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也是在這9999公寓，歐陽就挨過林泠的巴掌。
    這是第二次。
    他都要崩掉了！
    除了神色懵逼外，他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就好像還在夢中，沒有清醒一樣……
    然而，雷厲風行的瘋女人，根本不給他調整情緒的時間。
    “咻”的一下，又一把捏住他的衣領子，直接強勢地問：
    “關於林京的事，你知道多少，全部告訴我！”
    “……”
    歐陽有點傻傻的沒反應。
    林泠正要再一巴掌招呼過去。
    江葉倒是出聲了：
    “林京的事，我知道一點。”
    “之前周啟明在對戰空間死亡的時候，我在對戰空間問過林京。”
    “他說他是在被詭物入侵的時候，選擇了自殺。”
    “因為他寧可死，也不願意被詭物占據身軀……”
    說到這個，江葉語氣有點微妙，生怕這大姐因為他這話也甩他一巴掌。
    不過好在，林泠隻是臉色難看，卻沒有打斷他。
    於是江葉又繼續道：
    “他在遊戲中是埋過號的，所以死後就在4444公寓的地下墳場中複活了。”
    “而複活的他，既不是被周啟明開棺放出，也不是被4444管理員開棺放出……”
    “而是被一個神秘的存在放出來，而且那個神秘存在，希望他去殺4444管理員。”
    “所以林京才跑去打對戰，希望盡快拿到狂徒麵具。”
    “當然，這些是林京在第141章和我說的，幾分真幾分假也無法確定……”
    “不過，他既然能說出地下墳場的神秘存在……那麽他身上，必然是有秘密的。”
    主要江葉十分懷疑，那個讓林京去殺4444管理員的神秘存在……
    和之前江葉的光分身在地下墳場墓碑區接觸到的神秘存在，很可能是同一個存在。
    當時的光分身，也是被那玩意要求去殺4444管理員……
    不過後來江葉自己成了4444管理員，再去地下墳場找那神秘存在，卻怎麽也找不到。
    想也是，人家想殺他，自然不會在他麵前現身。
    後來1號分身，其他分身，甚至曲星分身，也都去過地下墳場。
    結果都沒有再遇到那個神秘存在。
    光分身後來還朝林泠問過那個神秘存在。
    但林泠卻回答說，是幻象。
    現在，她還能說是幻象嗎？
    果然。
    林泠聽他這般說法，臉色微變。
    江葉又挑眉道：“你也可以問歐陽。”
    “當時林京說這些的時候，歐陽也在。”
    說著，他直接伸手拍了下歐陽的額頭，提醒道：“清醒點吧哥們，否則，又一巴掌要落下來了。”
    歐陽恍惚的眼底，驟然閃過驚恐之色。
    這會兒倒是立刻回神，他狠狠點頭，聲音驚顫道：
    “是，是的！我，我也聽到了！”
    他這時候，也恍惚意識到了——自己莫名其妙挨巴掌，很大概率就是林京害的！
    林京……
    他莫不是跑了吧？
    在這瘋女人眼皮子底下，還能跑掉？！
    歐陽這時有些後悔了。
    林京之所以會被林泠活捉，完全是當時在9999公寓的歐陽，強行將林京等人騙去了。
    才害得他們一起被林泠活捉。
    否則，當時被林泠活捉的，就隻有歐陽和江葉的葛格分身。
    歐陽害了林京一次，現在被林京牽連，隻能說是自作自受了……
    現在，他落在林泠手裏，為求自保，隻能不斷賣林京。
    證實江葉的說法無誤後，他還又主動補充分析道：
    “但我覺得，林京當時的說法，肯定是有所隱瞞的！”
    “那個地下墳場的神秘存在，一定還給了他什麽好處！”
    “反正我在9999公寓的時候就發現了，林京他運氣特別好！而且很可能，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他不是有一個【錯亂紙盒】嗎？十連勝獲得的獎勵。”
    “如果是你，”歐陽突然江葉，“如果你十連勝隨機到【錯亂紙盒】，你會隨便將它借給別人使用嗎？”
    “但林京卻將【錯亂紙盒】給9999公寓的其他玩家用，而且沒有收取任何代價！”
    “我起初覺得他是在收買人心，可後來相處久了，我覺得林京實在不是那種會注重所謂‘人心’的人。”
    “所以他給別人用【錯亂紙盒】，很可能是有別的目的！”
    說著，歐陽突然又問林泠：“大佬，你知道咱們這末日公寓，是否存在什麽……類似‘能量守恒’的定律嗎？”
    “當然，我指的不是能量，而是……運氣？”
    “就比如，有一個非常典型的例子——萬信和程群。”
    “萬信的運氣特別差，堪稱衰神附體。”
    “程群本來平平無奇，接觸萬信後，才變得幸運的……”
    “就好像，萬信自己倒黴，但卻會給身邊的人帶去好運。”
    “所以我想說的是——”
    “林京把【錯亂紙盒】給別人用，是不是就是想讓別人將紙盒中的負麵效果消耗掉，他再使用的時候，就會運氣爆表？”
    歐陽說得信誓旦旦，顯然他是信這一套的。
    江葉聽著，也有些懷疑——該不會真有這種，運勢版的能量守恒吧？
    一個人幸運，身邊的人就會倒黴？
    一個人倒黴，身邊的人就會幸運？
    林京給同公寓的玩家用【錯亂紙盒】的事，他也聽萬信說過。
    也是那時候得知萬信是衰神附體的。
    除此之外，在獲取了周啟明的記憶後，他對於“玩家埋號”這件事，又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站在玩家的角度，他們確實不可能事先知道，埋在地下墳場的號，能在真實版末日公寓中，為他們提供複活的機會。
    但是，當時的遊戲NPC，卻是上一輪末日公寓的權限玩家。
    那些權限玩家化作的NPC，必然知道埋號的好處！
    如果那些NPC，提前在玩家身上布局了呢？
    總之……
    獲取周啟明記憶後，江葉再看遊戲玩家，感受就不一樣了。
    因為那些遊戲玩家，不再是單純的遊戲玩家。
    而是接觸過上一個輪回中的權限玩家的！
    所以，林京，楊文超，這兩個遊戲玩家，看上去都有點秘密！
    他能想到的這些，林泠應該也能想到。
    不過，林泠沒有回答歐陽的那些推測。
    她隻是沉著臉，靜默片刻後，便突然按住了歐陽的腦袋。
    歐陽一瞬間瞪大了眼。
    那一刻，他以為自己會死。
    可下一秒，他隻感受到大腦像被一道巨掌攥緊了碾壓般的痛苦！
    他淒厲地慘叫出聲，整個人瞳孔都有些渙散了。
    江葉在旁看著這一幕，瞳孔也是一震。
    不過很快，他調整情緒，隨意地問了句：
    “這是……搜魂之法？”
    林泠沒有回答，而是目光定在歐陽身上。
    準確說，她像是透過歐陽，在看些什麽。
    這時她眼神飄渺，卻依舊不乏強者氣勢。
    她聲音低沉，慢慢悠悠說：
    “我常常懊惱於，自己還不夠狠……”
    “否則，也不至於，什麽鬼東西，都能嘲諷到我頭上了。”
    顯然，她這是後悔沒有對林京進行搜魂……
    如果搜了魂，她應該就不會隻放一隻小蟲子就讓林京單獨進紅光電梯了。
    而有了前車之鑒，她直接搜了歐陽的魂。
    不出兩分鍾，歐陽整個人癱軟倒地，像死了一樣。
    林泠神色淡漠冰冷，又透著一絲瘋狂。
    她隨手又是一張特級定身符紙，便將歐陽又變回了木偶模樣。
    就當江葉以為她要將木偶狀態的歐陽收起來時，她卻又撤掉了符紙。
    歐陽恢複正常人形。
    意識再次恢複時，他又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年，如在夢中般的恍惚感。
    林泠則直接命令道：“幫我走一趟紅光電梯。”
    “從1樓進去，依次按下3、6、7、9，23、26、50這七組按鍵。”
    “然後從50樓出來，告訴我有沒有看到‘安全出口’。”
    “完成這個任務，我可以放你自由。”
    歐陽被搜魂時，疼得死去活來。
    經曆變木偶那一遭，卻讓他恢複了精神。
    此刻又聽林泠願意放他……
    他簡直不敢相信！
    但麵對瘋女人的那張冷臉，他不敢有任何質疑，便保證道：“好！保證完成任務！”
    說著，便去了紅光電梯。
    林泠目送著電梯門關上後，目光又落到江葉身上。
    不等江葉開口，她手一翻，便取出一玻璃瓶。
    而那玻璃中的，正是被縮小的楊萬文信超！
    和之前在遊商空間一樣，楊萬文信超又看到了江葉，又拍著玻璃求救。
    江葉沒有理會，隻是看向林泠：“什麽意思？”
    林泠這時神色嚴肅，冷不丁冒出一句：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
    “在你身上的奪舍線，最終指向的，該不會是遊商吧？”
    ？
    啥？
    江葉沒聽懂，慢半拍才反應過來：
    “你的意思是說……”
    “我被遊商奪舍，然後又奪舍4444管理員，奪舍更多人……”
    “這所有幕後主使，都是遊商？”
    他的反應，仿佛聽到什麽笑話。
    但林泠麵無表情，好像就是已經認定——他和遊商之間，必有貓膩！
    江葉正想說些什麽。
    林泠直接打斷道：“既然你已經知道殘版今生石的效果，那我們不妨不說開了。”
    “首先，根據永生巫詭的記憶，4444管理員原本是被我的特製定身符定住的。”
    “但後來，我感應到了——”
    “定在4444管理員身上的那張定身符被摧毀了。”
    “不單單是被摘下來那麽簡單，而是被徹底摧毀……”
    “做到這一切的，應該是遊商吧？”
    江葉點頭：“但那是因為遊商和4444管理員之間有交易，不把人放出來，怎麽交易？”
    林泠沒有回答，而是又自顧自道：
    “其次，周鬱淩給你的光灼緞帶，你在見過遊商後沒有再戴過了。”
    “所以說，見過遊商後，你身上的光灼，消失了。”
    好家夥，這個事給忘了。
    不對，不能算他忘了。
    他隻是沒有想到，那黑色緞帶有沒有使用，林泠都能有所感應……
    所以果然，這女人給的道具，不能隨便用啊！
    江葉選擇轉移光灼，不再戴那緞帶，果然是對的！
    不過麵對這個問題，他也有解釋：
    “這很難理解嗎？我和遊商又進行了另外的交易，他就幫我驅逐了光灼。”
    “另外的交易？”林泠笑了下。
    “古往今來，不知道有過多少玩家想要根除光灼……”
    “但是，都沒有成功過。”
    “唯獨你，成功了。”
    也對哦，暗始皇都沒成功……
    偏偏他江葉，成功根除了光灼。
    這一個瞬間，江葉心底都忍不住想著——
    要不直接攤牌吧？
    不裝了，哥們就是遊商！
    你敢這麽跟遊商說話，還不速速跪地認錯！
    但話說，他冒充遊商，不會出什麽事吧？
    萬一上一秒“不裝了攤牌了我要裝逼了”，下一秒遊商的巴掌就降臨了……
    裝逼被打臉，那多尷尬啊！
    而且，遊商可是比林泠更不能得罪的存在！
    那就，不承認，但是誤導？
    反正江葉沒承認，他眉梢一挑，一臉淡定：
    “隨便你怎麽想。”
    “你就是想，我是你的玉壺，我都沒有意見。”
    “……”這麽個比喻，給林泠聽得嘴角都抽搐了下。
    她心說：你要是玉壺，我特麽當場一頭撞死！
    江葉心說：等我看看能不能‘奪舍’玉壺，到時候看你怎麽說？
    “我怎麽想，你是不是，都無所謂。”林泠又擺了擺手，主要是晃了晃她手中的玻璃瓶。
    於是那瓶中的楊萬文信超顛來倒去，暈暈乎乎的。
    林泠停下動作，將那玻璃瓶舉給江葉看，沉聲道：
    “我想和你來一場交易。”
    “你答應的話，我將這玻璃瓶給你。”
    江葉剛想說，楊萬文信超在他心中，可沒多少份量。
    林泠卻又補充道：“包括玻璃瓶中的人，和這個玻璃瓶本身。”
    好吧，這麽一說，江葉就來了興致。
    他可記得，之前光分身被困這玻璃瓶時，不僅光影之遁無法使用，就是分身互換也用不出來！
    這麽看來，這玻璃瓶搞不好和鏡宮秘境中，那輪回宮格的鏡麵是一個材質？
    反正對這玻璃瓶，他還算感興趣，於是直接問：
    “所以，你要我答應什麽？”
    林泠眼一沉，聲音更沉：“奪舍公寓老板A，然後讓老A使用殘版今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