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她永遠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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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枝俏不敢用這張當壁紙。
    周琮黑臉,跟她算賬:“你哪裏來的小古板?”
    “...誰叫你動嘴了,”許枝俏嘀嘀咕咕,對著手機挑選電影座位,“反正不要這張。”
    周琮氣笑了:“發我,我要。”
    “不給。”
    “我要。”
    “不給,你聾了嗎?”
    “......”
    行吧。
    周琮唇角收不住地上揚,覺得自己有點賤,挨句罵,倒舒坦了。
    一掃這些時日的鬱氣。
    選完座,許枝俏付了款,隨手一指:“我要吃爆米花,你去排隊買。”
    “......”周琮輕咳了下,“飲料要嗎?”
    許枝俏想了想:“想要橙汁,也想要可樂,還想要奶茶。”
    周琮眉心一跳:“喝得完嗎你?”
    許枝俏:“我每個喝一口,剩下的歸你。”
    “......”
    合著他是這麽個作用。
    周琮認命地起身:“是,姑奶奶~”
    許枝俏低著頭笑,打算去洗手間洗個手。
    影院洗手間的鏡子格外明亮,許枝俏心思一動,從隨身小包裏摸出那隻石榴紅的唇蜜,在嘴唇上塗了一層。
    她嘴巴長得好看,線條流暢完美的M型,淺擦一層唇蜜,像彈性十足的果凍。
    出來時,周琮那邊還沒好,隊伍長長一排。
    許枝俏不想傻等,就去旁邊的娃娃機前排隊,打算買幾個幣,夾個娃娃玩。
    這天影院的人格外多,大多是情侶。
    快到許枝俏時,斜下裏忽然插|進來一位壯漢,隻穿了件短袖,兩條她大腿粗的花臂。
    壯漢旁邊跟了位妖豔的姑娘。
    倒春寒的天,即便影院裏有暖氣,也沒多少人敢隻穿條短袖。
    許枝俏硬生生被擠退半步。
    “不好意思啊,”壯漢沒什麽誠意,“我們是在你前麵那人後麵的,去了趟廁所。”
    “......”許枝俏懵了,“那你該重新排吧?”
    壯漢瞥她:“別給臉不要臉...”
    話未講完,一道身影靠近,拽住他衣領甩了出去。
    壯漢沒站穩,摔到路人堆裏,驚起一堆喊叫。
    “誰!”壯漢怒吼,“誰他媽撞的我?”
    周琮活動了下手腕,波瀾不驚的口吻:“睜大你的狗眼,這我家小孩,你|他|媽再動她一個試試?”
    周琮個高,但不如花臂男壯實,單看外表,估不出實力。
    花臂男站直身子,搖晃著腦袋,帶動肩頸一陣骨骼咯吱聲。
    像是個練家子。
    許枝俏忙不迭拽住周琮手臂:“哥哥...”
    “退後邊兒,”周琮沒什麽表情,“哥哥打架就沒輸過。”
    許枝俏沒見過他打架,隻見過他挨紀淮洛的打。
    花臂男抬手抓了過來,周琮一個移步,鞭腿掃向他的腰,直接將他甩到對麵牆壁。
    周琮下手有分寸,他沒用腳,而是用腿,便已經是收著的了。
    否則花臂男這輩子,怕是做不了某項運動了。
    影院這一角被人群擠得密不透風,經理領著保安硬擠了進來。
    花臂男丟了麵子,嗓子裏吼著怪叫,再度衝了上來。
    周琮狠狠一腳踹他小腹上,花臂男哀嚎著摔到牆壁,順著滑坐下去。
    這腳周琮用了十足十的力,對方滿嘴血腥,瞬間懂了眼前男人才是個真正的練家子。
    他出手冷靜利落,不是無腦衝擊,第一次是敲打警告,第二次,便是教訓了。
    花臂男女朋友尖叫著去扶他。
    周琮理了理褲管,漫不經心:“對不住啊兄弟,咱們都有女朋友,互相理解啊。”
    “......”花臂男強撐著起身,往地下呸了口血水,“行,兄弟是行家,我佩服。”
    他目光朝後,也是個爽快人:“小姑娘對不住了啊。”
    許枝俏藏在周琮身後,露出顆腦袋,小臉一半貼在周琮手臂,像隻即將出洞的鬆鼠。
    招人心尖淪陷的那種。
    周琮低眼,忽然笑了,抬臂將她兜進懷裏:“娃娃還夾不夾?”
    許枝俏悄悄扯他衣角,示意他影院經理還在看著,旁邊還有那麽多人圍觀。
    周琮眼簾一掀,淡淡道:“散了吧。”
    許枝俏:“......”
    這怎麽跟君王散朝似的。
    當事人自己和解,經理捋了把汗,連忙和保安一塊疏散人群。
    許枝俏哪還有夾娃娃的心情:“咱們去檢票吧。”
    影院燈光發暗,刻意營造出的氛圍感。
    周琮目光一直停在她臉上,指腹從她唇角擦過,若有所思。
    因他的舉動,許枝俏倏地想起石榴紅唇蜜的事,臉蛋在晦暗的光線下變燙。
    她一扯袖子,將唇蜜擦了:“這個有毒,回頭我就把它扔掉!”
    “......”周琮眼皮繃住,“手癢?”
    許枝俏:“它不祥,每次擦它,你都要出事!”
    周琮長眸眯了下,極為敏銳:“上次是什麽時候?”
    “跨年夜啊,”許枝俏頹喪,“結果你小姨就出事了。”
    周琮睫毛很輕很輕地動了動,無法名狀的情緒攀上他眉梢。
    “然後呢?還做了什麽?”
    許枝俏頓了頓:“沒做什麽了。”
    “......”
    想了想,許枝俏誠實道:“原本穿了件新大衣,可好看了,結果我哥哥讓我換成棉襖子,不過幸好你沒去哦...”
    周琮凸起的喉結滾了下:“今天怎麽不穿?”
    “......”許枝俏垂下腦袋,忸怩,“算了。”
    一精心打扮,心底就總覺得羞恥,還有種,一隆重,好運就會跑掉的預感。
    周琮心髒被這話挖出個洞,料峭的寒風從這洞中穿過。
    她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滿心歡喜期待跟他跨年。
    他失約便罷了,還表現的那樣冷淡。
    他當時真的沒有因為巫元霜的自|殺,從而有一絲遷怒到許枝俏身上嗎?
    原本的信誓旦旦,在這一刻,搖搖欲墜。
    周琮低下眼,對上女孩無辜純真的目光,猝然被扇了一巴掌。
    “對不起。”他喃道。
    許枝俏歪了歪腦袋:“這有什麽呀,咱們去檢票吧。”
    周琮向來無堅不摧的心,忽然起了絲恐懼。
    如果有一天,他曾有過的想法,被許枝俏知道...
    不。
    她不會知道。
    “走吧,”周琮斂睫,依然是那副萬事不過心的散漫樣,“拿上你的三口飲料和一桶爆米花。”
    她永遠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