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關了三年，陳長生從修行室中走出。
    他閉關突破的時長並不確定，自然也談不上讓人在外麵等候——誰知道要等幾年，還是幾十年呢？
    隻是看守修行室的弟子見到陳長生走出，麵帶笑意地祝賀了一句：“恭喜。”
    一朝突破，陳長生也倍感輕鬆，迎著路走，也有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
    回到住宅，推開門，便見到了水靈兒。
    水靈兒驚喜道：“你出關了？突破得如何了？”
    陳長生笑道：“我已經是煉虛修士了。”
    “煉虛了！”水靈兒眼睛一眨一眨地，說道：“煉虛壽萬年，你終於走到了這一步，我真的很為你高興。”
    陳長生笑著點點頭，轉身進到房間之中。
    “我閉關的這幾年，有發生什麽事情嗎？”
    水靈兒搖搖頭，道：“一切都很平穩，平日裏我便和蘇瑤一起鑽研符道——更多的是她教我，她還有不少的其他東西需要去鑽研，而我如今已經是五階符師了，製作了不少符籙，放到外麵售賣，收入也不菲。”
    “仙門之內也不會有什麽動蕩，於是這幾年也就平靜地過去了。”
    ……
    下午，聽聞陳長生出關，蘇瑤也急匆匆地趕來，一進門，便恭賀道：
    “恭喜你啊，陳長生，成功突破煉虛了。”
    陳長生道：“這都是應有的事情，並不值得驚訝。”
    “我也就是客套一下。”蘇瑤笑道，緊接著便問：“那麽，突破到煉虛境之後，你的修為，身體，法力……有什麽變化嗎？”
    “這當然是有的。”
    陳長生道：
    “大境界的跨越，對我的修為產生了質的提升，就以法力為例，比之先前，不論是量還是質，都提升了數十倍，我從未一口氣提升過如此之大的幅度。”
    蘇瑤點點頭，沒有任何異色。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修士每跨越一個大境界，提升都是龐大的，境界越是高，再次提升時的差距也就越大。”
    “等到你突破到合道境的時候，提升隻會更加巨大。”
    “如你，以及羽化道子那般的絕強化神，或許能夠媲美較弱的煉虛。”
    “但到了煉虛境，再想要媲美合道，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即使那名煉虛修士以天人之姿悟透了五行輪回，生克不息的法力之道，大道境界也高到沒邊兒，也不可能媲美合道，到時候的差距，怕是上百倍了。”
    陳長生道：“即使是我也不行嗎？”
    蘇瑤笑道：“平民也想要造反殺皇帝嗎？若是這個王朝本就衰微，皇帝落難，好運之下，這個平民或許有可能，但正常情況下，這是絕不可能的。”
    “若非迫不得已，絕對不要正麵與合道為敵，明白嗎？”
    陳長生點點頭，表示明白。
    隨後便又說起了他的提升。
    “我體內的洞天終於演化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小世界，我可以感受到，在小世界中，正有生命在其中演化。”
    “小世界誕生後，自然會演化生命，即使修士死後，這個世界也不會立刻破滅，當今的許多小世界就是這麽來的。”
    蘇瑤說道：
    “至於小世界中演化的生命，其傾向往往與你所悟之道息息相關，倒是一直都沒有問過你這方麵的問題——你所悟之道，是哪一道？”
    水靈兒看向陳長生。
    陳長生沉吟了一下，決定不對蘇瑤隱瞞——其實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我所悟之道，是為命運之道。”
    “命運之道？”
    蘇瑤一怔，驚訝地看向陳長生。
    “凡修士所悟之道，往往發於微末，在元嬰，甚至金丹境時就已經確定……以金丹修士的眼界，想要觸及到命運之道，想來是頗為困難的事情。”
    蘇瑤的臉上充滿了不可置信。
    “很難想象，你居然能夠領悟命運之道，並且修到了‘演萬道’的層次。”
    陳長生搖搖頭：“不過是時運到了而已，如今回想起，我或許應該走最開始的劍之一道，如今悟出了命運之道，並且將其作為自己的修行根本，雖然看起來不錯，但我的心裏，還是發慌啊。”
    “發慌？”蘇瑤皺了皺眉，總覺得陳長生身上，似乎牽扯著許多讓她無法想象的大因果。
    不過……
    蘇瑤暗自在心中舔了舔嘴唇。
    “大因果也是大機緣，沒有大因果纏身，修士又怎能踏上頂峰呢？”
    “我不怕因果纏身，隻怕沒有因果願意找上我啊！”
    蘇瑤在心裏暗暗想道，她看著陳長生，見陳長生沒有解釋的打算，還是暗自歎息。
    看來還是與陳長生的關係不夠，陳長生都不願與她講這些，或許並非不信任，隻是單純覺得沒必要罷了。
    不過在蘇瑤看來，這還是關係不夠深的緣故。
    如水靈兒和陳長生那般的關係，陳長生又怎會有事情瞞著她呢？
    陳長生也隻是對著蘇瑤搖了搖頭，便不再說話。
    如今他的修為漸高，回望過去，隻覺得自己過往的人生中，來自他人的幹涉無處不在。
    從一開始的天魔之禍，到後來的人妖之戰，許許多多的人都和失了智一般。
    木子青為何對陳長生“一見如故”？
    弘農尊者為何堅定地認為，陳長生是一個“成仙”的苗子？
    紫陽，白慕道，先後得到世界青睞……
    每一個巨大的變動，又或者一些陳長生並不知曉的，細小的變動，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影響著陳長生的選擇。
    或許中間有所矛盾。
    但陳長生最後，還是以一種所有人所期望的姿態來到了上界。
    幹涉究竟是從何時就有的呢？
    陳長生不知道。
    或許，從他跟著雲水澗，去傳承石碑處，得到了道真宗的化神傳承起，就被幹涉了吧。
    “並且，進入煉虛之後，我感覺我的領悟能力大大提升——對於五行相生，掌握起來就如同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陳長生舉起手，一團法力在他的手中匯聚。
    眼見著，就要完成第二個五行相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