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陣法有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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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嬰霧列?
江葉心說,我鄉下來的,我沒聽說過啊!
等等……
邪嬰?
他好像,還確實聽過!
不過不是他自己聽過,而是在張明瀚那些肮髒不堪的底層摸爬滾打的記憶中,聽過……
張明瀚的記憶太過致鬱,所以江葉是囫圇吞棗般接收的。
但即便如此,或許有用的一些信息,他還是稍微留意了一下的。
而關於“邪嬰”,也正是張明瀚聽說過的信息之一。
整個末日公寓,比較公認的常識是——
一般的強者,都活躍於20層以上,甚至是百層以上。
而20層以下,則是底層廢物。
這個分界線,算是整個末日公寓最難跨越的一條涇渭分明的天塹。
很少很少,會有20層以上的強者,去往20層以下活動。
也很少很少,能有20層以下的廢物,跨越階層,住進20層以上。
張明瀚是那“很少”之一,他從20層以下,跨越了階層。
而他聽說過的那邪嬰,便正是從20層以上,活躍於20層以下貧民窟的“很少”之一。
公寓110層,全是蜂巢一樣密密麻麻的住房。
玩家在那裏,也跟小豬仔似的,密密麻麻。
這些小豬仔內部,自然也時常因為矛盾衝突,或者個人的冒險行為,而有損耗。
但一般來說,20層以上的強者,並不會跑到這110層的豬圈去進行大規模屠殺。
偏偏邪嬰,是一個例外。
張明瀚剛到末日公寓時,就是住在3層的一間躺都躺不下的蜂巢房間裏。
那個時候他就聽人說了,他們那幾批的新人,算是運氣好的。
因為蜂巢公寓,剛好經曆一場浩劫,空出了大量房間。
否則以他的資質,根本住不進第3層,一人一間蜂巢房間。
而是住在第1層,好幾個人擠在一間蜂巢房間!
而造成那場“浩劫”的根源,正是“邪嬰”!
張明瀚並沒有見過邪嬰,隻是聽說——
那是個徹徹底底喪失人性,邪氣入骨的暗係生物。
不知道是覺醒了什麽詭紋能力,那邪嬰靠著吃人增長實力!
其實力,明明已經被劃分到20層以上的強者階層。
那邪嬰,卻常常偷摸著跑到他們底層蜂巢打牙祭!
起初他遮遮掩掩,而蜂巢房間本就管理混亂,死人是常有的事,所以沒人在意。
但不知那邪嬰是漸漸吃人吃瘋魔了,還是其他什麽原因,他在底層蜂巢房間的動作越來越肆無忌憚!
以至於他們底層小豬仔,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損耗!
這等不同尋常的現象,不僅導致底層小豬仔豬心惶惶,自然也引起了上層強者的注意。
然而,在上層強者注意到之後,那邪嬰越發肆無忌憚!
很短的時間,便幾乎讓整個底層蜂巢的小豬仔們,損耗過半!
憑著這樣的戰績,那些幸存下來的小豬仔們,自然對這位恐怖大佬印象深刻。
且,正是因為這樣一位大佬,底層小豬仔們,才第一次得見大量上層大佬聚集於他們貧民窟,共同討伐邪嬰。
當然,底層小豬仔們,隻是知道上層來處理那邪物了。
至於處理結果,以及邪嬰更多的信息,他們就不得而知了。
哦對,關於“邪嬰”這個稱呼,底層倒是也知道緣由。
據說那邪物,原本是個垂垂老矣的糟老頭子。
然而覺醒那吃人的邪門能力後,他吃的人越多,整個人就越年輕。
而當在底層作亂時,整個人便已經“年輕”到了嬰兒狀態!
有僥幸見過邪嬰真容的幸存者表示,那邪嬰的嬰兒狀態,看著就個幾寸長的小人,卻有鼻子有眼,笑起來十分詭異。
那小人速度極快,實力也強,收割他們底層小豬仔,跟鬧著玩兒似的!
要不是吃完人還要消化一下,那麽他們底層的損耗,隻會更多,說不定全軍覆沒都有可能!
當然,這些都隻是幸存者口頭傳出的信息。
空口無憑,說得又跟都市傳說似的。
再加上後麵再也沒聽說過什麽邪嬰的消息,所以張明瀚也沒放在心上。
甚至,他連邪嬰叫什麽,也並不知道。
然而現在……
江葉結合那段記憶,再看向那十歲左右的稚童。
顯然,這貨就是那傳說中的邪嬰了。
隻不過,他咋不是嬰兒狀態,而成了十歲左右的小孩?
想來是……實力倒退了?
還是說……
江葉忍不住懷疑,這家夥感染光灼後還能從第七日活到第八日,會不會是和他特殊的詭紋能力有關?
他心底思索著。
一旁的渡厄,自然比他更清楚邪嬰的信息。
渡厄向來是囂張的性子。
即便麵對扶黎,他都敢甩出冷臉。
然而此刻,他明顯感覺到,這位邪嬰對他的輕視。
於是,渡厄冷笑了聲,毫不客氣地嗆了句:
“你就是邪嬰霧列?可我聽說過的邪嬰,分明是嬰兒狀態,故而得‘邪嬰’之名。”
“怎的你……”他那機械的眼珠,故意上下掃視打量,“卻是這般十歲幼童模樣?”
他當然不是質疑身份,而是暗戳戳戳一下人家的痛楚。
果然,當初囂張不可一世,甚至鬧出“浩劫”的邪嬰,當即便冷了臉。
不過,這家夥長著“嫩臉”,酷愛微笑。
他當即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道:
“看來渡厄大人,並不想知道感染光灼後跨越0點的手段了?”
渡厄當然想,甚至也是為了這點,才同意這三人進這公寓頂樓。
然而,想歸想,尊嚴麵子他也得要!
於是,渡厄那張機械的臉上,也勾出機械的笑容,不客氣地回懟道:
“看來邪嬰小朋友,並不在意抑製光灼之痛的手段?”
“也是,光灼之痛而已,以邪嬰的手段,隨隨便便都能忍住:”
說著,他將目光落在邪嬰纏繞在左手手指處的黑布上。
仿佛隻要他一個意念,便能將那黑布收回!
就這一個眼神,便令那孩童般的嫩臉驟然一僵。
原本天真無邪的稚子眼神,也瞬間翻湧起令人毛骨悚然的陰鶩之色!
江葉這時才意識到——
張明瀚記憶中,那些幸存者的描述,並不誇張。
這位“邪嬰”,當真是徹徹底底喪失了人性!
他那樣的眼神……
江葉自詡演技爐火純青,但他自認自己演不出來。
甚至他覺得,應該很多“人”,都演不出來。
真真是……光一個眼神,就令人心底發毛。
這般想著,他當真就想將這玩意兒纏著的黑布收回來。
甚至幹脆弄死這詭異邪物,以免不必要的後患!
然而,還未有所行動,便見那淩空而立高高在上的暗紫色身影,這時“咻”地一下落了地。
他立於三道身影之前,麵朝渡厄以及月相鍾的方向,沉聲道:
“我看月相鍾準備得差不多了,我們這邊,實在不便再起口角。”
“至於霧列……”
說著,他回頭看了眼,再轉過視線時,語氣冷然:“這玩意兒確實囂張慣了,不然當年也幹不出那麽膽大包天的事兒。”
“不過渡厄大人息怒,留著他尚且有用,咱們還是先處理正事。”
渡厄這會兒,便也轉身看了眼月相鍾。
他沒再看扶黎,而是掃向那幾位公寓老板,直接命令道:
“那就按慣例,你們幾個,先過去試試水。”
顯然確實是慣例,幾個公寓老板都沒有多說什麽,那幾道身影便驟然化作道道暗芒,“咻咻咻”的,紛紛朝著月相鍾的方向飛射而去。
江葉不知道他們的“慣例”是什麽,隻是目光追隨著,看著那六道暗芒從六個角度分別飛射進月相鍾。
月相鍾上一共八個月相——
上方從左到右是「盈凸月」、「上弦月」、「蛾眉月」三個。
下方從左到右是「虧凸月」、「下弦月」、「殘月」三個。
分割上下的水平線上,一左一右兩個分別是「望月」和「朔月」,也就是滿月和新月。
而六道暗芒射入的,是除「望月」和「朔月」外的六個月相圖案。
此刻隨著月相鍾的異動,那六個圖案紛紛泛著瑩瑩血光,顯得詭譎莫測。
而當六道身影射入後,更是血光大盛,以至於鍾麵上的大量鴉羽圖案,越發明顯的震動起來!
渡厄和扶黎看著這一幕神色不變,似乎這也是“慣例”中的一環。
而隨著越發明顯的震動,那大量鴉羽圖案上,原本還隻是冒著紅光,這會兒竟漸漸真的滲出血來!
刹那間,大量血色在月相鍾鍾麵上彌漫,將原本的鴉羽圖案徹底覆蓋。
江葉不明所以,還以為這也是“慣例”。
然而很快他發現,空氣中的氣氛似乎不對!
渡厄是個機甲人,看不出表情,但江葉隱隱感覺到他的僵硬。
扶黎裹在長袍之中,隻露出一雙眼睛,江葉也發現那雙眼睛隱隱震動著!
所以……
此刻這畫麵,不是“慣例”?
那……會不會出啥事?
正想著,他便聽到“嘭嘭嘭”的聲響。
隻見剛飛射進月相鍾的那六道身影,竟一口氣飛出四道!
那四道身影,像是被巨力甩出來,狼狽得跌在地上,眼神驚懼訝然地望向月相鍾的方向。
江葉迅速對比觀察了一下,發現沒有被甩出的兩道身影,分別位於「上弦月」和「下弦月」這個月相圖之中。
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不過沒關係,這裏有大佬頂著。
果然,隻見那尊正版的渡厄機甲,身形閃爍。
幾個騰挪變換,那跌在地上的四道身影便都被他光顧過了。
似乎是使了什麽治愈手段,那四道身影的狀態迅速緩和,很快站起身來。
也不用多問,四人紛紛開口匯報道:
“由我操作的那座陣盤,不知為何,像被卡住了一樣,怎麽也無法撥動。我心急之下使了蠻力,那陣盤便血光大盛,將我彈了出來。”
“我也一樣!”
“我也是,陣盤無法撥動!”
“我,我不一樣,我見陣盤無法撥動,並沒有用蠻力,而是在旁細細觀察,沒再碰那陣盤。然而這樣,我也目睹了陣盤血光大盛,將我也彈了出來……”
第四道身影的說法和前三人不一樣。
且他很快分析道:“我們四人撥動陣盤的動作,不可能整齊劃一。”
“但我們被彈出來的時間,卻是一致的。”
“所以,陣盤血光大盛,應該與你們蠻力撥動陣盤無關。”
其他三人若有所思,倒也迅速點頭認可。
而後他們的目光,又紛紛轉向月相鍾,那顯示為「上弦月」和「下弦月」的兩處月相圖。
其中一人突然喃喃道:“也不知是這兩處月相特殊?還是老A和老C手段特殊?”
江葉聽了這一段,才隱約知道了——
原來在月相鍾那八個月相圖中,竟也被設置了陣法?!
嘶……
這麽看來,【陣法宗師】這個權限身份,屬實牛掰啊!
陣法這玩意兒,都能玩到月相鍾上去了!
那麽他之前猜測的,【陣法宗師】與公寓勢力交好的想法,看來是沒錯的。
隻不過,這種“交好”的關係,不見得有多牢固。
比如這一次,陣盤無法操作的問題……
江葉原本以為,大概率是自己當渡鴉使用的那具分身導致。
畢竟,以前用渡鴉沒事,現在換自己分身上就出事了,那大概率就是他分身的問題。
可現在知曉了陣盤的存在。
又知道【陣法大師】在黑冰領域中搞事。
他不得不懷疑……
那月相圖中的陣盤問題,或許可能,也是【陣法宗師】搞得鬼?
正這般想著,便見那位剛剛看著「上弦月」和「下弦月」喃喃的身影,突然又朝渡厄機甲道:
“不知這時若將陣法大師喊來,是否還來得及?”
江葉一聽這話,整個人都精神了!
畢竟,他還沒見過陣法大師。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正版的渡厄機甲,直接便搖頭:“以那老頑固的性子,必然是來不及……”
不過說著,渡厄突然又轉向扶黎,問了句:
“不知以扶黎盟主的人脈,能否立刻將陣法大師請來?”
扶黎並沒有開口回答,隻是目光轉向身後。
便見那美豔婦人,突然矯揉造作地輕笑了聲。
“咯咯咯不就是陣法嘛……”她的笑聲跟雞叫似的,聽著十分詭異。
伴著詭異笑聲,一個媚眼拋向渡厄:
“若渡厄大人不嫌棄,小女願以身試險,主動進那月相圖,瞧瞧那不聽話的小小陣法咯咯咯噢謔謔謔……”
“……”江葉一身的雞皮疙瘩,很想一巴掌呼過去,讓這大姐別笑了……
他心底十分懷疑,這些長期感染光灼的“前輩”,可能精神都不太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