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婉靈和祝月蓮一路往前，聽從陳長生的指令，不敢停歇。

    不過，兩人修為確實有些低了，因此即使被耽擱了一段時間，陳長生也很快地便追上了二人。

    一見到陳長生，二女瞬間鬆了口氣。

    祝月蓮連忙問陳長生。

    “師兄，一切安好？”

    陳長生點了點頭。

    “一切安好，我們繼續趕路吧。”

    見陳長生一副不太想要細說的樣子，二女也不好追問，隻能點頭，跟著陳長生繼續趕路。

    此後的一路上倒也算平靜。

    東域雖然稱不上毫無風險，但相比於南域，還是要安穩許多。

    一般來說，幾個築基修士結伴，就能長距離奔波了。

    陳長生也懷著鍛煉楊婉靈和祝月蓮二人的心思，一路上的尋路，與其他修士的交涉，全部交由二人完成。

    一年後。

    梁國近在咫尺。

    梁國昔年有五大宗門，天機門最北，靈獸宗和雲水澗在其中部，散人會與合歡穀在南。

    靈獸宗偏西，雲水澗偏東。

    後雲水澗覆滅，陳長生離開梁國。

    雲水澗昔日的地域，被另外四宗各自分了一部分。

    梁國宗門所占地域的形狀，從昔日的五角星，變成了一個不規則扇形。

    不過，從白雲宗那邊過來，最先經過的還是靈獸宗的領地。

    剛剛進入梁國內沒多久，楊婉靈和祝月蓮就被梁國獨特的景象給吸引了注意力——天上時常有修士馭使大型靈舟飛過。

    地上也有許多修士，或是自身出手，或是帶著靈獸一起，挖礦伐木，運往別處。

    再在某個工坊之中，將其製成各類零件。

    整個梁國，一派忙碌之景，和其他國家的修行界風氣格格不入。

    “師兄，你們梁國的修士，為什麽都這樣啊？”

    祝月蓮好奇地問道。

    陳長生回想起先前趕往夏國的，第一批梁國修士對他說過的事情。

    “他們在做一個偉大的事情，大廈將傾，他們沒有想著逃跑，而是希望盡自己所能，拯救更多的人。”

    “啊，那是什麽啊？”

    “還不能說，免得走漏消息……”

    “哦……”

    幾人繼續飛行，一路上，也有不少修士注意到陳長生一行三人，上來問話。

    祝月蓮也按照陳長生所言，如實回答，說他們是要去靈獸宗拜訪故人。

    聽他們的目的是靈獸宗，這些修士也就放行了。

    誰不知道，當今靈獸宗的祖師龍右，可是一位元嬰真君。

    論整個梁國最固若金湯的地方是哪裏，那便是靈獸宗了。

    又過了兩日。

    三人來到了一座綿延萬裏的山脈之前，正是靈獸山脈。

    比之陳長生第一次來的時候，這靈獸山脈變得光禿了許多，想來是因為龍右建造靈舟搬遷的計劃，砍伐了許多林木。

    不過，這靈獸山脈內的靈氣濃度卻又提升了許多。

    或許是山不在高，有仙則名的緣故的。

    龍右成就了元嬰真君，這靈獸山脈也就成為了一塊風水寶地了。

    來到靈獸宗的山門前，陳長生抬頭，看到那龍鳳紋路，以及大大的靈獸宗牌匾，一時間有一些物是人非之感。

    “上次來，還是和同門師兄弟一起，來觀靈獸宗的朱玉瑤，邢沐陽結道之禮。”

    “那時我還是個煉氣修士，護身之法了了。”

    “同樣也是在這裏，我發現了北邊宋國鬼靈門的陰謀，幸好我謹慎，警醒的及時，否則我八成要葬身於此了。”

    “回去之後，梁宋兩國的正魔之戰就爆發，我便匆匆築基，趕往戰場了。”

    陳長生低聲自述著他的經曆，祝月蓮和楊婉靈在一旁專心地聽著。

    她們都很好奇陳長生早些年的經曆。

    陳長生繼續說道

    “往後的事情，都能在那場正魔之戰中留下伏筆。”

    “我雲水澗祖師玄暉被九陰偷襲，留下暗傷，以至於修為久久不能突破。”

    “正魔之戰中鬼靈門失敗，九陰弟子紅蓮逃走，伺機報複我雲水澗。”

    “我之故鄉為紅蓮所屠戮。”

    “和我出自同鄉的師妹也死在紅蓮手上。”

    “玄暉被紅蓮蠱惑。”

    “最後我雖去殺了紅蓮，可這也將我引出了宗門，玄暉趁此殺了所有人。”

    “除此之外，在正魔之戰中，靈獸宗的龍右，也是你們先前聽聞的那名元嬰真君，他，連帶我在內的七人一起，組成了所謂的梁國七子。”

    陳長生的語氣中帶起了幾分自嘲。

    “也正是那一日，龍右為我等下了判詞，早先不以為意，聽後一笑了之。”

    “如今。”

    “一一靈驗。”

    “回想起過往，我這一路走來，又該如何評價呢……”

    陳長生似是觸景生情，將自己的過往說與祝月蓮二人聽。

    又似是心生困頓，自言自語，捫心自問。

    二女一時間也沉默了。

    “陳兄，天意如此，你何苦來哉？”

    忽的，一道聲音從靈獸宗山門內傳來。

    一襲白衣，神豐氣朗的青年緩緩走出。

    “六七十年未見了，陳兄為何變得如此幽怨？”

    陳長生看向青年，臉上勉強露出幾分笑意。

    “非是幽怨，唯歎息爾。”

    龍右笑道

    “即是歎息，便是心有不甘，留有遺憾。”

    “故而，陳兄，你可怨乎？”

    陳長生疑惑道

    “怨？怨什麽？”

    “怨這天，怨這地，怨這天道無情，怨這命運無常。”

    陳長生道

    “固所怨也，為之奈何？”

    龍右哈哈一笑，道

    “這天意，總是希望世間所有人，都按照它安排好的方向去行事。”

    “可是天無情而人有情。”

    “故而總有人想要逆天。”

    “奈何，命數有常。”

    “你見一方幹旱，引水來救，看似解了幹旱之危，實則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又有一地沒了雨水滋養，淪為旱地。”

    “這世間無奈，皆是如此的道理。”

    陳長生看向龍右，問道

    “這些道理我懂。”

    “但是，聽你的意思，應當不是想要勸我順應天道吧？”

    龍右笑道

    “自然不是。”

    “陳兄，我有一法，可助你不順天意。”

    “哦？”

    不順天意，這可是弘農尊者都做不到的事情。

    龍右則是繼續說道

    “這同樣，也是我喊你回來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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