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法斯的話讓羅蘭有些意外。
    但又不是很意外。
    就像凱法斯說的，曾經人類最大的敵人就是如今盤踞在北境的魔族。
    先天的高強度肉體，血脈中傳承的特殊術式，對法術的抗性，都讓彼時的人類不得不重視另一方麵的能力開發。
    也因此，當年參與到魔王戰爭裏的強者，多數都是戰士。
    如芙拉姆這種純魔法使選手反倒是那個年代的異類。
    凱法斯繼續說道：“也因為他是學院長，所以整個學院其實很注重實戰、實用方麵的教育。”
    “這些天，你沒在除了開學典禮之外的時間，見到過多少學生吧？”
    羅蘭點了點頭。
    “因為大多數學生，都不會選擇長久留在學院裏學習。”
    “畢竟能通過那個近乎嚴苛的實戰考核的人，也不用學院教導他更多。”
    “除了實在在實戰方麵匱乏，但在學術研究上拔尖的學生，或者潛力已盡，隻想靠學期考核安心混個畢業證的學生之外。”
    “絕大多數的在校生，都會選擇通過接取學院從監察總局、軍部、大陸信史學會、神聖教廷乃至於冒險家協會發布的委托獲取積分。”
    “你之後也肯定會走上這條路的。”
    “一來學院確實沒多少常設的課程，二來比起成天待在學院裏，外出進行委托確實更輕鬆。”
    “雖然風險也大，但收獲也更大。”
    說完，凱法斯坐直身子：“好了，老學長的忠告部分結束了。”
    “現在聊正事。”
    “你或許不知道，老師他的親筆信，不是誰都能來送的。”
    “這代表著他的信任，以及對收信人的態度。”
    說完，凱法斯問道：“老師他……是不是也決定摻和進王都的這攤渾水了？”
    “我還以為他會和我一樣，選擇袖手旁觀。”
    “難道他選擇站在那位皇女那邊嗎？”
    羅蘭：“？？？”
    短暫的錯愕之後，羅蘭搞清楚了情況。
    眼前這位貌似誤會了什麽……不對，說不定不是誤會呢？
    如果凱法斯說的是真的，學院長赫恩的親筆信有著別樣含義的話，他會不會真的想讓自己來這裏完成什麽事情？
    不然為什麽非要讓自己來送信？
    算了，這種老東西之間的彎彎繞繞自己還是弄不清楚。
    他覺得眼前的這位應該也不是很清楚。
    但凱法斯好像覺得自己可能清楚。
    “凱法斯局長。”羅蘭開口了：“如果有一天，伊露維婭與那位威靈頓公爵之間爆發直接衝突。”
    “雙方衝突的後果將會導致整個王都淪為廢墟的話，你會怎麽做？”
    “依舊保持中立嗎？”
    凱法斯皺起眉，本想出言斥責些什麽，但很快便反應過來。
    啊，這說不定是自己老師在點他呢！
    難怪讓羅蘭這個和伊露維婭關係密切的人來試探自己的態度。
    這個問題沒什麽思考的難度，因為凱法斯始終有自己恪守的底線。
    “如果真到了波及無辜平民的程度，我會出手。”
    “然後呢？”羅蘭反問道：“你會幫哪一邊？還是說，打算與雙方為敵？”
    凱法斯：“……”
    幫哪一邊？這還用問？
    總不可能幫威靈頓那邊吧？自己沒現在衝過去把他狗頭砍了都算是自己顧全大局的結果了。
    等等！
    等到凱法斯看向羅蘭的時候，隻看到羅蘭臉上的微笑：“看來您已經有答案了。”
    “這就已經足夠了，凱法斯先生。對了，關於學院加強安保的方案，我想學院長先生已經寫在信裏了。”
    “對於校方的安排，我就不發表意見了。”
    凱法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代我向老師問好。”
    羅蘭起身微微鞠躬，道別後便離開了辦公室。
    在羅蘭走後，凱法斯走到窗前，看著羅蘭的背影離開總局。
    “老師，這就是你之前和我說的……別無選擇嗎？”
    “對我而言，還真是別無選擇啊。”
    “也難怪那位皇女隻和我接觸了幾次，就打消了想法。”
    “她隻需要知道，我絕不可能站在威靈頓那邊就足夠了。”
    “還有那小子說的話，皇女終於準備動手了嗎？”
    “嘖，考爾。你這兒子可比你更多這些彎彎繞繞啊……”
    凱法斯回頭看了眼被羅蘭放在自己辦公桌上的信封，還是沒有拆開閱讀的打算。
    他太懂老師了。
    信裏必然是一堆廢話和少量有效信息。
    明天直接派人去學院就好了。
    稍微派點人好了，如果羅蘭說的是真的，那麽總局需要一個足夠的人手，應對接下來爆發的衝突。
    ……
    離開監察總局後走了一段路，等到羅蘭再度走到市政廳附近之後，一個羅蘭在進入王都前就獲得的道具，在此刻突然起了反應。
    【洞察者徽章效果觸發：概率判定成功，已無視幻覺類技能一次。】
    下一刻，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色鬥篷下麵，隻比自己矮半個頭的神秘人，憑空出現在了他五米外的地方。
    “！！！”
    沒有任何猶豫，在發現對方存在之後，羅蘭第一時間直接操控月靈髓液凝聚出一柄長劍朝著神秘人揮了過去。
    而站在原地的神秘人沒有任何反應，似乎愣住了。
    直到長劍逼近神秘人的身前時，她才抬手抓住了揮來的長劍。
    金石相撞的清脆之聲在羅蘭耳畔響起，以往無往不利的長劍，此刻卻被神秘人單手捏住了劍尖動彈不得。
    “潤！”
    見一擊不成，羅蘭直接瞬發閃現，打算朝著監察總局方向跑。
    得虧自己還沒走多遠，距離監察總局，也不過四五次閃現的距離。
    但他第一次閃現剛剛結束，第二次閃現即將發動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的肩上多了一隻手，然後他就被人從半空按住了肩膀，帶到了地麵之上。
    “冷靜。羅蘭·蘭斯洛。”
    “我不是你的敵人。”
    “好好想想，如果我想要你的命，你早就死了。”
    冷淡裏帶著些無奈的聲音傳入了羅蘭的耳朵。
    而在被完全無法理解的手段打破了技能的連段之後，羅蘭選擇了相信。
    畢竟不相信也不行啊，形勢比人強。
    而且對方也說的很有道理。
    但他還是問了一個他最想知道的問題：“你是怎麽做到的？”
    “什麽怎麽做到的？”
    “怎麽抓到我的。”羅蘭繼續問道。
    “氣息。你的術式很獨特，單純論速度我或許追不上你。”
    “但我可以根據你的氣息去向，以及你最有可能逃竄的方向預判你的位置。”
    “對了，不用擔心別人會發現。我把你納入我的術式影響範圍了。”
    說完，神秘人鬆開了按住羅蘭的手：“換個地方聊吧。”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發現我的，但根據我和托蘭之間達成的協議。”
    “既然你發現我了，有些事情我需要告訴你。”
    “另外，出於個人角度，我也有些問題要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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