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短暫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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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爺倒是氣定神閑了,老宋頭卻再也繃不住了,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動手!”
震耳的鑼聲在宋村當中衝天而起,無數人影,鬼影也從不同的地方閃現而出。
宋家伏擊馬車的主力,還是他們的家族子弟,那些甩鉤的鬼魂隻不過是在輔助術士的工具。
我眼看著幾個宋家術士,從街道兩側的院子當中衝殺而出,手持著法器衝向了馬車。
原本還是在緩慢移動的馬車,卻在這時忽然加速,帶著萬鈞之力向宋家術士狂衝而去。
幾名術士麵對馬車非但不躲不閃,還打出了漫天靈符,人也舉著刀劍緊跟著舞動的靈符向對手衝去。
雙方貼近三米距離之後,空中靈符立時間被陰氣引爆,連天而起的霹靂雷火瞬間在雙方中間形成了一道屏障。
宋家術士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馬車卻從閃耀的火光中衝刺而出,當場將幾個還沒來得及反應的術士撞倒在地,又從他們身上碾壓了過去。
純粹木質的馬車,本就有數百斤的重量,加上三口棺材和棺材裏死人,重量已經達到了千斤以上,如此重量從人身上碾過。就算我距離戰場幾十米,車輪壓碎人骨的聲響也能清晰入耳。
我看得出來,最先衝上來的術士,隻是宋家對馬車的試探。
這些術士全部戰死,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那些術士的鬼魂,竟然從他們被馬車壓得血肉模糊的屍體上站了起來,像是牲口一樣鑽到了車轅上那空蕩蕩的繩套裏,拉起馬車往老宋頭的方向猛衝了過去。
原本,還顯得有幾分笨重的馬車,在鬼魂拉扯之下風馳電掣般在街上疾馳。
老宋頭捂著胸口喊道:“快……快……快上飛爪,你們都給我攔住他。”
老宋頭一聲兩下,數以百計鐵爪便從陰暗處飛射而出,猶如漫天鬼爪,鋪天蓋地的壓向了馬車。
鐵爪扣住了棺蓋向後發力的瞬間,整輛馬車都在鬼魂的拖拽之下微微一頓,但是車上的棺材卻像是被焊住了一樣,紋絲沒動。
“嗬——”拽住鐵鉤鬼魂齊聲呼喝之間同時發力,硬生生的把馬車給往後拖出了數米。
老宋頭興奮道:“快上禁魔網,把馬車套住,不能讓他跑了。”
十多個宋家術士一起躍上牆頭,拎著不知道用什麽材質做成大網,踩在牆上往馬車的方向飛奔而去。
術士的法器,其實沒有固定的模式,隻要實用,他們不會在意法器的樣式。
帶有靈符的漁網,在術道上並不少見,不管是捕魂,還是捉妖都無往不利。
如果,那輛馬車真被漁網罩住,怕是很難逃脫宋家的控製。
我正在猶豫著要不要放出倀鬼弄死幾個術士,放那馬車一條生路的時候,紅漆棺材裏忽然傳出一聲尖銳的鬼叫。
在我聽來,那鬼叫聲隻不過是有些刺耳罷了,衝到馬車近前的宋家術士卻全部口噴鮮血撲落在地,他們的鬼魂也全部站在了車前,成了拉車的苦力。
就連趴在牆頭上觀戰的宋老頭,也捂著胸口摔了下來:“老……老哥,救命啊!”
我爺趕緊跳了下來,從腰上摘下酒葫蘆,給老宋頭灌了兩口,對方已經發白的臉色才算是帶起了一絲血色。
老宋頭算是完了!
認識我爺的人都知道,他是煙酒不離身。這煙倒是沒什麽特別之處,但是他酒葫蘆裝的藥酒,卻是實實在在可以救命的東西,一口藥酒更是千金不換。
但是,隻有我知道,我爺酒葫蘆裏裝的其實不是藥酒,而是毒酒。
真正的玄機藏在了葫蘆塞子上,我爺想要救人的時候會給人喂藥。他隻要使勁晃幾下葫蘆,或者是悄悄在塞子上彈兩下,把解藥融進酒裏。
他不想救人的時候就會直接給人灌酒,沒用藥粉中和的酒水就是慢性毒藥。
我問過他,為什麽不反過來用。
他說,直接裝毒酒不怕有人偷。
至於,他想怎麽對付喝了藥酒的人,就看他怎麽點煙了。他不點煙,那人會在一個時辰之內毒發身亡,他點了煙,那人就不一定出現什麽症狀了。
我爺跟我說,他的藥酒裏的毒性一共有五種變化,都是根據他抽煙的時候往煙袋裏加了什麽東西來的。至於,那五種毒是什麽,他倒是沒跟我細說。
老宋頭剛把酒喝下去,我爺就點起煙袋遞到了他嘴邊上:“抽兩口,壓壓驚!”
老宋頭聽了我爺的話,連抽了兩口煙,卻忽然淚流滿麵的說道:“老哥呀!你動動手吧!你不動手,宋家就完了啊!”
我爺笑嗬嗬的道:“那我就動動手!”
我爺還在說話之間,我就看見拉車的鬼魂從院門裏衝了進來,他們身後的馬車“轟”的一聲撞碎了圍牆衝進院裏。
我眼看著拉車的鬼魂衝向我爺身後,差點就從屋頂上站了起來。
我爺卻不慌不忙從身後摘下大勺,一手拿著大勺,一手拿著菜刀,像是敲鑼一樣用刀麵拍向了鍋底。
一聲金屬的撞擊產生的巨響,就像是霹靂當空炸響。車上的棺材裏也同時爆出震耳的轟鳴,鮮血的血水順著棺材四周的縫隙噴湧而出,原本還像是被焊死在了車上紅漆棺材,在鐵爪的拉扯之下,驀然間飛上了半空,在空中連轉了幾圈之後怦然落地。
我爺也在這個時候,轉過身去掄起大勺砸向了衝到身後鬼魂。
那口黑漆漆的大勺,不知道怎麽就在半空裏燃起烈火,帶著過尺長火苗,猶如一顆疾火流星砸進了鬼魂。衝在前麵的惡鬼當場被砸死了大半,四下迸射的烈火隨之蓋向了馬車,那倆來路詭異的馬車瞬時間被烈火點燃,也不敢繼續向前了,幹脆調轉車頭衝出了院子。
“追——”老宋頭喊了一聲“追”宋家術士便緊隨著馬車飛奔而去。
我爺清了清嗓子道:“行了,下來吧!”
“瞅瞅你那個慫樣,跟耗子似的,頭都不敢往出露。”
我爺就是這樣,什麽時候都不忘了擠兌我兩句。
我笑嘻嘻的從屋頂跳了下來:“爺,我這個時候露頭不太好吧?”
我爺說道:“沒事兒,有姓宋那老東西兜底兒,你怕什麽?”
“你怎麽到這兒來的?”
我把自己經曆的事情飛快的說了一遍,我爺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看來那丫頭身上的確有點蹊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