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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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著重金屬音樂的酒吧裏。
    周庭看陸餘把高濃度酒當白開水喝看得瞠目結舌,他思附自己一個大男人都不敢這麽喝,直至見她已微醺,擔心她再喝下去會出事,伸手搶走了她手裏的酒杯。
    大聲道:“不開心可以用別的方式發泄,不是一定要灌醉自己。”
    陸餘已兩頰酡紅,嬌憨地勾起唇角抬手支著下巴側頭看他,泛著迷離態的眼眸看向與自己不相上下的年輕臉龐,手拍拍身旁的空位。
    “坐過來說話!”
    周庭猶豫了下才坐過去。
    陸餘伸手拿回他搶走的酒杯放酒幾上,伸手拿起酒瓶倒酒,酒液在透明的酒杯裏湧動。
    “周先生有女朋友嗎?”
    “有。”
    “分過手嗎?”
    “分過。”
    “所以是複合了?”
    周庭點頭。
    陸餘“嗬”了聲放下酒瓶,拿起酒杯在手裏輕輕晃動著,漫不經心的語氣中透著淡淡的哀傷情緒。
    “你隻是簡單的分手複合,所以不會懂我的不開心。我的不開心…是無解的,隻有酒精能讓我心裏舒坦一點。起碼現在是。”
    她不敢問他對他們之間已結束的婚姻的想法。
    怕聽到他說“就這樣了吧”這種話,因為她還有期待。
    更怕聽到他說“複合”這種話,因為他們都掙脫不了原生家庭的枷鎖。
    她不能放縱自己,也不該放縱自己打破目前與他的……她覺得可以算作和諧。
    才過了一天,她就寧願不知道他當初提離婚是被家裏逼的。
    也一直以為最難過的是因為誤會而造成的分離,可原來最難過的是沒有誤會又無法複合的分離。
    她不知他如今的想法,但她卻清楚自己的想法。
    周庭才明白過來。
    “你是因為感情問題才做人工授精手術?”還被搞成了前夫的。
    他又忽然萌生一個大膽的猜測,脫口而出:“你在為霍二少傷心?!”
    不會吧?!
    她跟霍二少不是商業聯姻嗎?
    陸餘蹙眉心,看他的眼神銳利如刀:“你是霍開聿派來的吧?”
    霍開聿那頭豬能把自己蠢死!
    “不是!”周庭被她的眼神震了心神,當即否認。“我爸是因為他才被調查!”
    “那就別跟霍開聿一樣,淨說不經大腦的大蠢話。”陸餘說完又是一杯下肚,把空杯往酒幾上一放:“倒酒。我喝這些酒家常便飯,你不行。”
    周庭不敢怠慢的伸手倒酒。
    看陸餘醉了八分,周庭又搶走她手裏的酒杯,問到她的住處後充當代駕送她回去。
    世紀禦園地下停車場,兩速遠燈光由遠而近。
    “老板,陸三小姐的車回來了。”小劉認出車牌號,向後座閉目養神的霍硯聞報告。
    霍硯聞緩緩睜開雙眼,看著陸餘的車在前麵停下,然後倒車入車位。
    但是開車的不是她。
    他深眸輕眯起,認出是同她一起吃飯的周庭。
    怒火瞬間自他心底冒起,當即推開車門下車。
    周庭正要拉開後座車門,卻忽然被一隻手用力按住,轉頭,猝不及防對上霍硯聞不寒而栗的眼神。
    他嚇得後退兩步僵住身體,結結巴巴地張嘴:“霍、霍二少……”
    霍二少怎麽在這裏?
    霍硯聞審視著他,一個普通年輕男人而已。
    周庭用力壓下心底的畏懼感,可僵硬的表情仍是出賣了他的內心:“小陸總喝醉了,我、我送她回來而已。”
    “你帶她去喝酒?”霍硯聞眼神乍寒,懾得周庭心裏寒毛直豎。
    “不、不是……是小陸總叫我去酒吧保護她。”周庭生怕霍硯聞誤會。
    都說霍硯聞比霍開聿有手段,有城府,還不好說話,現在看來不假。
    霍硯聞洞悉周庭是那種不敢說謊的,目光往後座車窗冷睨,隱約能見裏麵的人歪著頭靠在車門上,轉眸睨回周庭。
    “我知道你是周院長的小兒子。明天下午打電話給我,你可以走了。”
    如獲大赦般周庭立馬轉身,幾乎是用跑的離開,但記住了明天找他這句話。
    霍硯聞拉開後座車門,濃烈酒味撲鼻而來,他微擰起眉峰彎下腰身進去把人抱下車。
    陸餘並沒有醉死,一被抱起來就聞到熟悉的男人味,心裏有層意識知道是誰來了,身子誠實地往他懷裏偎。
    “霍硯聞……”
    聽見她喃喃自語的話,霍硯聞這一肚子的火瞬間變成繞指柔,舍不得再生她一點氣。
    “平白無故跑去喝酒做什麽,嗯?”
    他一問,陸餘不自覺委屈的一邊臉頰朝他胸口蹭了蹭:“……不開心。”
    霍硯聞沒再問,抱著她進了電梯才低頭看貼在胸口處的她,俯頭輕吻了下她。
    陸餘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發際線邊有絲涼意。
    按密碼開門時他才再度開口:“雙手摟住我脖子。”
    她沒動,以為她睡著了他用腳尖頂開門,她卻忽然抬起雙臂摟住他脖子,還有點緊。
    他心底鬆快地沉歎聲氣,單臂托住她雙腿後膝窩處,騰出摟在她腰間的手拉上大門。
    一鍵全屋亮起。
    霍硯聞抱她回房間,把她放床上想幫她脫了外套蓋好被子,結果她摟著他脖子不鬆手,迷離的醉眼溢著放空感。
    他眼睛犀利地注意到她一邊臉比另一邊浮腫的樣子,手掌裹住她那邊臉頰,拇指腹輕輕撫著。
    “臉怎麽腫了?”
    誰動的手?
    陸餘頭暈得腦子都不靈活了,隻知委委屈屈:“老公……”
    一聲“老公”,仿佛回到了離婚前的幸福。
    霍硯聞的心刹那如同泡在水裏許久之後才被發現,撈起來濕嗒嗒的。
    陸餘覺得自己已經抬手指著心髒了,其實手根本沒抬得動一點,哭唧唧地訴說:“痛……”
    霍硯聞以為她說的是被打腫的臉疼,手肘支她兩側伏於她上方,低頭綿密地親吻她臉頰哄她。
    臉上的濕熱感和濃鬱的熟悉氣息撩撥著陸餘的心,癢癢酥酥的,心尖窒顫窒顫的浮躁起來,腦袋微晃間紅唇貼上他的唇。
    她的唇無意識地動了動。
    霍硯聞吻了吻她的唇,越吻越深入。
    暗湧的情潮如同火山爆發,在彼此心口炙燙翻覆。
    他呼吸粗重地微微錯開唇,貼在她唇角邊克製的問她:“我是誰?”
    “……老公。”陸餘憑著潛意識,毫不違心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