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沒抬頭，張羅著手中的拜神東西，僅是抬手擺了擺，以回應黑霧。
    很快。
    黑霧離去。
    秦夜又是張羅了會，直到弄完手頭東西才起身。
    他拿著拜神東西，走進廟裏，原地留下一句悠悠輕語。
    “是不是要保重，到後天就揭曉了。”
    時間匆匆。
    接下來的日子裏。
    秦夜靠著自己的口才，備受廟會的長輩喜愛，到飯點都得叫上他來吃飯，以及依靠長相，與乩童們熟絡。
    就這樣，時間來到後天。
    一大清早。
    廟會前。
    “秦哥，衣服給你，快穿上，我們馬上開始遊神了。”
    小雯遞給秦夜一件廟會衣服，說是衣服，其實就是個簡單的無袖衣，上麵印著廟名與地方名。
    隨著一係列的儀式。
    廟裏的神仙雕像被請上轎。
    一串串大鞭炮被點燃。
    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震耳欲聾。
    多達上千人的遊神隊伍，放著鞭炮，敲鑼打鼓，浩浩蕩蕩衝出廟會。
    即使抬著重達幾百斤的神仙雕像，但抬轎人卻是精神勢頭旺盛，邊抬，邊大吼。
    甚至。
    有一隊抬轎人，他們嗨翻天，邊抬，邊晃動神轎，跳起舞蹈。
    場麵壯觀無比。
    當遊神隊伍行至街坊鄰裏的街道。
    聲勢更浩大了。
    凡遊神隊伍經過家門口，住戶必定出來迎接，放鞭炮、將提前擺放在門口的供桌上的壽金拿起，對著神仙拜拜，要燒給神仙享用。
    無論是氛圍。
    還是氣勢。
    一切太熱鬧了。
    秦夜都被勾起興奮勁，被這份熱鬧感染。
    隻是沒等他跟著遊神隊伍一同嗨起來。
    “到你們了。”
    伴隨中年長輩說道。
    秦夜身旁的小雯三女皆是點頭。
    小雯哈哈笑。
    “到我們了嗎。”
    她笑得很歡，仿佛要將一次性笑徹底，避免等會笑場。
    緊接著。
    在秦夜注視下。
    小雯閉眼，上一秒還文文靜靜的模樣，下一秒跳起了大神，舞蹈看著很癲、很滑稽。
    很快。
    她和倆乩童同伴。
    先後一路衝上神仙轎子的台上。
    見狀。
    秦夜收起心思，注視向麵前的神轎台。
    此時。
    在圍觀的周圍人群眼中，小雯三女在跳大神而已，除了跳的瘋癲，看不出有半點變化。
    然而。
    在秦夜眼中卻不一樣。
    小雯三女，隨著一次次的跳動舞動，她們身上升騰起一股氣，肉眼不可見，但充滿神聖，如同供奉的香火氣。
    “開始請神了。”
    秦夜呢喃道。
    剛開始，小雯三女情況還好，溝通著神明，請神上身，但並未有反應，就像當初秦夜呼喚土地公、城隍爺。
    仙神沒有響應。
    但時間推移。
    當七八分鍾過去。
    遊神隊伍一路經過家家戶戶，圍觀人數的增多，就在小雯三女賣力跳大神中……
    嗯？
    秦夜似有所感，眸子驟然眯起。
    麵前。
    小雯三女升起的氣變了，原本如佛香般，卻在此刻變得詭異，令人不適，金燦燦的顏色也變了，染上一層黑色。
    同一時間。
    小雯跳的大神，越發瘋癲，整個人都感覺在抽搐發抖。
    乍一看。
    真的像極請神上身。
    隻是在秦夜看來。
    小雯不像請神上身，更像是鬼上身，散發的氣，發黑發臭。
    她的舉動。
    中年長輩看到了，雖然之前告知小雯放心跳大神，但他還是擔心小雯會出錯，跟在身旁看。
    這時候見小雯的情況。
    中年長輩眼睛頓時一亮道。
    “可以啊，小雯，這跳的不錯啊，有那個味，不過就是有些癲了，嗯？”
    然而剛誇獎到一半。
    中年長輩注意到，小雯低頭搖晃晃腦之際，嘴角在上揚。
    “嘿嘿嘿……”
    嘿嘿的笑聲，在從小雯口中斷斷續續發出，好似隨時要忍不住笑出聲。
    中年長輩連忙半遮著嘴，借著鞭炮聲，提醒道。
    “小雯你別笑場啊。”
    隻是接連幾聲提醒，小雯仿佛沒聽見，閉著眼依舊跳著，依舊在嘿嘿的笑，要不是低頭晃腦著，周圍人將發現她在笑。
    甚至。
    非但如此。
    中年長輩這邊正提醒小雯著。
    “嘿嘿嘿……”
    又一道憋笑般的笑聲傳出，中年長輩聞聲看去，心頭有些繃不住。
    神轎台上。
    另一名乩童也開始在笑。
    “譚雅，你搞什麽呢，怎麽連你也跟著笑，別笑場啊。”
    中年長輩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他沒想到小雯笑場就算了，怎麽連三人中最有乩童經驗的人也要笑場。
    中年長輩的心思全在笑場上。
    全然沒注意到。
    小雯兩人，嘴角揚起的弧度越來越大，笑聲也隱隱透出詭異。
    尤其是小雯的笑聲。
    一分一秒過去。
    笑聲越來越稚嫩……
    不像是她十五六歲發出，更像是十歲以下的孩童笑聲。
    與此同時。
    秦夜看著這一切，手中掛著的天條牢籠，胡三老太爺似乎有所感應，首次停止攻擊天條牢籠。
    甚至。
    連蛇鱗狐尾上的柳家老太爺，也不再痛苦呻吟。
    “殺了我，殺……”
    呻吟戛然而止。
    胡三老太爺，以及蛇鱗狐尾上的柳家老太爺，齊向神轎台看去。
    另一邊。
    秦夜感受天條牢籠動靜，抬眼向小雯看去，咕噥道。
    “小黑，我這下子是真要保重了。”
    如今聽得小雯發出的稚嫩笑聲。
    “這是請來了哪位仙神。”
    秦夜眸光攢動，猜忌道。
    “哪吒？”
    他想到天庭仙神哪吒三太子，其仙神形象為稚嫩孩童，符合笑聲的稚嫩，隻不過，盡管笑聲符合哪吒三太子的稚嫩。
    但笑聲的詭異，以及令人不適的氣息。
    秦夜心中明白。
    小雯請來的絕不是民間流傳的哪吒三太子。
    至少不是曾經的哪吒三太子。
    此時。
    秦夜走到神轎台前，抬頭看向台上的小雯，她除了咧嘴笑的詭異，閉著眼的眼睛，偶然間睜開了下，被秦夜所捕捉到。
    就見小雯一雙眼睛變了。
    左眼正常，水靈靈水汪汪，但右眼變得通體漆黑，黑得濃稠，與胡三老太爺的雙目一般無二。
    顯然。
    小雯真的請神到了。
    隻不過請來的是感染的仙神。
    秦夜環顧四周。
    這會的遊神隊伍，正浩浩蕩蕩走出在街道，向下一條街進發。
    “我記得前麵有一空地。”
    秦夜從口袋裏掏出三顆黃豆子，並看向逐漸變異般的小雯與譚雅，不僅如此，就連第三個乩童氣也逐漸變成濃稠黑色。
    “我倒要看看，被天庭正神被感染後是何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