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穿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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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國,寧都,巷子裏。
    傅穎芝是在柴房中醒來的,雙手被麻繩勒得生疼。
    迷糊間聽到有人低語:“大哥,這小娘子生的真美,看得老子心癢癢,你就讓我進去吧。”
    “胡鬧,不能來真的!如若壞了二爺的好事,你十個腦袋都不夠砍!”另一個沙啞的男音低聲嗬斥道。
    聞言,傅穎芝隻覺腦袋中轟地一聲,不覺喉頭發緊,心中暗驚:我被綁架了?
    她使勁眨了眨重見光明的雙目,才看清周遭的一切。
    木製的房梁上掛著亂絲絲的蜘蛛網,屋內光線昏暗,地麵鋪著一層厚厚的稻草,散發出一股潮濕的黴味。
    她皺了皺眉,目光不經意間看向身下,借著房中昏暗的光線,驚訝地發現自己竟身著粉霞錦綬藕絲緞襦裙。
    傅穎芝心中湧起一陣恍惚,她顫顫巍巍的想努力站起來,但是長時間的蜷縮讓她雙腿早已麻木,一個踉蹌,又重重的跌回了稻草堆上,發出一聲悶響。
    屋內的動靜瞬間引起了屋外兩人的警覺,房門被“砰”的一聲踹開。
    “老實點,別以為你還是伯府高高在上的小姐!既已到了這裏,便由我們說了算!”
    一個身著灰色粗布長褂的精瘦男子站在麵前,隻見他麵露凶光,臉上有一道駭人的刀疤,顴骨高聳,眼窩深陷,模樣陰森可怖,一邊說著,一邊用陰狠的眸子死死盯著傅穎芝。
    見她並未哭鬧,想來是嚇傻了。
    刀疤臉不由得嗤笑一聲,轉身重新鎖上了房門。
    見他離開後,傅穎芝微微蹙眉,目光重新環視眼前這陌生的房間,最終停留在牆角遺落的一方繡帕上。
    她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向牆角挪去,背在身後的雙手被麻繩勒得生疼,但她仍努力掙紮著,一番艱難的摸索後,終於用指尖勾住了繡帕的一角,緩緩將其拉到身側後,鋪展開來。
    借著昏暗的光線,傅穎芝終於看清,這方黃綢繡帕上赫然繡著“靜安”二字。
    這個名字……好生熟悉,再聯想到之前的二爺,伯府。
    一個念頭如驚雷般在她腦海中炸開,難不成她穿書了?
    傅穎芝隱隱記起,昨夜入睡前,她讀的那本《攝政王傳》,這熟悉的綁架劇情,難不成她穿成了同名同姓的炮灰女配?伯爵府二小姐——傅穎芝!
    刹那間,一股劇烈的疼痛從頭部襲來,她咬了咬牙,搖了搖快要爆炸的腦袋,“唰”地瞪大了雙眼。
    原身的記憶如過電影般一幕幕出現在眼前。
    那日,在柴房中,歹徒欲對原主不軌,絕望之際,蕭煜如黑夜之光,及時現身,拚死相救。
    然而,眾人趕到時,他卻含糊言辭,坐實了原主失貞,並自詡“見義勇為”。
    原主因此聲名狼藉,若非她的親姐明月拚死相護,恐怕早已命喪父親棍下。
    就在原主絕望欲自戕之時,蕭煜尋來,言辭情真意切地說早已傾心於她,並承諾,待他日擢升五品,定給她鳳冠霞帔。
    在蕭煜的甜言蜜語中,原主步步淪陷,又念及所謂的“救命之恩”,將母親留下的所有財產盡數給了他“打點官場”不說,還未婚失身,有了孩子。
    可原主不知,這個男人早就與她的庶姐暗中苟合,二人設計,在毀掉原主的清譽,霸占她的錢財後,又下藥打掉了她腹中的孩子,將她關進了莊子,自生自滅。
    即便這樣,惡人仍舊不願收手。
    那個原主一直視為親母、曾對她百般疼愛的側夫人,竟遣惡仆至莊子,對她肆意淩辱。她常常是舊傷未愈,新傷又添……
    臘月十八那天,漫天風雪,滴水成冰。庶姐踩著滿地碎冰渣子踢翻炭盆,原主被幾個婆子按住跪在雪地裏,融雪混著血水浸透她膝頭舊傷,刺痛順著骨髓直往心口鑽。
    傅靜安笑的妖豔至極,“明月臨去前攥著你的玉佩不肯咽氣,我隻好用這熱炭幫她鬆鬆手,想來她能有今天,也是你這個好妹妹的功勞。”
    聞此,原主心中最後那根弦錚然斷裂,劇痛自五髒六腑炸開,血色漫上齒關,她死死盯著庶姐摔碎的玉佩不願閉眼,破椽漏下的雪粒漸漸凝在睫毛,天地褪色前,她依稀看見明月站在紅梅下,微笑著喚她的乳名……
    回憶至此,傅穎芝的雙眸在不知不覺中,早已蓄滿了淚水。
    “欺人太甚!”她握緊雙拳,心口一陣酸澀蔓延,卻被生生壓了下去。
    她用左手輕輕拍了拍右手,像在安慰另一個自己,柔聲道:“你的委屈,我都明白。既然我來了,那必會幫你跟他們好好算算這筆賬。”話語間,仿佛能感受到那股深藏於心底的怨恨與不甘。
    一股清淚不受控製地湧出,她深吸口氣,抬眸間,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繼而雙手緊握,語氣堅定決絕道:“放心,這一世,我定代你活出個名堂來。”
    語畢,她的心莫名的定了定,好像有什麽東西開始從身體慢慢抽離,傅穎芝一陣恍惚,像是看到一縷白煙,在漸漸遠去……
    傅穎芝搖了搖頭,回到現實。現在最主要的是盡快脫身,絕不可能再任人宰割!
    想畢,她低頭看向地麵,尋了一顆最尖銳的石子,三兩下磨開了捆住雙手的麻線。
    悄悄扶牆起身,慢慢移到了窗欞之側,透過縫隙暗中觀察著外頭的兩名男子。
    隻見其中一人身形圓潤肥胖,看似威猛,但聽其呼吸急促不穩,步履虛浮,顯然隻是虛有其表的花架子。
    另一個就是剛才進來的精瘦男子,他雖然身形雖瘦削,但氣息聽著卻沉穩有力,顯然是習武之人。
    硬剛不可,隻能智取。
    若此時手中有毫針,或許能解此危局,傅穎芝心中暗暗思忖。
    下一秒,她發現眼前竟憑空出現了一個精致的黃花梨圓盒。方才心心念念的毫針,竟在眨眼間出現在盒中!
    她驚愕不已,下意識就想伸手去拿,卻發現撲了個空,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她感到右臂微微一沉,好奇之下,伸手向袖中探去,摸到了一個特製的盒子,抽出一看,竟是一個針灸盒!
    天助我也!傅穎芝暗歎道。
    手握銀針,她心中已然有了主意。隻見她取出兩根毫針,穩穩捏在指尖,又在門後堆了些稻草,方便一會藏匿。
    待準備齊全後,她深吸一口氣,對著窗外拚盡全力,大吼一聲。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