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葉心說：那真是謝謝你了小妹妹，你的麵子可真大。
    然而，正這般無力吐槽著。
    卻見這小屁孩又扯了下他衣角，神神秘秘朝他勾勾手指，一副“你把耳朵湊過來我有重要秘密要和你說”的樣子。
    大小姐有秘密要透露，江葉自然不敢不從。
    他一邊彎腰低頭側耳，一邊在心底暗罵了句：小孩姐！小矮子！
    然而就聽到，這小矮子墊著腳在他耳邊天真爛漫地說：
    “雖然但是……”
    “我確實很想看到你被大姐一巴掌拍飛的樣子，一定超酷超帥氣……嘻嘻(#^.^#”
    嘻……嘻你妹啊嘻嘻！
    這丫頭片子？這天真爛漫？？
    果然，天真爛漫什麽的都是裝的！這妹子怕不是個內心邪惡的抖S吧？！
    江葉也是惡向膽邊生，一把按住她腦袋狠狠揉了幾下。
    之後大小姐暴怒之前，隨手拆了根棒棒糖，強行塞進她嘴裏。
    棒棒糖當然是張明瀚身上自帶的。
    老司機專門用來哄大小姐的。
    要不怎麽說人家能吃上軟飯了。
    幹這一行的，真不是光有臉就行。
    首先你得不要臉。
    其次你得很用心——記住人家喜好，拿捏人家性格，事事戳到人家心巴上。
    張明瀚兩者兼備，才有的如今成就，這怎麽不算一種努力呢？
    江葉都覺得，他有必要學一學這種努力。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
    他看似和張明瀚記憶中大差不差的行徑。
    卻還是被袁秋敏銳地察覺到了……
    這老張揉她腦袋，和給她投喂棒棒糖的動作，都和以往不同！
    包括對於她調戲他這件事，反應似乎也和以前不太一樣。
    他揉她腦袋，似乎不是為了增進感情，就單純是想惡狠狠懲罰她一下。
    塞她棒棒糖，也不再有寵溺感，而是帶著一種“你丫閉嘴吧”的霸道感。
    這些，和之前的老張都不太一樣。
    真的，太明顯的不一樣了！
    這絕對不是做了幾張偽裝麵具，導致臉僵硬那麽簡單！
    而想到偽裝麵具……
    袁秋心中自然忍不住懷疑——
    老張該不會是被人用偽裝麵具偽裝了吧？
    可是，因為老爸嫌她單純，害怕她被人騙。
    很早以前，就專門給過她準備過，一件能看破高級偽裝的【破妄之眼】。
    那是一件美瞳一樣的道具，可以直接隱藏在眼睛裏。
    別說【偽裝麵具】了，就是更高級的【欺詐假麵】，都逃不過【破妄之眼】的探查。
    而早在張明瀚讓她感到不一樣的瞬間，她就用【破妄之眼】看過了——
    這老張，還確實就是老張。
    天賦技能什麽的，都沒變！
    而且，如果真是有人偽裝冒充的，恐怕就不會敢來這裏了吧？
    一會兒如果有什麽要出手的地方，他但凡用不出老張的戰鬥能力，豈不暴露？
    而且那林泠大姐的實力，甚至還在她爸袁一鴻之上！
    不論是新手玩家裏，還是這一屆降臨的老玩家之中，應該都不存在有誰，有自信能瞞過林泠的眼睛。
    所以……
    從這以上種種。
    應該隻是她，想多了……吧？
    說實話，雖然一切的理性邏輯，都指向張明瀚一定是張明瀚。
    但袁秋偏偏就是個感性的孩子。
    她更相信自己那詭異的直覺……
    當然，自己相信歸自己相信。
    她不可能讓別人也無條件相信她的直覺。
    當然，她爸除外，可惜現在老爸不在。
    所以，在沒有任何證據，老爸又不在身邊的情況下。
    她不可能直接跳出來，堅稱自己直覺是對的，別人邏輯是錯的。
    而且目前她感覺……
    這個“張明瀚”，好像對她也沒有惡意。
    大不了，如果這個假東西還敢跟著一起回末日公寓的話……
    她再找老爸幫忙查查。
    袁秋心中思量一番，覺得自己可真是個聰明且能藏住事兒的孩子！
    像她這麽能屈能伸目光長遠的，宮鬥劇裏肯定能活到大結局！
    這般想著，袁秋就學著宮鬥劇大女主，朝這個“張明瀚”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大概意思是：小樣！你那拙劣的演技，能瞞得過本宮？
    待本宮回宮，定要讓父皇將你……哼哼！
    江葉當然注意到了這個小孩姐意味深長的……眼角抽搐。
    他心中感慨——
    果然是個小屁孩，略施小糖，她好像就更愛我了呢:
    這軟飯也不難吃啊。
    他越發惡向膽邊生地，伸手捏了下這小孩姐抽搐的眼角。
    結果被她一躲，不小心揪了下睫毛。
    小孩姐“嘶”的一聲倒吸涼氣，緊接著就是一句粗口：“我翹！！你搞毛啊？！”
    江葉訕訕地收回手，突然又哈哈一笑：“還好不是假睫毛哈……”不然就尷尬了！
    “哈？哈你妹啊！”小孩姐氣得重重踩了他一腳，頭頂差點沒冒煙。
    江葉也就是覺得好玩——
    這小屁孩，眼睫毛還挺長。
    看著跟假的似的，沒想到是真的。
    他隨意地樂嗬了下，又提醒道：“消息發你了，你看著回一回哈。”
    袁秋瞪他：回個毛！你是個毛！
    江葉有些意外。
    不是吧？這就生氣了？
    還是他的臉真僵了，影響好感了？
    問的關於林泠的消息不回了。
    江葉想了想，又改了說法，朝小妹妹出聲問道：
    “這邊在聚集人手這件事上，大概還要花多少時間？”
    “我一會兒還要去麵具大師的小店取麵具。”
    袁秋咬著棒棒糖沒搭理他，不過卻朝跟在她旁邊一位身形佝僂的老婆婆，微抬了抬下巴。
    那老婆婆長相十分古怪，張明瀚以前也見過。
    她看著確實一副老人模樣。
    頭發灰白，身形佝僂到宛若侏儒。
    她拄著拐杖，駝背的樣子，仿佛後背背著一座小尖山似的。
    遠遠看去，好像垂垂老矣，連行動都不方便的樣子。
    但其實近看會發現——
    她臉上的皮膚很嫩，並不是那種蒼老的幹枯。
    灰白的頭發，發質也很好。
    臉上的皺紋非常不自然，更像是一種鐫刻在臉上的特殊符文。
    另外她那雙眼睛，並不是老人家的汙濁，相反十分清澈。
    給人感覺，就像一個年輕演員專門化了老年裝。
    實際上她真正行動起來也很敏捷。
    袁秋大多時候也並不稱呼她為“奶奶”或“婆婆”，而是姐姐。
    這時，這位“老姐姐”得了袁秋抬下巴的暗示，便主動回答了江葉剛剛的問題：
    “具體要聚集多少人手還不確定，不過據我推測，應該是在等一位特定的人。”
    這老姐姐的聲音低沉沙啞得像童話故事裏的邪惡老巫婆。
    江葉再回她時，不禁用上敬稱：“那您知道，等了特定的人物過來，具體是要幹些什麽嗎？”
    “老姐姐”心中有些詫異。
    她也隱隱感覺，這個張明瀚有點不一樣。
    不過她並不是強烈的直覺主義者，隻是看了眼袁秋，得到指示後，才繼續道：
    “具體的，應該是要去極淵之地，尋一件道具。”
    極淵之地。
    這麽個特殊的地方，江葉當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說了。
    不論是萬信的攻略，還是鄔影和張明瀚提供的記憶，都讓他清楚——
    那極淵之地，對光係玩家來說是禁地。
    但對暗係生物來說，卻是聖地！
    極淵之地非常麵積極大，環境幽暗險峻。
    根據過往經曆，可尋得不少與複活相關的道具。
    特別是輪回詭在新手公寓中的輪回，所需的不少道具，都得在極淵之地中尋得。
    而光係輪回人所需的道具，可想而知應該也要去極淵之地獲得。
    不過，極淵之地克製光。
    光係玩家自然不太可能自己去探索極淵之地。
    那麽，與其合作捍衛者，會去幫光係探索極淵之地，倒是也很正常。
    不過……
    既然此事是由林泠主導。
    那麽，或許極淵之地中，還存在著林泠複活玉壺所需的重要道具。
    據張明瀚調查到的信息——
    極淵之地中，有一處從未被玩家踏足過的禁地。
    是因為那禁地之中，暗含著令暗係生物深深恐懼的氣息。
    疑似光的氣息。
    很奇怪不是嗎？
    一個克製光的地方，卻深藏著光的氣息？
    不少老玩家都嚐試過探索那處禁地，不過全部都铩羽而歸。
    準確說，大部分是沒“歸”，直接死在了禁地中。
    少部分“铩羽而歸”的，是因為實在難以忍受其中屬於光的氣息，不得不退回。
    當然，暗係生物也確實怕那禁地中正有什麽光係大能。
    於是，那處禁地周遭，聽說是被公寓高層嚴格封印了。
    一般老玩家降臨時，即便踏足極淵之地，也進不到禁地中去。
    不過，禁地的存在，對捍衛者玩家來說，似乎就不再是禁地了。
    畢竟，捍衛者玩家相當於一種中立陣營。
    既不屬於光係，也不屬於暗係。
    克製光和克製暗的兩大限製條件，都不會在他們身上生效。
    所以，捍衛者或許可以探索禁地。
    不過就是不知道，聯盟高層有沒有和公寓高層達成共識。
    否則，禁地周遭的封印，恐怕也不是那麽好突破的。
    這些，張明瀚隻是了解一些皮毛，而接觸不到高層之間的合作或算計。
    他心中思量片刻，便又朝那“老姐姐”問：
    “難道我們要探索的，是極淵之地中的禁地？聯盟高層，從公寓高層那邊，拿到了禁地探索資格？”
    他也隻是八卦般地隨意問著。
    那老姐姐佝僂的身形導致常年微垂的眼皮，這時不輕不重地抬了下，看向他。
    她似乎正要說些什麽。
    卻見這黑冰領域之中，突然又一個登場方式，吸引了眾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