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章 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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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主倒也沒有察覺到什麽異樣。
    隻是多囑咐幾句後,便讓素瑤回去了。
    素瑤是孤兒,自小便是她一手帶大的,她不會覺得素瑤會在這件事上騙她。
    素瑤離開大殿後,乘雲朝著住所而去,少頃,她來到院門前,輕輕推開院門,
    她手中握著一隻精致的木盒,盒子上雕刻著細膩的花紋,顯得格外珍貴,這小木盒便是裝著九轉清心丹的容具。
    她找到正在院後練劍的小師妹。
    小師妹一身粉裙,手持青陽劍。
    劍光如虹,動作幹淨利落。
    其身為築基期修士,每次出劍,都可引發靈力震顫。
    雖劍勢不留痕跡,但周圍卻不時隱隱出現銳利的劍痕。
    可見這套劍招的威力多麽強悍。
    素瑤微微一笑,走上前去,輕聲喚道:“小師妹,可否幫我一個忙?”
    小師妹收劍而立,擦了擦額角的汗珠,笑道:“師姐有什麽事盡管吩咐。”
    素瑤將木盒遞到她手中,柔聲道:“這是我要送給王業的東西,麻煩你幫我轉交給他。”
    她索要這枚九轉清心丹,為的就是贈予王業,
    但她身為聖女,若是當眾將如此珍貴的丹藥交給王業,定會引發無數人的議論,
    到時候宮主可能也會知情……
    所以她隻好拜托小師妹了,小師妹雖也是宮主親傳弟子,但知曉她身份的人並不多,所以讓她去送是最好的選擇。
    “送給王業?”小師妹愣住了。
    “嗯,他如今走火入魔,想來定會需要這枚丹藥。”素瑤堅定地點了點頭,“另外,這件事可以替師姐保密嗎?”
    "師姐,你真的要把這枚九轉清心丹給王業嗎?"小師妹捧著玉盒,眼中滿是擔憂,"這可是宮主特意為你準備的,玄冰秘境心魔凶險萬分,沒有清心丹護體,萬一......"
    素瑤輕輕撫過小師妹的發髻,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無妨,王業煉丹屢屢碰壁,這枚清心丹對他更為重要。至於我......"
    說著,素瑤望向遠處雲霧繚繞的玄冰峰,"修行之路,本就該靠自己。"
    “好吧,既然師姐你都這樣說了,那我這就去送給王業……”小師妹無奈地喚出青陽劍,旋即禦劍離開皎月宮。
    素瑤目送小師妹離開,心中泛起一絲複雜的情緒。
    ……
    約莫半個時辰後。
    天機宗。
    小師妹手中將裝著九轉清心丹的木盒從儲物戒指中取出,
    此刻木盒正散發出寒氣,外部已然結起冰霜,這是因為九轉清心丹的寒性靈力正源源不斷地從木盒縫隙中溢出。
    若是修為低微者,恐怕連觸碰木盒都會導致寒氣侵襲入體而受傷。
    她站在王業房門前,深吸一口氣,輕輕叩響了門扉。
    旋即將丹盒放置在門前。
    片刻後,
    王業開門,卻隻看見門前的丹盒。
    此時的他已然專心煉丹半日,滿臉都是丹爐爆炸的灰燼。
    他擦拭了一下臉上的灰燼,撿起地上布滿冰霜的丹盒。
    “這是……九轉清心丹?!”
    王業來到這個世界一年有餘,自然知曉這隻有皎月宮才能煉出的頂級寒性丹藥。
    此丹最低都是七品,價值連城,可寧心靜氣,破除心魔,最適合在修煉時或煉丹時服用,可提高數成突破或煉丹概率。
    隻是……這麽珍貴的丹藥怎會出現在自己的門口?
    王業第一時間,便想起素瑤聖女。
    他唯一熟識的皎月宮中人,便是素瑤了。
    但素瑤明明已經被他連番騷擾了九十九次,如今恐怕早已對他厭煩不堪。
    又怎麽可能會送如此珍貴的丹藥給他?
    “罷了……還是繼續煉丹吧。”
    王業沒有多想,將丹藥放進儲物戒指,隨即繼續返回煉丹。
    如今的當務之急,還是將一百爐庚金丹煉成,這樣才能應對四日後的修為測驗。
    ……
    與此同時,
    玄冰秘境的入口處。
    麵對著前方寒風呼嘯的秘境,素瑤深吸一口氣,抬腳踏入。
    刹那間,刺骨的寒意瞬間侵入四肢百骸,素瑤運轉靈力護體,卻仍感覺血液都要凝固。連呼吸都能感受到冰渣在肺裏碎裂的痛楚。
    素瑤一步步向前,每一步都在冰麵上留下淺淺的腳印。
    秘境共有十層,其中最難的便是心魔層。
    若無法抵禦心魔,輕則修為倒退,重則道心摧毀,當場暴斃而亡。
    但如若能過闖過秘境,
    她便能獲得皎月宮上古傳承,真正擁有宮主繼承人的資格。
    素瑤內心一定,
    運轉皎月宮心決,抬手喚出法寶,
    身形迅速前掠,開始斬殺秘境中的妖獸。
    轟!!!
    她那金丹期的靈力充斥著無盡的威能。
    斬殺秘境中的妖獸竟如砍瓜切菜般輕鬆。
    ……
    轉眼白駒過隙,半日已過。
    此時的素瑤,已經站在了最終的心魔層前。
    她渾身浴血,氣喘籲籲。前麵的妖獸已經耗盡了她的體力。
    她不敢確定,自己是否能通過最後的一層。
    “若是有九轉清心丹……這心魔層定然為難不了我。”素瑤不禁心想。
    但九轉清心丹,已經被她贈予給王業了。
    已經沒有後悔路了。
    但她並不後悔自己的抉擇。
    不過是區區心魔而已。
    她身為聖女,自然應當扛過此劫。
    若此時借助外力,將來她又怎能獨自扛下宮主繼承人這個重擔?
    素瑤擦去麵頰上的血跡,如畫般的雙眸越發堅定起來。
    忽然,一陣眩暈襲來,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
    素瑤知道,這是心魔要來了。
    但正當她尋找自己的心魔時。
    忽然間。
    “素瑤......”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素瑤渾身一顫,
    這個聲音......竟是王業。
    素瑤不敢回頭,卻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一雙溫暖的手搭上素瑤的肩膀,她聞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是王業身上特有的味道。
    “為什麽不直接把清心丹著我,反而用他人的手轉贈?”
    他的聲音帶著溫柔,一如曾經的九十九次表白,“你明明......是心懷愧疚的,對嗎?”
    素瑤的心跳漏了一拍,渾身微微發顫起來。
    他說得對,素瑤確實喜歡他。
    從第1次到第99次在觀海涯見到他,那個白衣勝雪的身影早已深深印在了她的心裏。可是素瑤不能將自己的所思所想表達出來,因為她是聖女。
    “看著我。”他的聲音帶著蠱惑,素瑤感覺到他的呼吸拂過耳畔,“你為我放棄了清心丹,為我甘願冒險,這些我都知道......”
    素瑤猛地轉身,對上了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那確實是王業的臉,可他的眼神卻讓素瑤感到陌生。那雙眼睛裏沒有往日的溫柔,隻有深不見底的黑暗。
    “你......不是王業。”素瑤後退一步,指尖已經掐出了法訣。
    眼前的男人忽然咧嘴笑了起來,但笑容中卻帶著幾分陰寒:“我就是你心裏的王業啊,是你日思夜想的那個人。承認吧,就連小師妹,都能光明正大地給他送丹藥,而你卻不能,你隻能遠離他,不能接受他的感情......”
    “住口!”素瑤厲聲喝道,手中法訣已經成型。可就在這時,素瑤看到了他眼中的淚光。
    “為什麽要拒絕我?”他的聲音突然變得脆弱,"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每次看到你疏離的眼神,我都恨不得......"
    素瑤的心猛地揪緊,法訣險些潰散。不,這是心魔,這是心魔......她不斷提醒自己,可眼淚卻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
    “你可以做到的,為了我,放棄一切……”王業的聲音越來越空靈。
    就在素瑤即將沉淪的瞬間,一道清冷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癡兒,還不醒來!"
    是宮主的聲音!
    素瑤渾身一震,眼前的幻象開始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