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犬馬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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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行駛到城郊,蘇杳有些納悶,“怎麽到城郊來了?這裏偏僻得很,這裏有什麽玩的?”
    “馬上就到了,再等等!”
    陸瑤隻是笑著指了指前方:“你看,前麵就快到了。o?第$¥÷一?看>*書#¤?網?!D `?3首?發(|”
    蘇杳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隻瞧見遠處有一片青灰色的屋頂隱在樹林間,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又走了約莫一刻鍾,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車夫恭敬地稟報:“姑娘,到地方了。”
    陸瑤率先跳下車,回頭對蘇杳笑道:“表嫂,我們到了。”
    蘇杳跟著下車,環顧四周,眼前是一條蜿蜒的石階。
    一路向上,兩旁長滿了青苔和雜草,遠遠眺望,石階的盡頭隱約能看到寺廟的山門。
    蘇杳疑惑地看向陸瑤:“這?”
    “好玩的在上頭呢。”
    陸瑤笑著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
    “表嫂,這山路馬車可上不去,讓車夫在這裏等我們就好。”
    蘇杳半信半疑地跟著她往上走,越往上走,空氣中的香火味就越濃。
    等走到石階頂端,一座古樸的寺廟赫然出現在眼前。
    山門上掛著一塊匾額,上麵寫著“普濟寺”三個大字。
    “你帶我來普濟寺做什麽?” 愛尚
    陸瑤拉著她往山門走,笑著道:“當然是來求個心安呀。領域文學網/ \最+新?章·節¨更`新,快?你最近心事重,來這裏拜拜菩薩,說不定心裏的疙瘩就解開了。再說了,咱們也給思遠求個平安符,多好呀!”
    陸家曆來信奉的是城內香火鼎盛的白馬寺、白雲寺,或是皇家欽點的大相國寺。
    每逢初一十五,陸母總要帶著府裏女眷去焚香祈福。
    她從未聽說過家人踏足這城郊的普濟寺。
    這地方偏僻幽靜,與陸家常去的熱鬧寺院截然不同,她心裏不由得疑惑起來。
    跟著陸瑤走進山門,院內古柏參天,香火嫋嫋,往來的香客倒是多。
    蘇杳正打量著殿內的佛像,陸瑤忽然湊到她身邊。
    “表嫂,你知道嗎?京城裏那位大名鼎鼎的不空大師,如今就在這普濟寺裏修行呢!”
    “不空大師?”
    這四個字入耳,蘇杳的心髒猛地一跳。
    “你怎麽帶我來這種地方。這讓人知道……”
    “不會讓人知道的。表嫂,他們男人可以花天酒地,尋歡作樂,憑什麽我們女子就要被鎖在那四方宅院裏。這裏的和尚可有意思多了。”
    蘇杳的腳步頓住了,她可不敢再往前走了。·`?鹹ˉ魚e?看[書?;網? ?1最t÷?新=章$#節±e:更\??新¢^快£=;若是被人看到,她來找花和尚……
    她光是想想,就渾身發寒。
    她轉身就想往寺外跑,可剛轉身,目光觸及大殿門口的人影,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雙腳像被釘在地上一般,動彈不得。
    隻見幾個衣著華貴的夫人正說說笑笑地走進來,為首的那位穿著石青色繡暗紋的褙子,竟是蕭月淑的母親,蕭夫人。
    她怎麽也會來這裏?
    蘇杳的心髒砰砰直跳,冷汗瞬間浸濕了後背。
    若是被蕭夫人看到她在普濟寺,再聯想到不空大師的名聲,指不定會傳出什麽難聽的話來。
    她此刻就算有百口,也說不清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情急之下,她一把抓住身旁陸瑤的手腕,拉著她就往大殿內側的偏殿跑。
    “怎麽了表嫂?”
    “快,找個地方躲起來,遇上熟人了!”
    “啊?什麽熟人?”
    陸瑤被她拉得一個趔趄,還沒反應過來,順著蘇杳的目光看到門口的女人。
    “認識的?”
    蘇杳點點頭。
    陸瑤忽然想起什麽,連忙拉著蘇杳往更深處走。
    “我之前怕人多,特意在偏院定了間廂房,我們先去那裏躲躲,等她們走了再說。”
    蘇杳此刻也沒了別的辦法,隻能緊緊跟著陸瑤。
    二人腳步慌亂地穿過回廊,往偏院的方向跑。
    兩人跌跌撞撞衝進廂房,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門外就進來一個提著香爐的小和尚。
    他雙手合十行了一禮:“二位女施主,需不需要為您點上安神香?”
    蘇杳不自覺往後退了半步。
    “不必了,你先出去吧,沒有吩咐不要進來。”
    上次在寺廟被人用迷香算計的經曆還曆曆在目,如今這普濟寺本就名聲可疑,誰知道這所謂的安神香裏藏著什麽貓膩?
    萬一不是讓她暈過去,而是摻了能勾動情欲的東西,那後果不堪設想。
    小和尚愣了一下,見她神色嚴肅,也不敢多言,隻好提著香爐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房門。
    廂房內,安靜下來。
    陸瑤走上前,拍了拍蘇杳的後背安撫:“表嫂,你別這麽緊張,方才咱們跑進來的時候很快,蕭夫人她們定是沒看到咱們的,不會有事的。”
    她頓了頓,湊近了些:“再說了,那幾位夫人既然也來這普濟寺,想來也不是為了單純拜佛。
    她們自己心裏有鬼,就算真的撞見了,也定是怕咱們把事情說出去,絕不會主動聲張的,你放心就是。”
    蘇杳卻沒那麽樂觀,她皺著眉頭走到窗邊,撩開一角窗紗往外看。
    望著這幽幽庭院,本是清淨寶地,怎麽就這般了呢。
    她長歎了一口氣。
    這世間的規矩,從來都是對女子苛刻。
    男子可以召妓鬼混,流連風月,到頭來隻是被人說上幾句風流。
    而女子就要守節。
    雖說若是沒有那些教條和陳規,她也從未渴望過什麽男人。
    那些皮肉之樂,縱情聲色,說到底也不過是一時的歡愉。
    可偏偏,世間大多男子都樂此不疲,把這些當成炫耀的資本。
    世人皆說,陸懷瑾是個特例。
    說他風光霽月,潔身自好,後院裏隻有她一個妻子,連個通房都沒有,是京城裏難得的癡情郎。
    她也曾信過,也曾以為自己嫁對了人。
    可如今呢?
    寶月樓裏的脂粉香,女子的嬌笑聲,還清晰地刻在她腦海裏。
    他還不是一樣去狎妓了?
    還不是和那些女人一起犬馬聲色,尋歡作樂。
    想到這裏,蘇杳的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
    比起那些後院妾室成群,卻坦蕩承認的男子,這般的表裏不一者……
    更髒,更惡心。
    她越想,心裏的火氣就越旺,眼眶也忍不住泛紅。
    她用力眨了眨眼,把眼淚逼回去。
    驀地,門上響起了“篤篤篤”的叩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