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走後，倒也沒有人再來打擾陳長生了。

    陳長生取出方寒留下的丹方，開始仔細鑽研起來。

    天下的修士何其多，天南地北，各地修士研發出來的丹方也各不相同。

    陳長生獲得的煉丹傳承來自於道真宗，其中收錄的丹方與南域的差別極大。

    銅山宗一共給出了三種丹方，都是陳長生未曾收錄的。

    “嘶……這丹藥倒有點意思……”

    陳長生揣摩著丹方，暗暗點了點頭。

    見識不同的丹方，也能提高陳長生的煉丹技藝。

    ……

    三日後。

    “師兄，我準備好了，可以開始築基了！”

    陳長生的別院內，已經調整好自身狀態的祝月蓮說道。

    陳長生靈目一掃，上下打量著祝月蓮的身體狀態。

    精氣神河，法力醇正，根基深厚。

    築基前的準備已然完成，確實可以去築基了。

    “好，你便在我這裏閉關突破吧，我為你護法。”

    “好，師兄！”

    祝月蓮點點頭。

    陳長生所在的別院是銅山宗專門為其準備的，靈氣濃度達到三階水準，遠比祝月蓮自身的別院高。

    平日裏修行就算了。

    但在突破時，若能在靈氣水準高的地方突破，其成功率也會高上不少。

    陳長生目送祝月蓮走入了修行室內，開始築基。

    “又是等待她突破修為啊。”

    陳長生望著緊閉的大門，心裏暗暗想道。

    “希望這次依然一切順利吧……”

    ……

    在祝月蓮閉關築基的同時。

    遙遠的中域。

    數年前。

    夏國高空之上，天上的日月同輝之象已經持續了很多年，地上人們的生活環境也在緩緩地恢複正常。

    比之最初幾乎無法讓人生活的情況。

    現在夏國周邊十多國的情況已經好了非常多了。

    雖然仍然有些惡劣。

    但勉強的生活下去，也並非難事。

    而這一日。

    天上的，人們早已習以為常的日月同輝，突然有了變化。

    隻見天上的明月忽然光芒大綻。

    代表著明月月輝的淡白色光芒占據了整個天空，那屬於大日的光輝則是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最後，那月光化作了一圈光環，將大日徹底禁錮住，使之不能再散發出一絲一毫的光輝。

    水靈兒的身影逐漸浮現，來到了大日的旁側。

    說是大日，但在被月光禁錮之後，已經恢複了其原本的模樣——那不過是一個一人拳頭大的赤紅色圓珠。

    “這便是造成如此大災禍的源頭，金烏珠嗎？”

    她自語道，聲音中充滿著沙啞。

    若是有認識水靈兒的人看到她現在的麵容，怕是會嚇一大跳。

    原本年紀輕輕，充滿活力的，嬌嫩的少女麵容，如今已經幾乎失去了生機活力，變得幾乎滿是枯槁。

    臉上充滿著密密麻麻的皺紋，臉頰幹澀，若是伸手撫摸上去，還會感到明顯的顆粒感。

    眼眶深陷，就像是凡間吸了許久大煙的煙鬼一般。

    她伸手托起金烏珠。

    金烏珠表麵看起來光滑圓潤，就像是一顆極美的珍珠一般，從其上都能看到倒影……

    水靈兒的倒影……

    她看著。

    隨後騰出了一隻手，放在自身臉頰之上。

    “這便是成為救世主的代價嗎？”

    水靈兒自語道。

    但她的心中並無任何懊悔之意，即使為此搞得自己形消骨瘦，也難掩她內心的激動。

    忽然。

    水靈兒猛地眼前一黑，無力感湧上心頭。

    頭頂上的太虛泠月神女冠冕自發的滑落，蓋在金烏珠上。

    失去了神女冠冕這個偽六階靈寶的加護，水靈兒終於扛不住這巨大的消耗，頓時腳下一空。

    “嘩”的一下，就從空中直直的往下落。

    不過好在，僅僅是下落了一半，還在半空中的時候，水靈兒便被一道身影接住。

    紫陽真君伸出手，用法力拖著水靈兒的身體。

    他感受著水靈兒如今的身體狀況，心裏不禁暗自歎息

    相比於陳長生，對於道真宗內的隱秘，紫陽真君知道的更多。

    就比如

    道真宗每次的滅世與救世，除去能夠塑造一個直通化神，並且能夠接續日後道途的功德金身之外。

    還有一種可能——

    那便是以香火功德成就另類化神。

    這類方法成就的化神，雖然也是相同的位格、戰力，以及壽元。

    甚至因為香火的特殊性，這類化神的壽元還會悠久一些。

    但因為是另類成道之法，並無再進一步的可能性了。

    紫陽真君，陳長生，他們雖然也去救災，但這消耗的是他們的時間，卻沒有涉及他們的本源。

    再加上他們本身就資質非凡，道真宗舍得投資。

    因此，他們成就的是潛力無限的功德金身。

    而如蘇真君，水靈兒這般。

    他們救災，前者付出的是生命，而水靈兒……

    其實在紫陽真君看來，水靈兒雖然還有一口氣，但身體已經徹底被掏空。

    數年的時間中，一刻也沒有停息的催動偽六階靈寶，這早已榨幹了她身體的所有潛力。

    這等情況，藥石無醫。

    功德金身隻是一個加持，並不能讓人死而複生，也不能讓廢人重塑身軀。

    因此，水靈兒未來的道路，其實也早已被確定了。

    她隻能走另類成道之法，成為一名化神尊者，鎮守一方數千載歲月，隨後死去。

    當然，這也不是說這種方式很可惜。

    相比於功德金身，另類化神前途有限，確實不好。

    但以水靈兒，蘇真君這些人的資質而言。

    此生能否突破化神還是兩說。

    如今保送化神，也算不得差了。

    “害人害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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