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趙寧兒:難道老朱得了老年癡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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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
    朱允熥的府上。
    朱允熥正在回想著今天所發生的事。
    雖然說看上去風平浪靜,實際上,暗流湧動。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懷中,衣衫已經盡濕。
    此時,趙寧兒從外麵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碗燕窩。
    “這是我親自為你做的,快趁熱吃了吧。”趙寧兒聲音溫柔。
    “多謝了。”朱允熥接過那碗,迅速地吃了個幹淨。
    “味道怎麽樣?”趙寧兒滿懷期待地看著他。
    朱允熥微微頷首:“還不錯!”
    聞言,趙寧兒的臉上淨是滿足。
    其實,朱允熥覺得那燕窩比稀粥還要難喝,但是,他不忍傷了趙寧兒的心,所以,他才那麽說。
    “你到了燕王的軍中,是怎麽和他說的,他竟然真的退了兵?”趙寧兒睜大了眼睛問道。
    朱允熥一笑,便把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趙寧兒聽了,也是心驚肉跳:“如此說來,那個道衍和尚,可夠凶的啊,他一個和尚居然帶什麽指環,這也太誇張了吧。”
    “他可不是為了好看,而是為了殺我啊。”
    “下次要是讓我碰到他,我就指著他的鼻子罵!”趙寧兒眼神憤恨,“真是想不明白,一個出家人,為什麽要趟這洪水。”
    “你有所不知,他可不是一般的和尚,燕王之所以有今天的家業,都是他為燕王謀劃的結果。”朱允熥站起身來,來回踱著步子。
    “我可不是挑撥離間,朱棣不是善茬,你這位皇兄也不是什麽好人啊,你想一想,他剛一繼位就把咱們給流放到巴蜀去了。
    從表麵上看,是流放,實際上,是要殺咱們啊。
    誰不知道,此去巴蜀,路途遙遠,道路難走不說,一路之上,常有野獸出沒。
    隻有像那種犯下了滔天罪行的人,才會被流放到那裏,沒想到,朱允炆那小子竟然這樣對待你,他不是太狠毒了嗎?
    噢,遇到困難了,就想到了你。
    這樣的人不是更卑鄙嗎?
    可是,你卻還要為這樣的人出力,真是想不明白,你心裏是怎麽想的。”
    朱允熥聽了,低頭不語,他又何嚐不知朱允炆是要殺他呢?
    作為一名穿越者,朱允熥自然知道,如果曆史發展的軌跡沒什麽改變的話,那麽,不久,朱棣就會發動靖難之役,到那時,朱棣將會把朱允炆趕下台,自己做了皇帝,也就是明成祖。
    而自己則先是被貶為廣澤王,接著被廢為庶人,然後,被禁錮在鳳陽,抑鬱而終。
    趙寧兒再次握住了他的手,道:“我覺得這皇宮之中,挺複雜的,一個個為了權力,也不念骨肉親情了,隻有劉三吾那位老人家還不錯。”
    “是啊,他可是拿全家的性命保舉我的啊。”
    趙寧兒的一雙美眸看向了朱允熥:“可能,人隻有到了他那個年紀才知道什麽是最珍貴的。
    不如,你辭官不做,咱們找個地方種田吧,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就像普通的百姓那樣,咱們倆再生一堆娃,這樣不是很好嗎?”
    朱允熥笑道:“你想的也太簡單了,天下之大,無不是大明的天下,何處是我容身之所啊?”
    就在這時,劉三吾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從外麵走了進來。
    “吳王,你還在這裏呆著做什麽?你摸摸你還有腦袋嗎?”
    聞言,朱允熥和趙寧兒吃了一驚。
    朱允熥攙扶著劉三吾坐在椅子上,又給他倒了一碗茶:“老人家,發生什麽事了?”
    劉三吾也是口渴了,他端起茶碗呷了一口:“所謂沒有不透風的牆。
    陛下要削那五王的藩,這個消息已經傳了出去,他們已經知曉。
    那五王得知之後,心中不服,認為是你從中搗的鬼。”
    朱允熥不解地問道:“此事,和我有什麽關係呢?”
    “老臣自然知道此事與你無關,你也是受害者,可是,這一次,你卻幫著朝廷勸燕王退了兵,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就走到了藩王的對立麵。
    此刻,他們五人闖入皇宮,正在逼問陛下呢。”
    “皇兄不是已經下旨,不準允藩王進京吊喪的嗎?”
    “是啊,可是,那些人都是你和陛下的叔叔輩,他們哪裏會管那些呢?
    老臣一時大意了,在皇上的麵前保舉你,沒承想卻給你帶來了災難。”劉三吾十分自責。
    “老人家,這不是你的錯,”朱允熥態度十分誠懇,“國家有難,匹夫有責,何況我還是陛下的兄弟呢。”
    “你們快走吧,走遲了,錦衣衛的指揮史紀綱就要帶人來抓你們了。”
    朱允熥冷靜地想了想,道:“我不能走。”
    “啊?這又是為什麽?難道你們不要命了嗎?”
    “那倒不是,老人家,你想一想,
    如果此時我一走了之,那麽,那五王肯定會以為是我在陛下的麵前說他們的壞話了,豈不是反而坐實了這件事嗎?
    所以,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走。”朱允熥語氣堅定。
    “那麽,你打算怎麽做?”
    “紀綱不是很厲害嗎?我就坐在這裏,哪也不去,就讓他來抓我好了。”
    “這……這恐怕也不是辦法啊,”劉三吾十分擔心,“人們常說,光棍不吃眼前虧,意思就是,人要變得靈活一點兒。
    你現在逃走,還得及,再要遲緩,想走也走不了了。”
    朱允熥雙手抱於胸前,緩緩道:“皇兄,若真的想殺我,我就是躲到天涯海角也不行啊。”
    趙寧兒聽了,十分生氣:“朱允炆那小子是真行啊,你剛幫他解了圍,他就這樣對待你。
    倘若朱棣再率兵殺回來,又該怎麽辦呢?”
    “自古以來,功是功,過是過,功過不能相抵。那些有功的大臣,被誅殺了的,還少嗎?”
    “可是,你犯了什麽錯啊?按理說,那皇位都是你的。
    你爹有五個兒子,朱雄英與你是常氏所生,你們倆才是嫡皇孫啊。
    朱允炆乃呂氏所生,他是庶出,《皇明祖訓》上麵是這麽說的,立嫡立長為原則,那麽,朱雄英死了,你就是嫡皇孫啊,他朱允炆又憑什麽能做皇帝呢?”
    “現在說那些,又有什麽意義呢?”
    “人家都說你皇爺爺是一代明君,為什麽這件事,他做得如此糊塗呢?
    難道是他年紀大了,得了老年癡呆?”
    “咳,咳!”朱允熥連忙咳嗽了兩聲,心想你可真是什麽話都往外扔啊,劉三吾老人家還在這坐著呢。
    此時,忽聽“咣當”一聲響,有數十名錦衣衛從外麵闖了進來。
    眾人閃目觀看,領頭的正是紀綱:“吳王,卑職奉旨特來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