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我先動心,自然比你愛的更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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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徹愣了一下。
    薑時願看著他,一字一句道:“十年前,你答應要送我生辰禮,難道你不想親手實現自己的承諾?”
    “況且,比起禮物本身,我更想要的是,從你手裏親手接過禮物時的雀躍和期待。”
    “所以,那個約定,不僅是我的遺憾,也是你的,不是嗎?”
    裴徹看著她,眸底是無法抑製的愛意。
    叫他怎麽能不喜歡她?
    他真的好愛她,愛她這顆永遠柔軟,永遠細膩的心。
    “走吧,禮物就在馬車上,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薑時願拉著他的手,小小的人走在前麵,像極了十年前,她穿過幽暗的書房,把他從困頓裏拉出來。
    ‘裴徹,我肚子餓了,帶我去吃飯吧。’
    裴徹跟著薑時願上了馬車,座位上果然放著三個熟悉的錦盒。
    “應該先開哪個?”薑時願興奮問道。
    裴徹拿起其中一個,遞給薑時願:“這個。”
    薑時願接過,打開之前甚至還說了聲‘謝謝’,十分的隆重。
    “是什麽?”
    薑時願打開錦盒,裏麵是一支白玉簪,那簪子玉質通透,價值自不必說,定是他精挑細選的。
    簪子下還壓著一塊明黃的錦帛。
    薑時願抽了出來,錦帛上寫著她和他的名字。
    寫她‘德容兼備’‘及笄有期’,寫他‘端方雅正’‘風華正茂’,還寫著——
    【天作之合,琴瑟當諧,茲以恩旨,結為佳偶。】
    是三年前那道賜婚聖旨。
    隻是那道聖旨被從中剪斷。
    這是薑時願第一次見這道聖旨,還是在被廢除後的第三年。
    明明她是這上麵的主角,但她卻跟個過客一樣,走過又離開,隻留下一個名字。
    雖然最終她和他還是成了‘佳偶’,但薑時願還是忍不住有些唏噓和心酸。
    “這是原本要送給我的及笄簪嗎?”
    他應是很期待的,不然不會一直收著這道廢旨,也不會給她準備這麽好看的禮物。
    三年前,他應該是準備靠近她,但不想被她無情拒絕了。
    所以,他又退回去了。
    退回去當一個守望者,看著她去追逐別人,甚至還以文遠侯府的名義在後麵推波助瀾。
    怎麽會這麽傻?
    天才鑽進牛角尖的時候,也是一樣的偏執頑固。
    薑時願心口悶悶的,“我不知道是你,如果我知道……”
    裴徹握著她的手,打斷她的話:“知道是我,你會答應嗎?”
    這個問題,簪雪此前也問過,她也認真想過好幾次。
    薑時願搖了搖頭,如實道:“即便三年前我知道是你,即便沒有別人,那時的我應該也不會答應嫁給你。”
    “我以為你很討厭我。”
    三年前的她,對此深信不疑。
    她都已經被他厭棄一回了,她又何必再去惹他不喜,討他的嫌。
    她隻是變得安靜,骨子裏還是會惹是生非。
    所以,姑母派人來傳信,她隻聽到一個‘裴氏’就拒絕了。
    裴徹接過她手中的簪子,為她戴上,而後親了親她的唇角。
    “所以,現在就是最好的安排。”
    老天並不曾薄待他,它在最恰當的時候,兩次把她推向了他,一次是十年前,一次是十年後。
    十年前,用於拯救。
    十年後,用於成全。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薑時願也覺得,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命運早在她火燒書房的時候,暗中譜寫成曲,中間十年的分開,不過是為了等待一個最恰當的重逢。
    簪子她很喜歡,他一向很懂她的喜好。
    薑時願摸了摸頭上的簪子,晃了晃頭:“好看嗎?”
    裴徹點頭:“很好看。”
    “下一個,下一個。”薑時願催促道。
    裴徹又拿起第二個錦盒,遞給了她。
    薑時願打開,裏麵隻有一張薄薄的紙張。
    最近真的是被養刁了,沒見到值錢的東西,薑時願忍不住把盒子倒轉過來抖了抖。
    “沒了?”
    “就這?一張紙?”
    隻差把失望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裴徹麵色微沉,“你看看上麵寫的什麽?”
    薑時願細看,上麵寫著‘迎蝶香’幾個字,是一道香粉方子,但她仍是一頭霧水。
    “為什麽送我這個?”
    “康正二十九年,九月初四,你來城東騎馬,在馬廄,對紅豆說,你想出一道可以招蜂引蝶的香方,做出來一定會大受歡迎。”裴徹冷冷道。
    薑時願愣住,隨後撲到他懷裏,笑道:“我跟紅豆胡謅的,你還真找來了?”
    “找了許久,沒想到你不喜歡。”裴徹作勢要抽走她手裏的方子。
    薑時願連連護住,“喜歡,喜歡,很喜歡。”
    誰會不喜歡,有人把自己的隨口閑談當成金科玉律。
    “喜歡禮物,也喜歡送禮物的你。”
    薑時願笑著去親他,裴徹將她壓在車廂壁上,想要加深這個吻。
    “裴太傅,你能不能控製一下?”薑時願側開臉,他的吻落在了她的臉頰。
    “控製不了。”裴徹輕輕咬住她的耳垂,“我在你愛上我之前先動心,自然比你愛的更深一些。”
    薑時願耳邊一酥,半邊身子軟了下去,他慣會作妖,口舌也了得,無人之處,什麽話都能說得出來。
    又讀了許多書,說出來的話,叫人春心蕩漾,無法抵擋。
    封閉的馬車裏,眼見著氣溫上升,薑時願躲了躲。
    “可我還想拆下一個禮物,還剩一個呢……”
    裴徹頭埋她頸窩,齒尖磨著她細頸上的嫩肉,隨手將最後一個錦盒塞到她手裏。
    “開吧。”
    “十八歲的生辰禮。”
    薑時願側身打開盒子,隻見盒子裏是一張姻緣符,符紙上寫著他的筆跡:【願你得償所願,一生無憂。】
    薑時願愣住,裴徹鬆開了她,替她理了理衣裳,緩緩道:
    “豫州除了文殊菩薩很靈,姻緣符也很靈,你去豫州的時候,我也替你求了一張。”
    薑時願的心就這樣毫無預兆地被人狠狠揉了一下,猝不及防地泛起一陣酸澀。
    所以她去替沈律初求狀元符的時候,他也去了?
    還替她求了一張姻緣符?
    他當時又是以怎樣的心情,寫下這行字的?
    薑時願垂著眼睛,心中生出許多虧欠感,手裏一空,姻緣符被人抽走。
    “我剛求完,你就嫁給我了,可見都是謠傳,一點也不靈。”
    裴徹抬手將那張姻緣符丟出了窗外。
    “這個不算,夫君再補一份新的禮物給你。夫人想要什麽?”
    他如今‘夫人’二字說的是越發熟練了,熟練裏還帶著一些喜不自勝,一些耐人尋味的繾綣。
    薑時願眼眶一熱,定定看著他:“想要你。”
    裴徹微微挑眉:“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