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戰場清掃與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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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稱:風車斬】
    【類型:騎士戰技】
    【描述:自回旋斬進階而來的劍刃大回旋,雙腳帶動全身力量,揮出如風車般勢大力沉的一擊。】
    【“謹記揮劍發力的過程中雙腳離地,而非跳起來後揮劍。”——騎士林德】
    林德在巫師手劄上記錄下新的成果。
    他看向眼前。
    不久前還猙獰的冰原鬼騎士,此刻抬起的左手手臂碎裂成塊。
    從左肩往下被完全切開,身體一分為二。
    摔落在地的頭顱仰望天空,渾濁死目中的瘋狂消退,反倒多出一絲解脫的意味。
    風車斬威力驚人,林德合上手劄,表情滿意。
    目光掃視周圍,冰原鬼騎士已死,剩下的怪物也都在太陽之風和箭雨下消亡,到此勝局已定。
    遠方的冰霧森林雖仍醞釀危機。
    但至少最艱難的第一波攻勢被成功擋下,爭取到了發展的時間。
    牆壁上響起民兵們劫後餘生的歡呼聲。
    林德來到駐劍喘息的威廉身邊,發現他正盯著冰原鬼的屍體愣神,仿佛還沉浸在剛才的戰鬥中。
    “正如我所言,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我們的結局改變。”
    林德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過去如何已經不重要,現在我們該開始掌握自己的命運了。”
    威廉看向他的金發,收劍入鞘,神色複雜地鞠躬道:
    “你帶領太陽花擋住了冰原鬼,森萊特家族將為你而驕傲。”
    “請允許我前往冰霧森林偵察,我們需要知道下一波襲擊可能會到來的時間。”
    威廉是莊園僅存的遊騎兵,熟知冰霧森林外圍的地形,無疑是最適合深入調查的人選。
    林德詢問道:“什麽時候出發?”
    威廉回答:“現在就去,還未到正午,是最適合的時候。”
    “有些著急了,不休息一會嗎?”
    “不必擔心,森林外圍有臨時的小屋,現在最重要的是確認裏麵的冰原鬼情況。”
    “那好,願你平安歸來。”
    威廉腳步匆匆地從莊園馬廄中,牽出一匹鬃毛馬,帶上食物補給趕往冰霧森林的方向。
    見他背影遠去,林德笑著搖搖頭。
    “一時難以抉擇,所以下意識地想要躲著我嗎?”
    林德看出威廉此刻的複雜心情。
    身為騎士,他曾經效忠的是傑弗遜男爵。
    如今留下守衛莊園的次子,話語中卻表達出獨立的想法。
    冰原鬼的壓力暫時消退,威廉騎士不得不正視這一問題,若是將來男爵歸來,他該如何抉擇?
    騎士的堅持令他無法向林德撒謊,恪守的忠誠又難以背叛男爵,隻好避而不談。
    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林德卻也不在意。
    威廉已經用行動,表明自己守衛領地的決心,至於效忠誰,現在不是最重要的。
    林德欣賞他的這份忠誠,願意用時間改變他的想法。
    “清掃戰場,救治傷員!”
    林德朝牆壁呼喊。
    大門在嘎吱聲中打開。
    在士兵菲利普和賈德的帶領下,婦女和民兵忙碌起來。
    清理冰原鬼的屍體,收殮戰死者的遺體,並用繃帶包紮哀嚎的傷員。
    如今小鎮居民終於知道莊園防備的敵人是什麽。
    他們看向倒下的怪物,心中後怕。
    無數民兵與妻子擁抱在一起,慶祝彼此活下來。
    他們不敢想若是這些怪物襲擊時,自己和家人仍留在小鎮,那該有多麽可怕。
    也正因為清楚意識到敵人的身份。
    這些居民的麵色逐漸漲紅,為這場親自參與的勝利而感到無比激動。
    他們難以置信,他們歡呼雀躍,北境冰原上的怪物,傳說中的冰原鬼死在自己手中。
    這是足以被酒館吟遊詩人爭相傳唱的戰士榮耀!
    勝利的喜悅衝散陰霾。
    民兵的腳步加快,靠近那道戰場上颯爽英姿的身影後,連忙恭敬鞠躬,發自內心表達感謝。
    林德點頭回應。
    他能明顯感受到,周圍人對他的態度變化。
    不再是之前那個可有可無的莊園次子,而是受到尊敬的領導者。
    不信任的障礙已經掃清。
    當然,他現在還無法取代傑弗遜男爵的位置。
    但隻要能夠解決接下來的冰原鬼襲擊,並徹底改變小鎮落後原始的生活環境,林德相信這些居民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屆時這些民兵將在他的發展下,化身無堅不摧的軍團鋒刃,撕開擋在前路的一切障礙。
    繁花領將成為開拓的起始之地,向世界宣告他的歸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
    牆壁上方,人聲喧鬧。
    此刻,這裏充斥著民兵自我吹噓的興奮聲,慶祝彼此活下來的感慨聲。
    他們暢談起未來的向往,認為自己的名字會流傳到王國的其他領地,被當地酒館津津樂道。
    熱鬧的氛圍,普爾曼靠坐牆壁,卻隻覺得身體發冷。
    身為莊園管家,他同樣參與這場保衛戰,為此右手手臂幾乎殘廢。
    妻子正為他包紮著,七歲的兒子趴在他的胸膛上,擔憂地望來。
    “別擔心,我們會沒事的。”
    普爾曼撫摸兒子的腦袋,安慰著家人。
    但他心中卻很清楚,莊園的危機並未度過,並且不來自於那些恐怖的冰原鬼。
    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更大的災難正在醞釀。
    這片土地過去曾發生過無數次,未來也注定繼續,絕非任何人所能改變。
    想到這裏,普爾曼低下頭,對視上兒子稚嫩的目光。
    他的眼神恍惚,仿佛回到自己小時候。
    那一年,突如其來的大雪打斷了領地冰河捕魚的安排。
    他們一家人蜷縮在火爐旁,母親緊緊抱著他,將上一年存下,冷硬的生魚肉喂入他嘴中。
    普爾曼依稀間,隻記得母親後來將一罐魚肉放在他麵前,自己縮進角落的被窩,再也沒傳來動靜。
    往日裏沉默寡言的父親,拿起牆上的那把獵弓,頭也不回地踏入屋外的風雪。
    大雪過後,他成為了孤兒。
    普爾曼抬頭望向冰霧森林,那裏同時也是麥加河的位置。
    白蒙蒙的冰風暴正在那肆虐呼嘯。
    記憶與現實,在這一刻重疊。
    而他清楚的知道一件事。
    冰原鬼是不能吃的。
    普爾曼目光掃過纏緊繃帶的右手,不由得抱緊懷中兒子,低聲喃喃道:
    “別怪我,總要有人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