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這一次,換我來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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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陸懷瑾原來就是這樣偏執的人,還是蘇杳把他逼成如此。鹹魚墈書 首發
    他習慣了朝堂上的殺伐決斷,便也想用雷霆手段焐熱她的心。
    送她價值連城的珠翠,她不為所動。
    他不懂女子的婉轉心思,隻知道用權柄堆砌溫柔,卻忘了情愛是細水長流,不是軍令如山。
    而她呢?
    從被強占的那夜起,心裏就立了道冰牆。
    她不是不懂他的好,隻是那好裏摻著太多權勢的味道,讓她分不清是真心還是施舍。
    三年裏,她摔碎過他最愛的青瓷瓶。
    她也曾在大雪夜跑丟了鞋,隻為逃離他。
    每一次拉扯都像在磨鈍彼此的棱角。
    他越想抓住,她越想逃。
    最終把好好的一段緣,過成了針鋒相對的僵局。
    像今日這般,陸懷瑾從未想過。
    他看向蘇杳,眼裏是溫柔繾綣。
    咽了咽口水,叫出她的名字:“杳兒。”
    “大人每日這樣奔波,可覺得辛苦?”
    “不辛苦。”
    “大人說謊了。”
    怔忪間見她已為自己滿上酒。
    “下朝後快馬加鞭兩個時辰到莊子,寅時又得摸黑趕回京城,來回四時辰,怎會不辛苦?”
    陸懷瑾端著酒盞的手猛地一滯。
    她竟都知道? 愛尚
    蘇杳的聲音嬌嬌柔柔,卻說出了讓陸懷瑾為之一顫的話。$?狐?,戀.°文|1學[ o\?無;錯e±¤內2÷容\°?
    “大人,明日不用來了。”
    陸懷瑾手中的酒杯一頓,聲音也有些顫抖:“為何?”
    他突然看向自己的杯中酒,恍惚間閃過那日她遞來的毒酒。
    同樣的青瓷杯,同樣的液體,隻是此刻鼻尖縈繞的是梅子酒香。
    “大人,怎麽不喝?”
    她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喉結滾動著一飲而盡。
    剛才還清甜的酒,此刻卻變得辛辣。
    酒液滑過喉嚨,燙得眼眶發酸。
    “吃些菜,大人,光飲酒可不行。”
    他看著她夾來的糖醋小排,輕輕放入碗中。
    “杳兒,你剛才那話是何意?”
    “我今夜跟大人一塊回京,大人明日起便不用來了。”
    陸懷瑾手中的酒盞“當啷”輕響,酒液濺在指尖。
    他的眸子亮了起來,是多麽攝人心魄的一雙鳳眸。
    能嚴刑逼供賊人,亦能讓女子溺死在那片沉沉星海裏。
    “你願隨我回京了?”陸懷瑾的聲音帶著絲絲顫抖,可他的目光卻是堅定的。
    他直直看向蘇杳,似乎在確定,她的話,是真是假。
    蘇杳將蝦仁推到他麵前:“大人若不嫌棄,吃完這頓飯便啟程吧。a§微°?趣±?小[§?說^?網¨ μ÷免?°費£&閱?μ?讀2±”
    話音未落,手腕已被他輕輕攥住。
    陸懷瑾傾身靠近,雪鬆氣息裹著梅子酒香將她攏住,指腹摩挲著她的腕間。
    他忽然低頭,將蘇杳拉向自己。
    額頭輕輕抵著她的額角,睫毛掃過她眉心時,還有著微微顫顫。
    “杳兒……”他的聲音悶在兩人之間的狹小空隙裏。
    陸懷瑾的掌心順著她的手臂慢慢上移,最終停在她後頸輕輕揉按。
    二人靠的很近。
    近到蘇杳能聽見他胸腔裏擂鼓般的心跳。
    “杳兒,喚我一聲‘夫君’。”
    蘇杳笑著打趣,“大人不過是才飲了兩杯酒,已經醉了。”
    “我沒醉,我想聽。”那人卻很是堅持。
    燭火在他眼底晃出明明滅滅的光,蘇杳看著他。
    這一句夫君她喊過很多次,
    被他強迫時,她叫過。求他辦事,她也討好過。求饒時,她也叫過……
    隻不過有時候是虛情,有時候是假意。
    她好似這沒有真心喚過。
    他們有過最親密的關係,可兩顆心卻從沒有在一起過。
    蘇杳為自己滿上酒。
    陸懷瑾道:“說了你身子還沒好,不得飲酒。”
    蘇杳卻搶著將這杯酒一飲而盡。
    她不會喝酒,辛辣的滋味嗆得她眼眶發紅。
    這酒哪裏有他說的香醇?
    分明像吞了把火,從喉嚨燙到心口。
    可她需要給自己壯膽。
    也要告訴他,陸懷瑾,你瞧啊,這酒沒有毒。
    她抬眼望他,燭火映得睫毛尖發亮。
    她的神色從溫婉變得逐漸嚴肅。
    臉色也紅了起來,泛起的潮紅順著脖頸漫開,不知是不是這酒的作用。
    “夫君,這一次,換我來陪你進那修羅場。”
    蘇杳的聲音很輕,但字字句句都清晰地落進陸懷瑾的耳朵裏。
    他多想擁著她,可他又怕這是一場夢。
    美夢易碎。
    他不敢那麽做。
    蘇杳又去甄酒,可這一回卻被陸懷瑾奪去了杯子。
    “你不會喝酒。”
    “我可以試試。”
    “你醉了。”
    陸懷瑾夾起菜到她的碗裏,“吃點菜,會好受些。”
    蘇杳舔了舔唇,吃了幾口菜肴,好似那腥辣的感覺也淡了一些。
    她或許是醉了,竟不知自己吃到了臉上。
    陸懷瑾將指尖滑到她下頜,拇指輕輕擦過她嘴角的殘留,動作親昵、熟稔。
    這一次,蘇杳沒有瑟縮。
    反而微微仰頭,任由他替自己拭去甜膩的痕跡。
    這個總在朝堂上翻雲覆雨的男人,此刻卻像個得到糖塊的孩子,用最笨拙的方式貪戀著這點滴的溫情。
    “再吃塊排骨?”他夾起一塊裹滿醬汁的排骨放在蘇杳的嘴邊。
    蘇杳微微一笑,湊上前咬在排骨上。
    窗外的月色穿透雲層,落在兩人交疊的手背上。
    陸懷瑾看著她小口小口的吃著排骨,忽然覺得這十數日奔波的風雪,三年來僵持的時光,都在這一刻化作了舌尖的綿甜。
    隨著她吞咽的動作,一點一點暖透了整顆心。
    蘇杳喝了酒,指尖捏著筷子的動作都慢了半拍,夾起的蝦仁險些滑回碟中。
    這頓飯,他們說的話並不算多。
    她抬眸看向窗外,“大人,該啟程了。”
    陸懷瑾將她攬進懷裏時,觸到她後頸仍帶著涼意:“夜裏寒涼,你坐馬車。”
    “我想同大人騎馬。”
    她側過臉,酒氣混著幽蘭香香撲進他懷裏:“想看看大人每日走的路。”
    “可是……”
    他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她仰頭望來的目光定住。
    那雙總是蒙著薄霧的眼睛,此刻因酒意而微微發亮,映著廊下燈籠的光,像落了兩團小火苗。
    “大人會護著我的吧?”
    陸懷瑾喉結滾動著應了聲“嗯”。
    那一聲應允的很輕,卻又重得讓他胸腔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