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伯恩斯坦與薩爾茨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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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在秦弦撥通蘇的電話之前,陳秋是真的一點都沒有想過要給蘇打電話。
對於他們倆工作狂而言,如果說最近比較忙,事情比較多,那麽肯定是真的忙。
很有可能會一整天都泡在琴房裏練習。
也有可能一整天都在外麵跑。
基本沒空。
每天隻有休息的時候才會集中起來回複一下消息。
其他的時候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這也就是為什麽陳秋和蘇兩個人也就是偶爾發發短信,將短信發成了郵件也不怎麽喜歡打電話的主要原因。
在聽到蘇的聲音時,陳秋不由得小聲開口道。
“蘇,傅調說你最近很忙,你那邊是最近出了什麽事情嗎?”
“沒什麽,隻是剛好在忙音樂節的事情。”
相比較之前與秦弦聊天時候的冷漠,蘇現在聲音之中的暖意聽的秦弦嘴角不由得一抽,默默端起盤子躲到一邊去了。
雖然說他和蘇關係比較一般,也就是認識,相互之間有個電話。
但是這種明晃晃的區別對待,看的還是讓人蠻揪心的。
陳秋倒也沒有怎麽關注秦弦。
聽到蘇說起音樂節,不由得好奇起來。
“音樂節,你們最近在準備什麽音樂節?”
“本來是想要和學校這邊聯係,然後去搞柏林的音樂節來著,不過柏林那邊的人去年就已經滿了,沒辦法,所以最近在搞其他地方的音樂節,比如說薩爾茲堡的,巴黎的……”
蘇極為嫻熟地將她最近準備的音樂節給說了出來,隨後似乎想起了什麽,對著陳秋道。
“哦對了,話說你們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現在應該到歐洲了吧,到了法蘭克福?傅調去接待你們的?”
“嗯,是的,傅調人蠻好,我們過來後直接請我們樂團所有人吃了一頓。”
陳秋笑著看了一眼傅調,隨後對著蘇問道。
“我們大概明天就到巴登巴登,然後後天進行演出,你打算過來看嗎?”
“嗯,我過來,我定一下今天晚上從呂貝克去巴登巴登的夜車,明天我應該也能到巴登巴登。”
“這麽著急?大晚上的你不稍微歇息一下嗎?這樣不會顯得太趕了嗎?”
“不趕,畢竟是夜車,沒什麽人,可以稍微蜷縮著睡一覺,已經習慣了。”
蘇平靜地開口道。
和很多人想象的並不一樣。
音樂家並不都是那種衣衫靚麗地從豪車上出現,然後優雅地進行演奏。
絕大多數人都還是那種,為了生活以及自己的事業,用便宜的交通到處轉悠去尋找演出的機會。
如果時間比較充裕的,大概可以隨便找個普通的賓館住下,休息得精神飽滿去進行演出。
如果時間沒有那麽充裕。
他們很多人可能就直接趕夜車,隨便找個地方蜷縮著,然後第二天裝作精神飽滿地進行演出。
除非是像現在傅調這種打出名聲,拿到了經紀人合同,有專人安排他的出行演出的。
否則絕大多數人,就算是蘇,也都是坐地鐵乘公交趕火車,轉個七**十趟去演出。
蘇輕聲道。
“如果沒有什麽意外的話,我大概明天中午應該就能到了,你們可能也差不多,回頭中午稍微聚一下?”
“嗯,成!我請你吃飯!”
陳秋點頭。
這句話聽的邊上傅調嘴角不由得抽搐,吐槽道。
“不是,你剛剛過來見到我就哭窮,說沒有錢吃飯,然後碰到蘇一張嘴就是請她吃飯,你好歹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呢?”
“抱歉抱歉,明天我也請你,剛好今天晚上省下一頓晚飯,明天樂團的資金寬鬆了一些。”
“我倒也沒有這麽急著吃你一頓飯……”
傅調無語。
他無奈地將手中的盤子端起,對著身邊的小助理用德語道。
“他需要與他的女朋友有一個私人的空間,我想,我們需要更多的空間給他們。”
“嗯,好的,傅博士!”
小助理認真地點頭,同樣端著盤子起身,跟著傅調坐到了秦弦的身邊。
讓陳秋自己一個人和蘇聊天去。
傅調本人並不算特別多健談的一人,他與秦弦也不太熟悉,因此坐在秦弦身邊的時候,他一時間不知道從哪開口。
而秦弦他更是悶葫蘆,平常沒人理會他的時候,他就一個人坐在那邊發呆。
看到傅調端著盤子坐到他身邊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往旁邊讓了讓,隨後想起這是一張四人桌,略顯尷尬地坐回剛剛的位置,默默地端起一杯可樂喝了一小口後,對著傅調輕輕點頭。
兩人就這麽平靜地坐在餐桌前吃著自己麵前的菜,一言不發,與周圍熱鬧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整個餐桌冷的像是冷戰會議一般。
坐在那邊的小助理則是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看著兩人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
總不能讓她開口吧?
她一個小助理說什麽?今天天氣如何嗎?
小助理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用半生不熟的漢語,對著秦弦艱難地開口道。
“逆絲hamnie交響樂團的,首席,iht?”
“hamnie?”秦弦一愣,隨後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和聲,便略微點頭,用還算熟練的英語道。
“嗯,沒錯,你可以用英語的,我聽得懂,可以正常交流。”
“哦哦,那麽非常不錯!”
小助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對著秦弦微笑著道。
“我聽過傅博士與你們交響樂團的合作,非常厲害!我也很喜歡你們交響樂團,你們的弦樂非常厲害,我能感覺到你們獲得如此成績的主要原因,便是在你身上,你的小提琴很強!”
“多謝。”
秦弦略顯拘謹地點了點頭,然後有些好奇地對著她問道。
“話說傅博士,傅調他已經是博士了嗎?”
“是的,傅博士前幾天剛剛拿到柏林藝術大學的演奏家文憑,很厲害吧?”
“嗯……很厲害。”
話音落下,他們這邊又陷入了沉默。
沒辦法,沒有陳秋在這邊,他們誰也不知道說什麽。
就算沒有陳秋,如果能來個類似於艾鼓那樣的人,這邊的環境也能好上許多。
秦弦不由得將他的視線望向隔壁艾鼓所在的位置。
下一秒,他將自己的視線收回。
艾鼓好像腦子有那麽一點大病。
他在那個地方用行酒令的方式,涮羊肉。
拿了一大盆羊肉澆上麻將,然後在眾人的喝彩聲中,用力將一大坨羊肉塞入口中,整個嘴巴都鼓了起來。
他就這麽含著嘴巴裏的羊肉,眉飛色舞地對著周圍人揮手,讓周圍人的歡呼聲更熱烈一些。
如此歡樂的場景甚至還吸引了很多老外的圍觀。
哦不對。
不能說老外。
在這邊,他們才是老外。
那就是老內的圍觀。
總而言之,那邊歡快的不成樣。
就連平常比較冷靜的趙錫也在跟著艾鼓一起亂搞。
看著樂團眾人如此發癲的模樣,秦弦選擇了放棄,繼續低著頭吃著自己的羊肉串,重新回到了沉默的狀態。
直到……
“秦弦,你一個人在這,陳秋呢?他沒有和你在一起?”
一聲熟悉的聲音從秦弦的身邊響起,他不由得向著邊上望去。
第一眼沒看到人……
他的視線向下偏移,很快便發現了正站在一邊的李淼淼。
她端著一盤子和她身材不符的菜走到了秦弦身邊,看了一眼正在那邊打電話的陳秋,略顯不解地開口問道。
“嗯?發生了什麽?陳秋怎麽一個人在那邊打電話?”
“蘇。”
“明白。”
秦弦言簡意賅,李淼淼瞬間秒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