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6章 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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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林深處,渾身塗滿沼澤淤泥、披著一件破爛灰布袍子的荊雨一臉謹慎,收斂氣息,迅速奔跑。
體表淤泥中的毒素仍然在無時無刻滲入肉身法軀之中,荊雨感覺渾身火辣辣的……好在此刻他已然入門了【毒之法則】,如今的毒素對其身體的破壞已經趕不上修複的速度了。
原本一個【淨塵咒】即可清除體表淤泥,可荊雨發現那毒沼中的淤泥雖然隻對化神修士之下是致命劇毒,無法對洞天之上的存在造成太多威脅——但這種淤泥奇臭無比,所散發的臭味就連洞天境妖獸也不願過多靠近。
荊雨憑借著體表的淤泥,躲過了數個洞天境妖獸的覬覦,加上他的腳程極快,僅僅過去數日,便已翻越了不知多少座山脈。
周圍能遇到的妖獸修為越來越低,原本荊雨還偶爾能看到幾尊洞天境妖獸,可如今就連化神妖獸都已是寥寥無幾了,他便知曉自己走對了方向——此地應當已經脫離了這片妖獸山脈的核心區域。
又過了數日時間,周邊草木漸漸稀疏,出沒的妖獸修為境界也漸漸降低到了金丹層次,此刻荊雨身上的傷勢也已然恢複完全,戰力回到了全盛時期,自問若不遇到洞天境及以上的存在,都可從容遁去。
就在他以為自己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徹底走出這片叢林時,忽地神色一動。
在他神念覆蓋範圍內,發現了一個瞧著年歲不大的人族修士,此刻手中正持著一柄鋼叉模樣的武器,與一隻金丹境界的野豬相鬥。
這修士瞧著似乎也是法體雙修,法軀極為堅韌,被那野豬拱了幾下,竟隻是倒飛出去,旋即沒事人一般從地上爬起,又攥著手中鋼叉攻了上來。
這一人一豬鬥得熱火朝天,渾然不知荊雨已然悄悄走到了附近。
荊雨在暗中仔細觀察,他大致估摸這修士的煉體修為應當差不多在金丹中期層次,而野豬不過金丹初期修為,落敗應隻是時間問題,故而並沒有出手相助。
可片刻後,他還是輕咦了一聲,心道:
“怪事……方才激烈鬥法時此人不小心逸散出了一絲靈壓,似乎隻有築基圓滿而已?”
“築基修士,煉體修為卻先一步到了金丹層次?怪事!”
荊雨暗道:“難道是一位煉體天才?”
過不多時,人族修士便將那野豬殺死,並將那屍體放入儲物袋中。
“誰?”
正當人族修士打算去獵殺下一個目標時,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自一旁的灌木叢中響起。
“這位道友,可否來搭一把手?”荊雨虛弱的聲音響起。
那人族修士眯了眯眼睛,以手中鋼叉撥開灌木,便見著一個渾身惡臭、髒兮兮的灰袍修士倚坐在那裏。
“你是?”
那修士以神念掃視,發覺他竟看不透這灰袍修士的修為,不禁大吃一驚,知曉是遇到了高修,連忙跪伏在地:
“下修【趙拓】,拜見大人……不知大人這是……”
“原來還是本家。”
荊雨眯眼笑道:“趙道友,在下此前於這深山之中遇到厲害妖獸,好不容易方才逃竄出來,但也身負重傷……可否請道友帶我就近去一處有醫修的所在?”
“我身上這傷勢頗重,卻也耽擱不得。”
荊雨繼續道:“若是道友能幫在下這一個忙……事後在下定有重謝。”
“哦?身負重傷?”
那名為趙拓的修士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看向荊雨的目光竟變了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
“好,好!前輩稍待,晚輩這就來扶你起來。”
趙拓諂媚一笑,連忙上前來扶住了荊雨的一隻手臂。
他五指“不經意”稍一用力,卻隻覺得荊雨手臂脆弱軟嫩,並不似煉體士那般堅逾金鐵,心放下了一半,試探性問道:
“前輩不是法體雙修?”
荊雨隨口答道:“不是!在下天資魯鈍,單單練氣便已然忙不過來了,哪還有餘裕煉體?倒是你道友你瞧著練氣修為不過築基,這一具肉身法軀倒是煉得極為不凡呐……”
“前輩謬讚了……如今仙界煉體大興,多賴【天武仙君】之功,晚輩也不過沾了點光罷了。”
趙拓又看似不經意問道:“我瞧著前輩神光內蘊,一身修為淵深似海,想必已然結嬰了?”
荊雨“苦笑”道:“僥幸而已……唉,說來也是慚愧,在下原本一直在族中潛修,甫一結嬰,自以為天下大可去得,想不到隻不過稍稍深入野外,便吃了教訓。”
“嗬嗬……前輩謙虛了。”
趙拓忽地麵露凶光,手一翻,掌心顯現出一道黃紙符籙,猛地貼在了荊雨背心處。
旋即舉起手中鋼叉,向荊雨後腦狠狠攢刺過去!
叮——
鋼叉被直接崩斷,荊雨在趙拓震驚的目光中,慢悠悠地將背心處的那道黃紙符籙揭了下來,湊近了端詳半晌,笑道:
“是封靈禁法一類的符籙?有點兒意思……符籙中竟然附有一絲封禁類的法則之力,足夠暫時封住元嬰修士的元嬰了。”
“最難得的是,使用起來竟然門檻如此之低,連你一個築基修士都能運使。”
趙拓結結巴巴道:“你……你……【禁靈符】為何對你無效?你不是元嬰修士?”
“我說什麽你信什麽?”
荊雨斜睨了他一眼:“野外遇到一位高修,沒摸清楚他的底牌、還剩下多少氣力,便急匆匆出手,徹底與之交惡,這是蠢。”
“我與你無冤無仇,隻因身受重傷,你自覺有機可乘,便起了歹心,欲行殺人奪寶之事,這是壞。”
“又蠢又壞,本君也是許久沒有遇上你這種人了……”
趙拓神色恐懼,卻見荊雨伸出一隻手來,掌心陡然出現一股沛然莫禦的吸力,將趙拓吸了過來,開始使用【搜魂術】抽取此人的記憶。
片刻後,神魂被搜魂術攪弄得一團亂麻、變成一個白癡的趙拓軟軟倒在了地上,荊雨甩了甩手,淡淡道:
“這下子隻剩下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