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撲朔迷離的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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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陳延昭的話。
蘇梓衡人都麻了,忙揖禮道:“微臣愚鈍,沒想到七裏坊改秦淮坊的絕妙之策,竟是出自沈霄公子之手,那微臣自然為沈霄公子感到高興,為陛下得以解決七裏坊之事感到欣喜。”
雖然當朝禦史權力很大,浙東派這兩年也頗受陳延昭推舉。
但這些禦史對於陳延昭,同樣非常懼怕。
因為前些年,一名禦史因為死諫陳延昭分封藩王之事,令陳延昭震怒。
他竟是一怒之下,命人在督察院內將那名禦史活活摔成了肉泥。
從那以後,除極少數不畏死的禦史言官外,其他人彈劾的時候,也會察言觀色。
陳延昭今日明擺著是要重用沈霄。
誰頭鐵的跟陳延昭對著幹,那不是找死嗎?
陳楓看向蘇梓衡,垂眸道:“蘇大人,今後彈劾其他人的時候,先想想你是為朝廷著想,還是為自己私利,再開口。”
蘇梓衡身體一顫,忙揖禮道:“太子殿下教訓的是。”
魏賢眉頭緊皺,心中暗自思忖著。
今日這件事確實有巧合,蘇梓衡一向聽他的話,怎麽今日不聽命行事呢?
“好了。”
陳延昭沉聲道:“既然誤會已經解開,那今後誰都不要再拿這件事做文章,將心思用在正途上。而且大家夥既然已經知道沈霄開發七裏坊乃是咱的恩賞,那今日咱便降下旨意,讓沈霄全權負責七裏坊開發之事,也省得今後再鬧誤會。”
文武百官揖禮道:“陛下聖明。”
沈霄得陳延昭賞識。
張壽詳麵無表情。
張壽濤則是恨的咬牙切齒。
魏賢一眾浙東派的官吏,臉色同樣難看。
他們起初還以為沈霄被告強暴,可以因此按照《女誡》中“家人犯法,後妃當自劾”的條款,對太子妃進行彈劾。
但他們沒想到,沈霄自證清白不說,如今還因獻計七裏坊改秦淮坊有功,得到陳延昭賞識。
沈霄才華已經進入陳延昭的眼中。
今後若是再有人想要誣陷他,那就得小心點了。
因為陳延昭生性多疑,每件事的發生,他都不會輕易下定論。
不多時。
早朝結束。
文武百官各自散去。
陳延昭坐在龍椅上,看向陳楓,問道:“楓兒,今日之事你怎麽看?”
“撲朔迷離。”
陳楓一向睿智,但如今也有些看不清局勢,“兒臣起初感覺魏賢誣陷二郎的麵大,但今日他卻依舊如此決絕的彈劾二郎,不知道是在向我們有恃無恐的自證清白,還是虛張聲勢。”
“張壽詳真是老狐狸,臣故意疏遠他而且處處打壓他,這老狐狸竟還為二郎說起話來了,看來他心中什麽都明白,這是在向兒臣表忠心?”
說著,他冷哼道:“反正魏賢和張壽詳之流,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們都想爭權奪利,豐滿羽翼,左右朝綱。所以對待他們,可以聽之,而不可信之,可以用之,而不可親之。”
陳延昭微微點頭,沉吟道:“楓兒,你若是能這麽想,咱就放心了,你看看這滿朝文武,誰都有自己的小心思,這其中有人在試圖將應天府的水攪渾,然後再渾水摸魚,咱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
說著,他繼續道:“科舉之事你一定要盯緊,今後楚國取士,絕對不能僅僅依靠那些官宦士族,咱們要多用老百姓的家的孩子,老百姓家的孩子,可比這些道貌岸然的東西,幹淨的多。”
陳楓微微點頭,“兒臣領命。”
“行了。”
陳延昭站起身來,向殿外而去,“今天兒天不錯,咱爺倆到禦花園下幾盤棋,再弄頓火燒吃吃。”
陳楓跟在後麵,“爹,吃火燒那得配羊湯,東宮有個廚子羊湯做的不錯,待會兒臣將他叫來。”
陳延昭和陳楓兩人,有說有笑的離開朝堂。
望著陳延昭和陳楓兩人離去的背影。
文武百官皆是感慨萬千。
“你們看陛下和太子爺的感情多好啊。”
“那是自然,你們可能不知道,咱們太子爺是曆史上唯一一個沒有被彈劾過的儲君。”
“彈劾太子爺那不是找死嗎?他不爭權,陛下硬塞權給他,人家是先父子後君臣。”
“太子爺若是犯錯,陛下都得搶著給他背,生怕讓他兒子在史書上留下汙點,在文武百官心中留不下好印象。”
“咱們太子爺也是第一個,從不拉攏權臣的儲君,他甚至敢一邊疏遠左丞相,一邊冷落左都禦史,真是可怕。”
.......
陳延昭和陳楓之間的感情,那是古今少有。
張廣仁跑到張壽濤身旁,疑惑道:“二叔,這究竟是什麽情況?他沈霄怎麽莫名其妙成了七裏坊改秦淮坊的出策者?那不是陛下想出來的嗎?陛下是不是故意讓功給沈霄?”
“那你倒是想多了。”
張壽濤感慨道:“上位還不至於如此偏袒沈霄,而且你看他除給太子爺之外,有給其他人讓功的習慣嗎?這次是我們低估沈霄,將這件事想的過於簡單了。”
張廣仁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張壽濤淡淡道:“靜觀其變,你以為七裏坊開發這麽好幹?到時候有他沈霄處理不了的麻煩。”
說著,他的眼睛不經意望向不遠處的蘇梓衡。
不遠處。
魏賢直奔督察院而去。
蘇梓衡從後麵疾步跟上,麵帶歉意,“魏公,我方才是不是太衝動了?我實在看不慣東宮對我們浙東派冷漠的態度,陛下都對我們稱讚有加,委以重任,東宮憑什麽看不起我們?難道是我們先拉幫結派的嗎?還不是淮西那些莽夫?”
魏賢停下腳步,沉聲道:“你說完了?”
蘇梓衡心中一顫,“魏公,下官知罪。”
“你以為某不讓你們彈劾沈霄,是要息事寧人?”
魏賢垂眸道:“恰恰相反,某是要親自彈劾沈霄,以此來彰顯某的清白你明白嗎?太子是什麽人?陛下是什麽人?你真以這種愚蠢的誣陷,便能影響太子妃,讓趙琳進入東宮?太過天真了!你今天看到了吧?你真當那沈霄是犬類?他沈川的兒子,能是個紙醉金迷的窩囊廢嗎!?”
蘇梓衡臉上滿是悔恨,“魏公教訓的是,下官知錯。”
魏賢撇頭,“走吧。”
“是。”蘇梓衡忙疾步離開。
魏賢抬腳向前,眼睛卻不經意間落在了張壽濤的身上。
他現在也明白,有人想要將水攪渾,渾水摸魚。
看來浙東派內,並非鐵桶。
與此同時,宮中傳旨太監正直奔沈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