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章 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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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前兩天,嚴氏才無意間聽人說道,那日賞花宴顧懷寧壓根沒有生病,還同好友在外頭遊玩。
    她本就有些不痛快了。
    而今,對方又是如此!
    常氏也有些尷尬,但這次女兒身體不適乃千真萬確。
    “是……”
    她斟酌著,還在想如何開口,嚴氏便不陰不陽開了口。
    “看來五姑娘這身子骨不太好呀。怎的就三天兩頭不適呢。”
    要真是這種身子骨,想來娶進門了也活不久。
    嚴氏有些厭了。
    對顧家的好感也急速減少。
    常氏知對方會不悅,但聽對方這麽說女兒,便也立刻不高興了起來。
    沒有一個母親會高興別人說自家孩子身體不行。
    這攸關壽命。
    “我五妹的確體弱,但好在身在顧家,不勞國公夫人費心!”
    顧懷直聽不下去,冷著臉硬邦邦開了口。
    常氏倒是忘了,小兒子才是全家最護女兒的人。
    別說是鎮國公夫人了,哪怕是皇後這麽說,他都得冷臉懟回去。
    “住口!”
    常氏立刻回頭看了兒子一眼,“誰準你如此無禮!快向國公夫人道歉!”
    待兒子道歉完,她也朝嚴氏賠禮。
    “我這小兒子不懂事,比不得世子規矩守禮,還望夫人莫怪。此次回去,我定當好好教育。”
    嚴氏見常氏態度還算誠懇,又誇了沈斂,這才冷哼了一聲沒再計較。
    兩位長輩交流,顧懷直很快就被打發了出去。
    這次過來,他本就還有其他目的。
    沈斂在書房練字,得知是顧四前來,倒也不算太意外。
    待一貼結束,他才從書房而出。
    顧懷直對沈斂還是很敬佩的,沒有因為等待而不悅。
    他規規矩矩行了個禮,“上次醉香樓一事,還要多謝世子出手相助。”
    沈斂淡淡抬了抬眼,“五姑娘說的?”
    當時那情況,顧懷寧可沒領情。
    顧懷直不疑有他,認認真真點頭感恩。
    “小妹出入那種地方,若不是有世子相助,後果不堪設想。”
    因著幫了顧懷寧,他這會覺得沈斂果然一表人才,全身都仿佛泛著光。
    沈斂聞言淡淡看著對方,不知這是不是又是那位五姑娘的小伎倆。
    顧家如此疼她,全家幫著演戲也並非說不過去。
    “我並未幫什麽忙。”他淡聲道,“全靠五姑娘自己。”
    他不願因為這事再度同對方拉扯不清。
    顧懷直卻覺得,這是沈斂淡薄名利,人品貴重,不居功自誇。
    於是越發堅定自己的想法。
    “其實這次前來,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他開口道。
    沈斂麵容冷淡,“既是不情之請,那請四公子再斟酌。”
    這話一出來,便知是麻煩。
    顧懷直沒想到對方會拒絕得這麽快,但仍舊將想法說出了口。
    “其實是我家小妹想習武,而我們全家又都不舍得真下狠心叫她吃苦。”
    他摸摸頭,頗有些不好意思,“世子正直不阿,一定能好好教授懷寧。”
    沈斂平靜看著對方,一聲不吭。
    所以對方這意思是,他們顧家狠不下心,而他一定可以。
    不知怎的,沈斂便突然想起昨晚那夢境。
    夢中是那般旖旎情形,他都能轉身離開。
    可見他對顧懷寧是當真一點情意也無。
    真讓他來教,確實不會因心軟而終止。
    但,何必。
    “四公子多慮了,五姑娘有的是人教。”
    就她那套自保的連招,便必定是有人手把手教授的。
    顧二和顧四在京中,眼下看來最有可能教顧懷寧的,便是眼前的顧四了。
    沈斂看著他,“四公子靜下心來,少於旁人牽扯,比五姑娘習武作用更大。”
    他的話已經夠客氣了,沒直接說對方在外闖禍惹是生非。
    但顧懷直卻敏銳察覺出對方話裏關於妹妹那部分的評價,似乎有其他深意。
    有的是人教。
    仿佛他家小妹招蜂引蝶和多人糾纏不清。
    顧懷直立刻就不高興了。
    “世子,你對我妹妹似有什麽誤會。懷寧雖當眾告白於你,但對男子還是保持距離潔身自好的。”
    “除了家中我們幾個親人,她從未親近過任何男子!”
    沈斂看著他,冷淡的眸光中竟難得浮起嘲弄。
    這些都是顧家對她的維護之言,頂多隻能聽三分。
    顧懷直最受不了別人誤會顧懷寧,對方越是如此他越著急惱火。
    一怒之下,他便衝了上去。
    沈斂似是壓根沒看他,但他一近身,便從容抬手,一下子將人壓製住了。
    顧懷直愣了好兩秒,這才從巨大的驚愕和打擊中清醒過來。
    他一向自詡身手過人,可在沈斂麵前,竟是一招都走不過。
    而沈斂也幾不可見皺了眉。
    剛剛他是故意激怒顧懷直的。
    為的就是試探顧懷寧的招式是否為顧四所教。
    但如今看來,顧四確實毫不知情。
    而顧二並不善武。
    若是如此,是誰教的顧懷寧?
    人的下意識和本能是騙不了的,顧懷直若也會,那至少會清楚該如何抵擋。
    等顧家兩母子一走,嚴氏便沉著臉來了兒子這。
    “那顧五簡直不識好歹。真當我鎮國公府多稀罕她!”
    一想起顧懷寧,她還有氣。
    “一定教養都沒有,也不知顧家怎麽教孩子的。如此不懂禮數三番兩次爽約!”
    沈斂本是樂意見著母親放棄,但聽她如此評價,還是開口替顧懷寧解釋了兩句。
    “倒也不至如此。再三確認之事有變,想來確實身子不適。”
    昨日她那狀態,今日無法出門也正常。
    嚴氏滿肚子氣而來,又滿肚子氣而去。
    不像顧懷直滿心飛揚而去,心事重重而歸。
    沉默到一直希望他能靜下來些的常氏都有些不習慣。
    “怎麽了?”她關心。
    顧懷直有些受打擊。
    此刻深覺丟人,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他總覺得自己習武有天賦,身手也好,所以年少氣盛總闖禍。
    常氏教訓了他無數次,他卻壓根沒上心過。
    直到今天被沈斂一招製服,他才深刻意識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確實嫩得很。
    “沒事。”顧懷直不願說,直到見到了妹妹。
    顧懷寧已經醒了,藥勁退去,這會她隻剩下隱隱的腹痛。
    顧懷直一進來就接過映書手中的湯,自己一口一口給妹妹喂。
    兩兄妹感情好,哪看不出哥哥有心事。
    她讓映書下去,然後輕輕拉下哥哥的手。
    “發生什麽事了?”
    顧懷直看著妹妹蒼白的臉色,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
    “哥哥以前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一直讓你跟娘操心。”
    顧懷寧皺起眉,“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她一頓,而後問:“是在鎮國公府發生什麽事了?”
    顧懷直有些懊喪,“今日我去見了沈世子,想請他教你習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