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萬年後。
    星空外，陳鉉之腳踏星河，緩緩地走了出來，眼神微微一淩，看向前麵。
    前麵原本空無一人的星空之中同樣走出了五道身影。
    那五道身影看不清麵容，混沌無比，周身環繞著濃濃的道則，僅僅是站在那裏，就足以讓天地為之傾倒。
    “你們來了，都準備好了？”
    陳鉉之抬起頭，淡淡地笑道。
    “算是準備好了吧。”
    一個穿著粉白色長袍，麵容美異的男子輕輕笑著。
    “我們幾個聯起手來，倒是成功為我們爭取來了十萬年的時間。”
    “哦？看來這十萬年間你們的收獲頗豐啊。”
    陳鉉之笑道。
    “那是自然。”一旁的羽化仙君說道：“此前的百萬年間，我們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四處尋覓，沒有方向，進展……自然為零。”
    “而這十萬年間，你，還有陳長生走上台前，根據你們兩個，以及你們的一些舉動，倒是讓我們發現了一些關於這個世界的隱秘之事。”
    陳鉉之眯著眼，神色十分自然地說道：
    “那你們說說，你們都知道了什麽吧。”
    語氣平淡，就好像是在和朋友閑聊一般。
    羽化仙君看了看周圍四人，桃花仙君沒有說話，東華仙君和太始仙君雙手抱胸，觀望著周圍的星空。
    陰陽仙君是僅有的女子，不過整個人都隱藏在陰影裏，存在感極低。
    看來是不會有人主動說話了。
    羽化仙君在心裏想道，隨後抬起頭，看向陳鉉之：
    “首先，你不單單是陳鉉之。”
    陳鉉之點點頭：“嗯，那我是誰。”
    羽化仙君扭頭看向天仙界的方向，目光似乎透過了無盡的星空，跨越了不知道多少極的距離，最後落在天仙界之上。
    看著天仙界內的核心，那個元天的部分碎片。
    道韻在其上流轉，有著無窮無盡的魅力，他的目光甚至跨越了時間，來到了幾百萬年以前，來到了天仙界尚未誕生，元天尚且完整的時候。
    那一瞬間，古老的時代中，站在萬千生靈之巔，傳授著屬於自己的修行之道的人扭過了頭。
    兩人隔著時空對視。
    陳鉉之一怔，隨後搖搖頭，有些無奈地笑道：
    “當今時代的大乘者們啊，果然不凡，我還是小瞧了你們了。”
    在他的記憶中，突然就被塞入了這麽一段對視的經曆。
    這很驚悚了。
    作為大乘者，陳鉉之的記憶自然不可能被修改，也不可能出現幻覺。
    記憶驟然出現變動，那便隻能是世界的曆史發生了真正的改變。
    羽化仙君這些大乘者們，居然真的具有改變曆史的力量，即使這份改變曆史的能力很小，即使隻是一道目光而已，那也及其驚人了。
    這是很難的事情。
    相反，那些看到未來，並針對未來的情況在現在進行幹涉的行為並不困難——在不涉及高位格存在的情況下，大多數修士都能做到。
    他們能夠提前布局，最後做出當下情況的“最優解”。
    但這些都是針對尚未確定的曆史的行為。
    羽化仙君現在所做的事情，就是將既定事實進行修改。
    至少在陳鉉之的眼中，這些大乘者們是絕對做不到的。
    羽化仙君表麵不以為意，但心裏卻微微地鬆了口氣。
    篡改既定曆史對他而言沒有那麽簡單，就是簡單的一個目光，也是數個大乘者共同努力的結果。
    不過，表麵上他自然裝的風輕雲淡：
    “所以呀，你就是人祖吧。”
    “對，我是。”
    太始仙君如今插話道：“所以，我們人族如今的修行體係，其實就是你創造的。”
    陳鉉之點點頭：“差不多吧，準確來說應該是我們一起創造的。”
    陳鉉之伸出手指了指太始仙君：
    “大乘境，是你開辟出來的。”
    “並且，我真的很看好你哦。”
    “在無數個曆史之中，成就大乘者的人各不相同，有時候是你們幾個，有時候又會是另外幾個。”
    “不過，太始你倒是個例外。”
    “不論曆史如何演變，你都是第一個開辟出大乘境的人，或許時間有早有晚，但是隻要你不開辟出大乘境，就不會有人突破大乘境。”
    太始仙君笑道：“那我真的很榮幸了。”
    “這是應該的。”
    羽化仙君聽到陳鉉之說無數個曆史之中，眼前一亮，插嘴道：
    “幹涉曆史這件事情，對你而言算是很輕鬆的事情吧，你已經是大乘之上的境界了嗎？是仙嗎？”
    “不，應該不是，如果你成仙的了話，就不會如此期待陳長生成仙了。”
    “你是在大乘境中，再往前走了半步？達到了一個近仙而非仙的境界，卻始終無法成仙，因此你需要陳長生來成仙。”
    “那麽，你這個超越大乘者的境界，其達成條件未必是成就大乘，因為你應該是在大乘境出現之前就來到了這個境界。”
    說到這後，羽化仙君抬起頭，觀察了一下陳鉉之的神色。
    見陳鉉之神色不變，他次啊繼續說道：
    “而這個達成條件，應該和元天有關，至少元天崩塌代表著這個達成的條件已經消失了。”
    “因此，我們這些元天崩塌之後誕生的人，大概率是沒有成功的條件的。”
    “而唯一的例外便是陳長生，這個異界之人，或者說與元天無關的人。”
    “對嗎？”
    陳鉉之點頭：“說的不錯，基本都對。”
    他看向麵前幾人，欣慰道：
    “你們這些後人如此出彩，我真的很欣慰啊。”
    “我不過是占了時代的優勢。”
    “如果你們和我同處一個時代，那你們大概已經成仙了嗎？”
    羽化仙君得到誇讚，神情也變得高興了起來。
    他繼續說道：
    “接下來是關於成仙條件的猜測。”
    “首先，我們想要問您一個問題。”
    “請說。”
    “仙道修行者會創造出一個小世界，而在小世界中，也會誕生出新的生靈。”
    “那麽，我們就不由得認為，我們是否是某位存在的體內小世界呢？”
    “小世界內生靈的最高境界與其主人的修為息息相關，就比如我們這些大乘者們的體內世界，其中的生靈最高可以修行到合道。”
    “那麽，我們由此可以合理的猜測。”
    “我們處在一位仙的世界之中。”
    “元天崩塌之前，這位仙還沒有逝去，我們也因此可能在其的幫助下，達到近仙的地步。”
    “而後來，或許因為某些原因，這位仙逝去了，元天於是崩塌，我們也就失去了成仙的可能。”
    “而先前您說您見過仙，大概是子啊元天崩塌的時候，遇見了這位存在，祂告訴了您一些事情，並且幫助您成為了近仙的存在。”
    “人祖前輩，我們說的，對嗎？”
    羽化仙君目光有神地看著陳鉉之，眼中充滿了探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