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毒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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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梧的血色瞬間從臉上褪得一幹二淨。
    小姐平日裏最是細致,絕不可能無緣無故丟了發簪。
    出事了!
    這個念頭如同一道驚雷,在她腦中炸開。
    她撿起玉簪,攥在手心,轉身就往唐府的方向狂奔。
    她跑得太快,甚至撞倒了一個路人也來不及道歉,嘴裏隻剩下語無倫次的念叨:“出事了,出事了……”
    唐府,唐洵隱的院子。
    洛長君像門神一樣守在院門口,攔住了所有試圖靠近的下人。
    “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擾。”
    唐洵隱正靠在床頭,雙目緊閉,調息著體內被引動的亂竄的毒素。
    他的臉色依舊蒼白,但呼吸已經平穩了許多。
    慕悠漓臨走前的叮囑還在耳邊,讓他好好躺著,不準動用內力。
    可他怎麽可能真的躺得住。
    “砰!”
    院門被人從外麵猛地撞開,洛長君一個趔趄,差點被撞倒。
    “綠梧姑娘?你這是……”
    綠梧像一頭發瘋的小獸,根本不理會洛長君的阻攔,瘋了一樣衝進屋裏,撲到床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聲音淒厲,“不見了!”
    唐洵隱猛地睜開眼,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裏,寒光一閃。
    “說清楚。”他的聲音因為虛弱而有些沙啞,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壓。
    “我和小姐百草堂買藥,路過一個巷子,她讓我去買杏仁酪,說在原地等我,可我回來,她就不見了!”
    綠梧攤開手心,那枚玉簪靜靜地躺在她的掌中,她哭著說:“我在巷子裏找到了這個,她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被人抓走了!”
    唐洵隱的目光落在玉簪上,瞳孔驟然收縮。
    那是他前些日子,親手為她挑的。
    一股暴戾的殺氣從他身上轟然迸發,整個房間的溫度仿佛都降到了冰點。他胸口一陣氣血翻湧,強行壓了下去,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公子,您的傷!”洛長君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攙扶。
    “滾開!”
    唐洵隱一把推開他,動作之快,力道之大,完全不像一個身中劇毒的重傷之人。
    他踉蹌了一下,扶住桌角站穩,原本蒼白的臉上泛起一層病態的潮紅。
    他眼中那份刻意維持的平靜與溫和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殺意。
    祁巫!
    除了他,不會有第二個人。
    他居然敢動她!
    “洛長君!”
    “屬下在!”
    “傳我命令,封鎖京城九門,許進不許出!全城搜捕,任何可疑的馬車、宅院,一個都不許放過!”
    “是!”
    “徐銘錦呢?”
    “徐先生在外麵候命。”
    “讓他立刻去查祁巫在城中所有的落腳點、暗樁,一個時辰之內,我要知道她現在在哪兒!”
    “是!”
    洛長君看著自家主子眼中的血絲,心中駭然。
    他從未見過公子如此失態的模樣,那種仿佛要將整個京城都掀翻的怒火,讓他心驚膽戰。
    唐洵隱拿起搭在屏風上的外袍,披在身上,大步向外走去。
    “公子,您要去哪兒?您的身體……”
    “去找他。”
    唐洵隱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聲音冷得像臘月的寒冰,“他若敢傷她一根頭發,我要他整個三皇子府,陪葬!”
    ……
    不知過了多久,兜頭的麻袋終於被扯開。
    刺眼的光亮讓慕悠漓下意識地眯起了眼。適應了片刻,她才看清自己身處的環境。
    這是一間密不透風的暗室,四壁都是冰冷的石頭,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陳腐氣息。
    她被反綁在一張堅硬的木椅上,手腕被粗糲的麻繩勒得生疼。
    在她麵前不遠處,站著一個背光的影子。那人身形修長,負手而立,即便看不清麵容,那股居高臨下的壓迫感也撲麵而來。
    “慕姑娘,別來無恙。”
    一個略顯陰柔的嗓音在空曠的石室中響起,帶著幾分刻意的溫和,卻讓人聽了無端地背脊發涼。
    慕悠漓的心跳漏了一拍。
    是祁巫。
    她瞬間將這個聲音與昨夜在馬車外聽到的那個聲音重合在了一起。
    原來昨夜的偶遇,也並非偶然。
    從那時起,他就已經盯上自己了。
    一股寒意順著尾椎骨爬上後腦,但她的臉上卻不見絲毫慌亂。
    她抬起頭,平靜地與那片陰影對視。
    “原來是三皇子殿下。”
    她的聲音清清冷冷,聽不出情緒,“不知殿下費這麽大周章,將我一個弱女子請到這裏來,所為何事?這待客之道,未免也太別致了些。”
    祁巫似乎是笑了一下,從陰影中緩緩走出。
    燭光勾勒出他俊美卻失之陰柔的臉龐,那雙丹鳳眼微微上挑,看人時總帶著一種毒蛇般的審視感。
    “慕姑娘果然是聰明人,也夠膽識。”
    他踱步到慕悠漓麵前,微微俯身,湊近她,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隻是有些好奇,唐洵隱昨夜回府,傷得重不重?我聽說,他挨了一刀,刀上還淬了點東西。”
    他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著慕悠漓的表情,不想錯過任何一絲一毫的變化。
    慕悠漓的心髒狠狠一縮。
    他果然什麽都知道。
    她麵上卻波瀾不驚,甚至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三皇子殿下對自己手下人的刀法這麽沒信心?傷得重不重,毒得深不深,您派人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何必來問我這個外人。”
    祁巫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他直起身,繞著慕悠漓的椅子走了一圈,像是在欣賞一件即將被敲碎的瓷器。
    “慕姑娘,我勸你不要跟我耍這種小聰明。”
    他的聲音恢複了那股陰冷的腔調,“唐洵隱體內的焚心,是我親手下的。昨夜那一刀上的腐骨,也是我特意為他準備的,兩種奇毒相遇,會是什麽滋味,想必身為醫者的慕姑娘,比我更清楚。”
    他停在慕悠漓身後,手指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那冰涼的觸感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現在,應該已經毒發了吧?是不是渾身滾燙,痛不欲生,離死不遠了?”
    慕悠漓用力地咬著下唇,幾乎要將嘴唇咬破。
    她絕不能讓他知道,自己已經暫時壓製住了唐洵隱的毒。那是唐洵隱現在唯一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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