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也跟著點頭：“是啊夫人，素雪說從沒在府裏見過那男人，翠羽每次都是往後門去，說不定就是府外的人！”
    蘇杳站起身，在屋裏踱了兩步。
    劉媽媽，翠羽的情郎，失蹤的寶物……線索明明就在眼前，卻像被一團霧裹著，怎麽也理不清。
    陸懷瑾見她焦躁的模樣，伸手將人拉到身邊：“你別急。線索總得一點一點湊。”
    他轉頭看向候在一旁的春桃，語氣沉穩：“春桃，你再去趟丫鬟院，問問素雪和青蘿。
    記著三件事：
    一是翠羽沐休日出去的具體時辰，二是她回來時有沒有帶過什麽新鮮物件，三是有沒有提過特別的地名。”
    春桃連忙點頭，陸懷瑾又補充道：“別聲張，就說是你自己好奇，想多打聽些翠羽的舊事，免得讓旁人起疑。”
    “奴婢省得！這就去！”春桃脆生生應著，轉身跑得飛快。
    蘇杳看著陸懷瑾，抱怨道：“大人，怎麽這件事越查越沒有頭緒了……都把我弄糊塗了。”
    陸懷瑾低笑一聲，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腦袋，“你呀，就缺了點耐心。查案本就像剝繭，得一層一層來，哪能一下子就看到裏麵的絲。” 愛尚
    他拉著蘇杳重新坐下，給她倒了杯溫茶：“你想想，之前咱們隻知道翠羽死得蹊蹺，現在卻查到她有個神秘的情郎，還和劉媽媽的舊事扯上了關係。這分明是線索越來越近了，怎麽會沒頭緒？”
    蘇杳捧著茶杯，小口抿著，眉頭依舊沒鬆開：“可我還是想不通，劉媽媽藏著那幅畫做什麽？翠羽見的到底是誰？這些和丟失的寶物又有什麽關係？”
    “慢慢來，總會想通的。”陸懷瑾捏了捏她的臉頰。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安心養胎，剩下的事交給我。等長風從劉媽媽老家回來，說不定咱們就能找到關鍵線索了。”
    蘇杳聳聳肩，故意晃了晃他的胳膊：“那可不行，母親特意說了，庫房失竊和翠羽的事，讓我多盯著些，夫君可不能搶我的差事。”
    陸懷瑾挑眉，故意逗她：“哦？這麽說，那我不管了？”
    “那也不成……”
    蘇杳立刻皺起眉，拉著他的衣袖不肯放，語氣軟了下來，“你之前明明說過要幫我的，怎麽能說話不算數？”
    看著她又氣又急，陸懷瑾終是忍不住低笑出聲，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你呀，倒會給我出難題。既要自己查，又要我幫忙。那我當你的幕後軍師，總行了吧？”
    蘇杳這才滿意，仰頭朝他笑：“這還差不多。”
    陸懷瑾望著她的笑臉，心頭一軟，順勢將人往懷裏帶了帶。
    他的下巴抵著她的發頂：“放心，有我在，定能幫你把真相查清楚。”
    蘇杳看著他認真的神情，悄悄踮起腳尖，小手輕輕扶住他的胳膊，仰頭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淺淡卻滾燙。
    陸懷瑾渾身一僵，隨即低笑出聲，不等蘇杳反應，手臂一伸就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你做什麽？”蘇杳驚呼，慌忙摟住他的脖子，臉頰瞬間紅透。
    陸懷瑾低頭看她：“你點的火，自然要你來滅。”
    “可……現在是白日啊！要是被下人撞見……”
    “撞見又如何？你是我的夫人，我抱自己的娘子，天經地義。”
    陸懷瑾抱著她穩步走向床榻，他低頭湊近她耳邊：“再說了，我的夫人主動親了我，總不能讓我空歡喜一場吧？”
    蘇杳被他說得更羞，把臉埋進他的頸窩，小聲嘟囔：“夫君真是越來越不正經了……”
    兩日後，長風一身風塵仆仆地站在墨香居外，青布衣衫上沾著泥土，顯然是連日奔波。
    他沒顧上歇腳，徑直往書房走去。
    他風推門而入，躬身行禮：“大人，屬下幸不辱命，查到劉媽媽的底細了。”
    陸懷瑾示意他坐下，又遞過一杯熱茶：“慢慢說，她的祖籍在哪裏？家中還有什麽人？”
    “劉媽祖籍在清河縣，二十五年前因家鄉鬧水災，才輾轉進了京。”
    長風喝了口茶，緩了緩氣息，“屬下查到，她進府前原本姓安，名叫安翠，家中有丈夫和一個剛滿周歲的兒子。她丈夫名叫林仲，是個秀才，當年水災時為了救她和孩子，被洪水衝走了，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
    陸懷瑾指尖在桌上輕輕敲擊：“所有人都以為？”
    “是。”
    長風點頭。
    “屬下在清河縣打聽時，有個老人說，當年林仲的屍體一直沒找到，有人說他可能被救走了，隻是沒人知道去了哪裏。劉媽媽當年帶著孩子四處乞討，後來不知為何，把孩子托付給了一個遠房親戚，自己獨自進了京，還改了姓，從此再也沒回過清河。”
    兩人正說著，書房門被輕輕推開，蘇杳端著燕窩走了進來。
    她剛走近，就看見站在一旁的長風，愣了愣，隨即笑著道：“長風，你回來啦？”
    長風順勢行禮：“見過夫人。”
    蘇杳將燕窩放在陸懷瑾麵前，又看向長風：“一路辛苦了，可查到什麽線索了？”
    陸懷瑾拿起另一份卷軸，遞給蘇杳：“你看看這個。”
    蘇杳接過卷軸，緩緩展開，裏麵是一幅男子的肖像畫。
    畫中男子穿著一身青色常服，眉眼溫和，鼻梁高挺，正是她在劉媽媽暗格裏看到的那幅一家三口畫像中的男子。
    “這……這不是畫像裏的男人嗎？你從哪裏找到的？”
    “是長風從清河縣帶回來的。”
    陸懷瑾指了指長風，“這是林仲當年的畫像，劉媽媽進府前，一直把它帶在身邊。”
    蘇杳又湊近畫像仔細看了看，從眉眼到輪廓，反複在腦海裏搜尋對應的人影，卻始終沒有頭緒。
    她的眉頭依舊緊鎖：“我總覺得這眉眼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可就是想不起來。”
    陸懷瑾看著她苦惱的模樣，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麵，“當真想不起來？”
    蘇杳詫異地看向他，“你知道是誰了？”
    陸懷瑾點點頭。
    “是誰？”
    “海公公。”
    “海公公？”
    蘇杳猛地抬頭，手裏的畫像險些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