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日記裏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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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繼續往下念道:
    某年某月某日
    老板剛走那兩天,店裏生意出奇的好,我卻覺得越來越累,第三天下午到了滿頭虛汗,眼前發黑的程度,我幹脆趁著老板不在關上店門回家去了。
    我到了出租屋裏倒頭就睡,等我被電話吵醒的時候外麵天都黑了,我迷迷糊糊的接起電話,就聽見老板暴跳如雷的喊道:“於璐,你怎麽沒喂魚?趕緊給我滾回去把魚喂了,那魚出點什麽事兒,你拿命都賠不起。”
    我含含糊糊的說了一聲:“知道了”直接關上電話繼續睡覺。
    我隻是在他店裏打工,又沒賣給他,憑什麽大半夜讓我回去喂魚。再說了,魚餓上一天又死不了,大不了,我明天早上多喂一次就行了。
    我第二天一到店裏就傻了眼,水族館裏的魚全都死光了,我哭著報了警……
    某年某月某日
    我沒想到老板竟然也死在了店裏,而且死法還那麽詭異。
    這個時候,我隻想趕緊回家。
    我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出租屋,可我剛一進門,就看見鞋架上的拖鞋少了一雙。
    出租屋裏平時雖然都是我一個人在住,但是平時也有同學過來玩,我就多準備了幾雙拖鞋。
    出租屋的鑰匙隻有我手裏這一把,誰會穿我的拖鞋?
    我順手拿起了門邊的棒球棍,躡手躡腳的走了屋裏。
    果然,床邊上放著一雙鞋尖對床的拖鞋,床上還留著有人睡過的痕跡。
    我伸手在床上摸了一下,卻像是摸到了涼水一樣,冰得手上發麻。
    有人進來了!
    或者說,進來的不是人。
    我趕緊打開抽屜,翻出了我三舅送給我的雷擊木護身符。
    我三舅是個陰陽先生,我三舅以前跟我說過,每個門派都有辟邪聖物,比如道門的是雷擊木,你帶在身上對你有好處。
    我爸媽並不讚同我跟三舅來往,所以我拿了護身符之後,也沒往身上帶。
    這會兒想起我三舅的話,趕緊把護身符給掛在了脖子上。
    我剛把護身符帶好,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玻璃炸碎的聲響,等我轉頭看的時候,牆上的鏡子就像是被釘子紮了一樣,中間出了一個窟窿,整個鏡麵到處都是裂紋,鏡子的邊緣甚至還在往外滴水。
    讓我當場懵住的,不是鏡子碎了,而是鏡子的位置。
    我家裏人雖然不信鬼神,但是也知道鏡子不能對著床,我從來就沒在臥室牆上掛過鏡子,這鏡子是哪兒來的?
    我腦袋裏頓時就是嗡的一聲——我昨天晚上迷迷糊糊接電話的時候,這個鏡子就在牆上了,那我不是等於被鏡子給照了一晚上?
    昨晚睡在床上的,真是我一個人麽?
    我發瘋似的想要往出跑,結果房間的大門就像是被人從外麵拽住了一樣,怎麽也拉不開,我拚盡了全力才把門打開了一條縫,可我卻在門外的把手上看見了一隻發黑的人手,我被當場嚇昏了過去。
    某年某月某日
    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第二天早上,我脖子上的護身符也碎了,我想聯係三舅,卻怎麽也打不通他的電話。
    出租屋我已經不敢再住了,可我自己的身份證和學生證都壓在了老板那裏,沒有身份證住不了酒店,隻能硬著頭皮回了花卉市場。
    等我回到花卉市場卻看見水族館已經被封了。
    隔壁賣魚缸的大姐,悄悄把我拽到一邊跟我說:“小於啊!你這幾天沒什麽事兒吧?”
    “你們老板活著的時候,有些話我不敢說。”
    “我跟你說,以前有好幾個人來水族館打過工,那些人後來不是得了急病,就是出意外死了。那水族館邪門得很,你可得小心啊!”
    我一聽這話也覺得不對勁兒,正想再問兩句,那大姐就被她老公給叫走了。
    我沒有辦法就隻能去找不要身份證的黑旅店……
    於璐的日記寫到這裏就結束了。
    我拿著日記本道:“於璐應該已經死了,蕭警官,你可以查一下市內的黑旅店,看看有沒有人見過於璐?”
    按照於璐日記上的說法,她想要進來拿走自己的身份證都做不到,又怎麽會在幾天之後把日記送進來?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本日記並不是活人放在這裏的東西。
    隻是,我現在還弄不明白這本日記,是為了給於璐伸冤,還是另藏著什麽玄機?
    我轉頭向呂勝問道:“這家水族館的老板,你認識嗎?”
    “認識……認識……”呂勝連連點頭道:“這家老板姓劉,我們都叫他劉四兒。那人平時就愛信那些鬼神的東西。隻要是聽說什麽東西能助財運,也不管那究竟是啥就敢往家裏弄。”
    “這店現在看還像個樣兒,以前擺得跟特麽賣文玩的似的,金蟾,貔貅,招財貓一樣不少。”
    “後來,我聽說,他又信上佛牌了。”
    “不過,他帶了佛牌之後,生意確實好了不少。尤其這兩年,整個花卉市場一層的生意加起來都沒他一家好。”
    我聽到這裏點了點頭道:“他的生意好,是因為他在魚缸裏養了一隻水鬼。那隻水鬼把別人店裏的財運都給吸到了他這裏,他的生意才會這麽好。”
    “不過,這隻水鬼有點太邪門兒了,似乎不像是普通的小鬼。”
    無論是哪個地方的秘術,都沒有嚴格意義上的正邪之分,區別就在於求取者有多少正念,施術者的底限又在何處?
    邪派術士真正賴以生存的土壤,不是地域而是人心,越是邪門兒的東西見效越快,收益也就越多,但是這些利益往往伴隨著反噬的風險。
    一時的便宜,要拿一輩子去換,聽起來並不是一種劃算的買賣。但是,人在沒有吃虧之前,都覺得自己會是那個恰好避開反噬的幸運兒,等到厄運真正來臨的時候,隻怕後悔都來不及。
    水族館老板劉四兒就是典型的例子。
    蕭向晚對我說道:“你能把那個小鬼兒找出來嗎?”
    “我可以試試!”我嘴上說著試試,實際上是胸有成竹。
    因為,我不去找它,它也得來找我,它最恨的人估計就是我了。
    要是按照時間算的話,劉四被反噬而死的那天,應該就是我把秋亦寒弄死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