喜服,迎來送往,臉上長時間掛著假笑、以至於臉頰都僵硬不自然。
    與其說是新婚夫妻的婚宴,不如說是家中長輩的婚宴。因為新婚夫妻不重要,更重要的是人情往來。
    接連不斷有客人前來賀喜,送上賀禮和傅圓鎮寒暄幾句,也不留下吃宴席便離開。
    以傅圓鎮在桐古縣的地位,前來賀喜送禮的很多都是城中大人物。
    就連縣督薑皓、練氣四層的仙官,親自前來道賀。
    縣令呂易鬆沒來,但他派了手下前來道喜送禮。
    這都是有講究的。
    什麽身份的人得親自登門,什麽身份又該派人前來,送什麽檔次的禮,這些都有講究,各種繁文縟節的規矩很多。
    眾多前來道賀的客人,很多和傅圓鎮都沒什麽交情,隻是泛泛之交。
    傅圓鎮必須以禮相待,人情世故、禮尚往來很重要。別人如此對待他、他以後得還禮還回去。
    ————
    徐孝苟和傅智怡知道往來的大人物們並不是為了他們前來,都是衝著“金剛門門主”而來。
    二人按照流程辦完接親儀式,到百壑村。
    百壑村的熱鬧與傅家不同。
    婚轎剛進村,響起喧天鑼鼓、陣陣鞭炮。
    圍觀湊熱鬧的村民們一路相隨,成群的孩童跑來跑去。
    “誰家結婚這麽大陣勢啊?”
    “徐家老三呐,孝苟,就是那個練武的,可厲害哩。”
    “娶的誰家媳婦?”
    “傅家知道不?金剛門門主,縣城最大的武館和鏢局就是他家的。”
    “……”
    徐家宅院更加熱鬧。
    徐孝苟那些朋友們都在場,等待見證徐孝苟的人生大事。
    杜海、王倩也在,還有杜猛和他媳婦、兒子。
    前些年杜海想讓王倩再生一個,卻懷不上,於是就讓杜猛早早結婚,娶了城裏商戶家的閨女。現在杜猛兒子已經兩歲。
    出嫁的徐孝霞和她夫婿也前來。徐孝霞挺著肚子、有好幾個月身孕。
    在喜氣洋洋的人群中,有一老者麵帶愁容,顯得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陳巴金原本不願意來,是他女兒陳秀蓮非要帶他前來。
    “閨女,四年了,咱等到什麽時候是個頭啊?大牛一點消息都沒有,生死未卜的,要不咱別等了,另尋個好人家嫁了。
    這次不管你招上門女婿還是嫁人,我都不管,行不?”
    他是真著急了,以他的年歲再等幾年怕是會隨時撒手人寰,到時候看不到女兒成婚是個遺憾。
    再說,他走了家裏就剩婆娘和女兒兩個女人,他能不擔心?
    這世道,兩個普普通通的女人不知道要受到怎樣的欺負。
    “爹,再等等吧,大牛答應我一定會回來。”
    陳秀蓮堅持著。四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回頭看也就一眨眼功夫。
    “唉~~”
    陳巴金一陣長籲短歎。
    ————
    中午拜堂的流程結束,接下來是吃席敬酒。
    看熱鬧的村民們散了,席間都是徐家的親戚朋友。
    佳珍看著風光無限的三苟、溫婉漂亮的兒媳,看到女兒和女婿,看到在家中能獨當一麵的孝雲,懂事孝順的孝安,還有能滿地跑的孝厚……
    不禁想起她總覺虧欠的孝牛。
    兒行千裏母擔憂。孝牛在數千裏之外的邊疆戰場。
    “大牛要是在就好了。”
    她想讓徐孝牛看到現在的徐家:再也不是省吃儉用、衣服打滿補丁的徐家,也不是得讓父子起早貪黑幹農活的徐家,不是送不起孩子去練武的徐家。
    兩滴眼淚忍不住滑落。
    她連忙低頭抹淚,不想讓別人看到她在大喜的日子落淚。
    細心的徐福貴注意到這一幕,輕聲細語:“想大牛了?”
    “嗯。”
    “放心吧,我交代過大牛的,他聽話、肯定能活著回來。”
    徐福貴在佳珍麵前必須保持信心,他若是不能堅強、情況會更糟糕。
    就在這時,一人一馬突兀闖入婚宴現場。
    此人身穿兵服,腰間挎刀,和婚宴喜慶的氛圍格格不入。
    他翻身下馬,朗聲詢問:“哪邊是百壑村徐家?”
    “這就是徐家喜宴,你是來賀喜的?怎麽穿這身。”
    得知這裏是徐家喜宴,此人笑說:“我倒是來得巧了,喜上加喜,哈哈。徐家家主何在?”
    他的到來引起眾人的注視,其穿著打扮太紮眼了。
    剛敬完喜酒的徐孝苟快步上前:“你找我爹有事?”
    “徐福貴是你爹?正好,把你們家人都叫來。”
    徐家眾人循聲趕來,聚在一起。
    以徐家的家勢,此人想必不會是來找麻煩的。
    隻見他掏出兩封信,對徐家眾人宣布:“我奉命來送軍功和家書,徐家徐孝牛,兵職什長,獎五等軍功,徐家名下田產免稅三年。
    這是軍功文書,拿著它去衙門就能免田稅。
    還有,這是他送回來的家書。”
    這個消息,讓在場眾人激動到失語。
    徐福貴跨步上前,激動地說不出話,顫顫巍巍接過軍功文書和家書,看到家書信封上的字跡。
    “是…是大牛的字,是大牛。”
    他小心翼翼撕開膠糊貼緊的信封,生怕把信紙撕壞似的。
    旁邊眾人大氣都不敢喘,靜靜看著徐福貴拆信。
    終於拆開信封,徐福貴取出一疊寫的密密麻麻的信紙。
    “爹、娘,我是孝牛。我在荒澤山脈的礦區挖礦,很安全,勿擔心……”
    徐孝牛小時候隻是學了認字和寫字,他讀過的書不多,沒有什麽文采。
    信的內容事無巨細,寫的是他日常生活中的小事,平時吃什麽、穿什麽等等。
    又訴說了對爹娘和妹妹弟弟們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