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山頂上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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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想要對方死,那多說無益,各憑本事登山即可。
    李殞率先動作,整個人如一口離弦之箭,帶起淡淡紅氣,瞬間便跨越數十丈距離。
    公孫伏見了,再看向旁邊一動未動,明顯是監視他的兩人,嘴中吐出四個字,“膽小如鼠。”
    為何這麽說?
    既然各憑本事登山,說明在登山途中不禁製殺伐,你要是有本事,直接在對方登頂前把三人全殺了也是理所應當。
    而這三人中誰最招人恨,毋庸置疑是李殞,想不被圍殺就必須先行一步,不讓公孫伏盯上。
    同時讓局勢產生變化,使戰鬥不至於那麽早就打起來。
    賭鬥,賭的是誰先登峰並獲得符寶,殺伐在其次。
    劍修去了,你總要跟上的吧?
    那就少了一個,剩下的人兩兩對打也沒關係。
    公孫伏去追李殞,陳昌穀與南宮勳便劫殺葛玄陽兩人;不是公孫伏去追,換做誰去都有可能被李殞在中途斬殺,最後形成二打三的局麵。
    反正怎麽都不吃虧。
    公孫伏也知道這個道理,便不能在路上拖延與陳昌穀他們廝打。
    因此別看隻是一個人離開,反倒讓對麵投鼠忌器,生出了顧慮。
    “走。”
    一聲令下,仙門三人共同進退,追著李殞腳步而去。
    南宮勳搖了搖頭,“沒上鉤。”
    陳昌穀輕聲,“意料之中,他們不是蠢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該打,什麽時候不該打。”
    “是這個道理。”
    “先登山吧,別讓他們甩開太多有劫殺李師弟的機會。”
    於是,三道流光,分為上中下往山上掠去,彼此都隻差幾十丈到百丈的距離,儼然誰也奈何不得誰。
    時間緩緩流淌,距離山頂還是八裏的距離,李殞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目光往後麵瞥了一眼,見他們腳步也慢下來就知道壓製依舊一視同仁。
    好在得的迎山印夠多,原先獲取加上後來給的五枚,已經有了十九枚之數,將實力提高七成的同時,也能很大程度上緩解壓製。
    目前雖有壓力,卻稱不上吃力,距離極限還差得遠。
    繼續前行!
    ……
    ……
    外界,知曉最終結果將要分出,更多目光投向雲夢澤,準確來說,是投向登山六人。
    事情到這個地步局勢已明朗,最後勝者將在這六人中訣出。
    已至最關鍵的時刻,但凡有那麽一點地位,都會猜測誰能最後奪魁。
    仙門勝,一洗萬年屈辱,從此揚眉吐氣,以後針對劍修的膽子便會變大上不少,一改被劍修壓迫鬥劍而不敢還手怕被牽連的局勢。
    劍宗勝,沒什麽好說的,證明劍宗依舊強勢,大家輸了麵子裏子,有什麽辦法?
    繼續夾著尾巴做小唄,等待下一次再打過把麵子找回來。
    這是可能影響四洲未來之發展的大事,每個人的利益都會在這件事後得到變化,因此,想不關注都難。
    若說最緊張的,就是仙門參戰三人的各屬宗派,樓觀道、補天山、萬象館。
    樓觀道長老已無先前的洋洋得意,看著一路登山的六人,神情再度凝重。
    原本他對公孫伏抱著必勝信心,覺得單憑表現實力便已等同無量,加上厚重氣運與種種神通,在無量中也算是拔尖人物,打一堆陽神還不是手到擒來?
    可沒想到打臉來的如此之快。
    一名金丹,一名陰神,就把公孫伏殺了一次,若不是有身外化身寄托一絲神魂可重來,便是真正的死無葬身之地。
    能殺第一次,誰敢說不能殺第二次呢?
    在這時,甚至覺得登峰都不再重要,公孫伏活下來方是期盼。
    賭鬥輸了,輸的是仙門,又不是他樓觀道,反正有史以來最強的謫仙在手上,樓觀道興盛必然,穩紮穩打即可。
    得想個辦法兜底,以防最壞情況出現。
    就是可惜來的是他不是道主,實力終究差了那麽一點,不然該有辦法繞過劍契助力。
    想了想,把擔憂傳給宗門。
    很快,收到宗門回信:且放心,必要時刻會不惜一切代價。
    看到“不惜一切代價”,樓觀道長老鬆出一口氣,有這句話便好,證明宗門做好和劍修翻臉的準備,就算冒著樓觀道全宗覆滅也會保公孫伏存活。
    無它。
    人死可轉世、奪舍、可去幽都,宗門滅了、傳承不滅可再度建立,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很多次。
    謫仙在,何談沒有卷土重來,再次興盛接引他們回去的機會!
    旁邊,補天山掌教看向樓觀道,悠悠一歎,大概猜到了他們的想法,直覺得荒誕。
    去時,個個雄心壯誌,覺得劍修不過如此。
    打到現在,怎麽反而萎靡起來,莫非真如祖師推算所言,天數在劍修而不在仙門?
    不該如此。
    思慮間做下決定,倘若最後真是仙門落敗,少不得要做過一場,使不能虧的太多,免得推算變為現實。
    那是,絕對不能忍受的現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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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往上麵走,壓力越大,到距離登峰隻剩下百丈時,行走已變得格外艱難,就像身體上背了一顆巨石,每前進一步巨石的重量便會增加,到了最後麵,連邁動腳步都變得格外困難,往往要過十幾個呼吸才能有下一步動作。
    在這點上無論實力,六人皆是如此,無非各有輕重。
    在原地停留一會兒,李殞繼續往前邁動,又拉近了一段距離,然後被壓力鎮得差點跪在地上,盡全力才維持站穩。
    身後不遠處,公孫伏語氣冰冷,“先走一步又如何,還不是難以動彈?”
    李殞連回都不想回,轉頭的功夫都欠奉,留給對方是無盡的沉默。
    這讓公孫伏有點難受,原本是想用話語激人,沒想到一拳打在棉花上,別人壓根不回話。
    也罷,不回就不回,目前公孫伏以絕對實力排在第二,距離李殞差十來步,距離山頂也就六十來丈,雖然也差不多到極限,咬咬牙、把這剩餘距離走完是沒問題的。
    提氣,硬扛壓力,很快與李殞齊平,再是超過。
    李殞見了心下微歎,說到底還真是境界上限問題,若他是陽神、哪裏容得公孫伏跳腳,早就一口氣衝上去。
    好在,陳昌穀尚有餘力,一步一步頂著壓力跟上公孫伏,兩人幾乎前後腳登上山頂,然後、身上壓製頓時一鬆。
    壓製是為登山,而既然登上山證明實力,便再無需要。
    “這就是山頂,果然遼闊。”
    站在山頂,狂風猛烈吹拂,周圍一片是繚繞的雲霧,透過雲霧俯瞰著八百裏山河,縱然再冰冷的人也會生出一股豪氣。
    陳昌穀作為讀書人,要誇獎有很多種文章可以引用,便道,“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這詩,不錯。”
    公孫伏笑了笑,“你做的?”
    陳昌穀搖頭,“我不過一落第書生,文采淺薄,豈能作出此等絕句,這是一位先人觀泰山所做,有感而生借用罷了。”
    “這樣啊。”
    公孫伏點頭,“是不錯的句子,我讀道經比較多,詩詞文章都很少讀,現在聽來別有一番韻味,待出去後得多學幾篇,免得往後和人看到好看的風景,講不出酸詞。”
    一句“酸詞”,很明顯貶低,陳昌穀卻點頭,“你說的對,文章詞句毫無作用,無非娛人娛己,真正有道理還得看手中劍,胸中氣。”
    瞬間,兩股氣勢彌漫,如針尖對麥芒,分毫不讓。
    登峰為了什麽?獲取符寶成為最後勝者。
    兩人現在登上最高峰,又看見處在遠處的巨石,便知道那是符寶所在。
    要去拿,另一個人必然會出手,既然如此,不如就此打過,先定下生死,再去取寶!
    “你打不過我。”
    公孫伏神情平靜,如同訴說一件小事。
    陳昌穀微微一笑,“乾坤未定,誰勝誰負,猶未可知也。”
    “冥頑不靈。”
    隨著這句話語落下,山頂之上猛烈狂風愈發呼嘯,在意誌操控中,化成無數道蒼青風刃,隨公孫伏單手下落,轟然作響!
    陳昌穀平靜以對,也不拔劍,學著公孫伏的樣子同樣伸出單手,隻不過是往上麵抬。
    於是,劍氣充盈一地,向上席卷!
    形成涇渭分明的兩地,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在交匯的終點,肆虐氣息不斷席卷,反倒造成一片無風的地帶。
    鬥的旗鼓相當!
    “哈哈哈哈!不愧是劍宗年輕一輩第一人,果然不同凡響!”
    這句誇耀來的真心實意,經曆太多次過李雲、周禦那種近身詭異的襲殺,陳昌穀是第一個單憑劍氣就能與他對等之人,算得上一個不錯的對手。
    不過,如果你隻有這點本事,那便隻值一句誇耀。
    公孫伏改掌為爪,狠狠一攥,爆裂風刃改變,形成一隻巨大的靈氣手掌,不斷擠壓。
    麵對這一擊,陳昌穀以指代劍,淩空一劃,劍氣凝成一道雪白匹練,如銀河倒懸般斬向那隻巨掌。
    劍氣與靈氣相撞的瞬間,發出金鐵交鳴之聲,迸濺出萬千波瀾,狂風再次吹拂,一身衣袍獵獵作響。
    此刻,浩然氣驟然出鞘!
    陳昌穀欺身上前,帶起一抹冷冽劍光!直斬要害!
    太乙庚金戮仙劍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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