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男人拎著小東的後衣襟，小東腳著不了地，對著他一頓虛虛的拳打腳踢，“你放我下來，我爸爸知道後真的會打你。”
    “嘖嘖嘖，死到臨頭還嘴硬，不如你給我說說，你爸爸長得什麽樣，是四隻眼睛還是五條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爸爸是妖魔鬼怪吧？”幾個小朋友對著小東捧腹大笑。
    小東急的眼淚兒都流出來，從小到大，他因為沒有爸爸，被這些人無端欺負，罵他野種，給他桌堂裏塞死老鼠，還幾個人圍著他往他身上撒尿。
    為了不讓媽媽擔心，這些小東都忍了下來。
    可是他們還是不放過他。
    “我爸爸才不是妖魔鬼怪，我爸爸是大英雄！”小東衝著光頭男人撕心裂肺地大喊。
    光頭男人沒了耐心，將小東往地上一放，一隻腳就要往他後背上踹。
    不等他動手，身後伸出一隻手，將小東抱了起來，光頭男人還沒來得及轉身，腰上突然重重挨了一腳。
    他直接趴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誰？誰他娘的敢踹老子！”光頭揉著後腰轉身，目光從下往上，看了好半天才看到對方的臉，三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將他圍了起來，“你們是誰？想做啥？”
    小東巴掌大的小臉上都是淚痕，他用小手抹了一把，緊緊摟住陸懷川的脖子，“他是我爸爸。”
    光頭皺眉，“你亂說，他們怎麽可能是你爸爸。”
    周子安擼了擼袖子，“我這暴脾氣，昨天還沒打過癮，今天正好還想活動活動筋骨，誰也別跟我搶啊。”
    他上前拎住男人胸口的衣裳，對著他的臉左右開弓，一拳又一拳，“你他娘的真不是個男人，連孩子女人都欺負，告訴你，老子幾個都是小東的爸爸，你往後要是再敢讓你這個壞種兒子欺負小東，老子直接廢了你。”
    光頭被打，他兒子和剛才欺負小東的幾個小朋友嚇得躲在一邊，大氣不敢出。
    周子安打夠了，活動了下肩膀起身，“惡狠狠”瞪著小東的幾個同學，“我告訴你們，我可是壞人，誰要是敢在學校找小東麻煩，我一定會像打這個光頭一樣打他，都記住沒有？！”
    他長得高，又故意做凶狠狀，小朋友哪裏見過這架勢，嚇得連連點頭，光頭兒子甚至都尿褲子了。
    周子安打完，李國慶又將光頭拎起來，“小東爸爸是為國捐軀，光榮犧牲，你這敗類不配提他，往後看到小東一家繞道走，否則……”
    他往自己腰間摸了摸，光頭男人耷拉著腦袋，順著他的動作看到他腰間的東西，嚇得眼睛都閉了起來，“你放心，我以後肯定對小東和他媽媽恭恭敬敬，再也不做混賬事了。”
    村裏人言可畏，陸懷川給李國慶使了個眼色，李國慶將人扔到地上，“還不快滾！”
    看著一大幾小落荒而逃的樣子，小東在陸懷川懷裏開心地拍手鼓掌，“爸爸你好厲害！”
    陸懷川點了點他鼻尖，“爸爸沒騙你吧，往後肯定沒人敢欺負我們小東了。”
    李國慶把剛才那把槍從腰間拿出來，小東眼睛都是亮的，“爸爸，這就是槍嗎？”
    陸懷川把槍放在他手裏，“這是模型，送給小東了。”
    剛才李國慶故意亮出來嚇唬光頭男人的，沒想到這人渣膽子這麽小，看都沒看清楚就差點兒嚇破膽，就這還敢在鎮上橫行霸道。
    窩囊費！
    送小東回家，幾人和小東媽媽告了別，也該回去了。
    小東依依不舍抱著陸懷川的大腿，“爸爸，你們還會回來嗎？”
    陸懷川彎腰蹲下，“會，以後爸爸每年都來找小東玩兒好不好？”
    小東高興地點頭，“嗯好。”
    “那小東乖乖聽媽媽的話，好好學習，要是有人再敢欺負小東，就打電話給爸爸好不好？”
    當然，後麵兩句話陸懷川是悄悄在小東耳邊說的，小東心領神會似的衝陸懷川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了爸爸。”
    臨走之前，陸懷川和夏卿卿又給小東家買了不少東西，小東媽媽送他們離開的時候眼含熱淚，“給你們添麻煩了。”
    夏卿卿握住她手，“都是一家人，有時間帶著小東到京城去，住家裏，和弟弟妹妹一起玩。”
    “誒，好，我們一定去。”
    車子往村口開，小東媽媽拉著小東一直跟著車子送他們，直到車子徹底開遠，他們的身影才慢慢消失在遠方。
    這趟大屯行，除了遇到了一些人渣，其餘的時間大家都玩得很開心。
    回京城後，夏卿卿著手給莊韻做了手術，又在軍醫院接診了一些特殊病人。
    呂詩蘭從浙城給她打來電話，浙城的中醫院一切運行良好，已經完全步入正軌，讓夏卿卿放心。
    很快，就到了年關。
    每年的這個時候，都要備年貨，寫春聯。
    夏卿卿還記得第一年來京城的時候，她和桑懷瑾還不對付，沒想到一轉眼，夏夏和安安已經一周歲了。
    陸懷川慣例拿了紅紙和墨水寫春聯。
    隻不過今年的春聯寫起來似乎遇到些阻礙。
    兩個小朋友基本上都跑利索了，陸懷川寫春聯的時候，一個沒注意，夏夏的小手已經伸到了墨汁裏，等陸懷川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夏夏兩隻小手先是抓住了安安，接著用力拍在了哥哥的臉上。
    安安大哭，夏夏看著哥哥臉上她的傑作，“咯咯咯”地壞笑。
    “陸知夏，你又搗亂！”夏卿卿將安安抱起來，夏夏躲在爸爸的身後，偷偷探出頭觀察媽媽的表情，那小模樣，別提多狡黠了。
    “哎呀，別動。”桑懷瑾拿著照相機進來，剛好看到這一幕，聽到她的聲音，四個人都回頭看她，她按下快門抓住了這個瞬間。
    照片裏，夏夏趴在陸懷川肩膀上壞笑，安安這是委屈巴巴地一臉墨水掉淚兒，夏卿卿安慰安安，陸懷川則是捏了捏夏夏的小臉蛋。
    溫馨又自然。
    趴在陸懷川肩膀上的小夏夏突然盯著院子裏吃驚地張大了嘴巴，“爸爸，媽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