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有什麽能耐,居然能當蔣工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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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怎麽敢這麽跟他說話!
吊梢眼氣得臉色漲紅,抬手指著周蔓罵起來,“女人懂什麽?這裏是工廠,不是你繡花的地方,你是張理的女人,就老老實實待在家裏給他做飯帶孩子,居然還想著去蔣工的工作室?”
“你還是不是女人了!”
他惱羞成怒,最後這幾句話幾乎是喊出來的,直直瞪著周蔓,氣勢洶洶。
這幾句話下來,他不信周蔓一個女人還能扯著脖子跟他喊!
他聲音不小,周圍漸漸圍上來一群人,看著吊梢眼和張理,不由得問,“這是怎麽了?哎呦,這動靜,大老遠都聽見了。”
吊梢眼一看人圍起來,頓時像是找到救兵一樣指著張理憤怒道:“張理把女人帶來廠裏想帶她去蔣工的工作室,簡直就是瘋了!要是泄密,誰擔待得起?”
“張理!我有理由懷疑你的成分不幹淨,今天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你踏進蔣工工作室半步!”
他一臉義憤填膺,旁邊人聽了,臉色微變,看向張理兩人的目光帶上幾分不悅和警惕。
張理一聽他還敢倒打一耙,頓時火蹭地冒起來,捋捋袖子就要上手。
這時候,周蔓轉頭看他一眼,對他搖搖頭,隨即冷聲說:“顛倒黑白,搬弄是非,你別想著把大家當猴子耍!”
“大家評評理,張師兄帶我去師傅工作室看看,結果這人莫名其妙冒出來,上來就給師兄扣了罪名,我能忍?”
“這位同誌,你剛才聽見這人說的話沒?”
周蔓說著,眼神直直看向人群中一個滿臉看熱鬧的人,挑出他說:“我剛才說的對嗎,你應該聽見他罵我了吧。”
“唉……這……”那人瞬間語塞,沒想到周蔓會扯上自己,支支吾吾了幾句,還是說:“確實聽見了。”
“聽見有怎麽樣?”
吊梢眼正義凜然地怒聲道:“我說的哪句話有問題?這工作室,乃至203廠,不是你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女人該來的!”
周蔓聞言笑笑,一字一句地說:“是嗎?”
“你說女人會什麽?”
周蔓緩緩掃了一眼人群中的女同誌,臉上流露出幾分平時不常見的沉肅,聲音如冰,“**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你這句話的意思,是覺得**說得不對?
再說,在場的女同誌哪個不是廠裏的骨幹,或者是舍棄自我來照顧戰士的偉大家屬。我們女人會的不比男人少,你一張嘴就看不起所有女人,你算什麽東西!”
女人們一怔,麵麵相覷。
她們剛才也聽見了吊梢眼的話,雖然心裏不舒服,可這些年她們聽得太多了,已經無意去反駁。
尤其是幾個隨軍的嫂子,經常被婆家念叨自己是來過好日子的,在大院裏靠著自己家男人養活。可她們心裏清楚,除去級別不低的軍官,她們一大家子怎麽可能就靠一個人的補貼過日子?
她們哪個不是天天想辦法找活計,又得照顧好自己家男人和孩子的生活?
“這個女同誌說得沒錯啊,我剛才也聽見他說這句話了,他把女同誌當成什麽了?”
“可不就是?我婆婆天天說我是來過好日子的,可我家那個的津貼,一個月得寄一半回去,我帶著四個孩子,又得洗衣服做飯,都沒人搭把手,日子哪有這麽好過?”
“你一說我都難過,唉!”
周蔓眼神淡淡,短短幾句話直接將吊梢眼架在火上烤,被她攔在身後的張理險些沒驚掉下巴,跟著興奮起來。
吊梢眼聽見女人們對他的不滿,瞬間急眼了,趕緊為自己辯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啊!我隻有說這個女人的意思,沒有罵大家夥啊!”
周蔓挑眉,“你確實沒罵大家夥。”
吊梢眼以為她要和解,連忙接話,“就是就是!這女人都這麽說了,大家被……”
“但是人無意時候往往說出來的都是真話,你不敢得罪大家,但你心裏就是這麽想的。”
吊梢眼瞬間氣得跳起來,“你放屁!”
結果話剛說出口,他就被旁邊憤怒的女同誌們團團圍住。
他氣得臉色漲紅,不管不顧地破口大罵,“我看你就是混進來的間諜,大家夥別被她蒙了,她可是要去蔣工工作室啊!”
這時候,張理緩緩開口道:“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周蔓同誌是蔣工親自收的徒弟,已經跟廠長以及部隊領導們打過招呼。蔣工最近出差,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把徒弟交給我。”
“真的,蔣工真收徒弟了?收了這個小姑娘?小張,你當了蔣工這麽多年助手他都沒收你,這小姑娘有什麽能耐?”
“不會吧,這小姑娘是誰家的?我記得蔣工有個女兒?但我剛才聽見你說,這個小姑娘姓周啊?”
“眼看著蔣工不是要把你收下了,怎麽忽然冒出來個姑娘?小張,你快說說怎麽回事啊?”
這句話把剛才還在沉默的男人們也唰地炸出來了,一群人圍著張理和周蔓,瞪大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張理當然聽見那些酸話,心裏卻沒如那些人所想一樣對周蔓生出不滿。
那些人沒說錯,他給蔣工當了這麽多年助手都沒轉成徒弟,眼看著蔣工對他態度越來越不同,大家都覺得他要成功了。
可周蔓卻橫空出世,成了蔣工徒弟,要是換做以前,他肯定會被這些話挑撥得恨上周蔓。
但現在不同,這些日子的相處讓他看清了周蔓的為人,再說,蔣工走之前把徒弟交給自己,也是把他當做親信,何必去鑽牛角尖?
周蔓其實微微有點擔心,不自知地攥緊手心,轉頭看向張理。
張理笑了笑,隨即嚴肅下來,“誰說蔣工要收我當徒弟了?根本沒影子的事情,到底誰傳的,比我跟蔣工這兩個當事人更清楚啊!”
“周蔓初來乍到,還沒來得及給給大家夥打個招呼就被蔣工布置了任務,實在是不好意思。等她任務完成,到時候我幫她請大家夥去做客,暖暖屋。”
張理安慰地朝周蔓看了一眼,擔心她被這些人說得心裏不舒服,結果一看,周蔓根本沒把這些當回事兒,看他望過去還疑惑地眨眨眼。
行,沒事就好。
張理說完,揚聲喊,“還有誰不信?不信我現在就帶著他去廠長辦公室問問。”
“不可能!”
剛才一直沉默的吊梢眼嗓子都喊破音了,“我剛剛看見了,她在車間時候連鑽孔和挫削都不會,這種人怎麽可能是蔣工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