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我先留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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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圖生日月份小,明天才滿18。
    滿18了,許多事才好做。
    才能讓他自己負責任。
    紀淮洛眼都紅了,罵罵咧咧:“你跟那個彭乾沒什麽區別,以後少來跟我們沾邊!”
    彭乾不是問題。
    有問題的是,許枝俏曾將信任與依賴給予了他。
    在那個四麵楚歌的家庭,原來這唯一的善,也是假的。
    周琮沒說話。
    明明是通透的亮光,他卻像陷進了黑暗,人模糊成一團。
    第二天,三千萬送到了牧圖手裏。
    與此同時,牧圖以敲詐勒索罪被警方逮捕。
    因敲詐金額龐大,等待牧圖的,是學校的開除與漫長的刑罰。
    解決掉牧圖的事,紀淮洛舒了口氣,暗罵周琮這狗手段狠辣,比自己這爆炭性子做事幹淨。
    終於敢放許枝俏自由,也允許她出去跟唐學林吃飯了。
    唐學林愧疚得厲害:“沒事了吧,真沒事了吧?”
    許枝俏:“對不起,嚇到你了吧?”
    “我不知道你怕老鼠,”唐學林無措道,“你怕怎麽沒反應呢?”
    尖叫、驚呼、躲避,總會有個條件反射的動作吧。
    許枝俏抿了抿唇,老實道:“其實我想叫的,就是,一到嗓子眼,突然被抽幹了...”
    她也無法形容。
    像她的喜怒哀樂一樣。
    到不了那個點。
    說到這,許枝俏憨憨的:“你別說,真的挺難受的。”
    一腔子恐懼被封鎖住,發泄不出來。
    完全不是表麵上看到的那樣平靜。
    也很痛苦。
    唐學林絮絮叨叨,問了許多問題。
    許枝俏莫名好笑:“就是小時候,我後媽家的弟弟,把老鼠藏我枕頭裏嚇出來的毛病,現在我們家,方圓十裏,像老鼠的動物都被我哥哥給燉了。”
    “......”
    場麵停了會。
    唐學林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不知掃到什麽:“啊,那是周公子吧?”
    物流園的廣場上,男人穿著深色正裝,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麵,旁邊簇擁著一群人。
    氣場不由分說的壓迫。
    許枝俏不感興趣,捏了塊海鹽餅幹送進嘴裏。
    “前幾天,這邊出了件大事,”唐學林說,“有物流園的高層貪汙受賄,私下競拍園區的存貨區,聽說,被人捅到周公子那裏了。”
    今天周琮會出現在這邊,大約是為了處理那事。
    唐學林:“還是我運氣好點,想租這邊,居然正好碰到有人搬出去,還是這麽好的位置。”
    許枝俏拍拍手,把餅幹渣拍掉。
    “咱們去吃飯吧。”
    “行,”唐學林拎著包,“正好有個設計圖你幫我參考下。”
    “好。”
    兩人從公共通道去電梯間。
    走廊空曠,地磚明亮。
    從電梯方向傳來一句弱弱的男聲:“周總您別生氣,這事是我失職...”
    “是我失職,”周琮嗓音冷洌,“讓人打著周家的幌子在外麵大肆斂財,等著我被長輩剝皮是吧?”
    一群人大氣不敢出,戰戰兢兢。
    越過牆壁拐角,兩邊人倏地碰上。
    周琮腳步戛停,身後跟著的人撞成一團。
    許枝俏沒什麽反應,唐學林客氣地打招呼:“周公子。”
    周琮點頭,眼底的不怒自威在落到某個女孩身上時,猝然散了幹淨。
    “出去啊?”他聲線緊繃。
    許枝俏沒回。
    唐學林:“啊,對,吃飯。”
    周琮唇角抿了下:“她不能喝西瓜汁。”
    “......”唐學林頓住,“啊,好,我記住了。”
    許枝俏拽他衣角,示意他該走了。
    唐學林點頭致歉:“先走一步。”
    周琮沒吱聲。
    目光定在女孩的手上。
    身後高管麵麵相覷。
    直到電梯門關掉,其中一人壯著膽子說:“周總,有位客戶過來,剛好您在...”
    周琮慢慢斂睫,分一個陰冷的眼神給他:“我被甩了,你看不出來嗎?”
    還敢在這種時刻,讓他去陪客戶?
    “......”
    這個客戶,周琮到底還是去陪了。
    周和正來了電話,客戶不僅是客戶,也是他的朋友。
    酒過三巡,周琮滿腦子都是許枝俏拽唐學林衣角的手。
    這原本是他的待遇。
    是他身為男朋友的待遇。
    酒杯裏的液體不知何時變成了醋。
    酸的他麵目全非。
    周琮喝多了,就近在酒店開了個房。
    門打開,對麵的落地窗映出萬家燈火,就他形單影隻。
    忽然,一道纖細單薄的身影走了過來,柔聲喚他:“哥哥。”
    周琮瞳孔縮了下。
    “許枝俏?”他嗓子被酒精泡啞了,意識也不夠清醒。
    那影子站在暗處,身高體形都像極了許枝俏。
    連喚他的聲音都是軟軟的。
    周琮眼底一紅,情緒失控:“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一回,行不?”
    影子說:“哥哥,我不怪你。”
    驚喜來得迅猛,周琮朝前邁了一步:“真的?”
    話落,他似乎並不相信,又低沉下去:“你騙我,你扯他衣服。”
    短暫的沉默。
    周琮悄悄籲了口氣。
    “你是該怪我的。”
    該怪的。
    不原諒是應該的。
    許枝俏跟他說過,認知中的“喜歡”,該是小心翼翼的,而不是像他當初那樣,強勢、霸道、蠻橫。
    一切由他做主。
    他的強取豪奪,對許枝俏來說是恐懼、不安、忐忑。
    她曾給予信任的人,反手就給她一刀,她害怕沒有原由的喜歡。
    後來她抵擋不住,接受了。
    而他,反手,給了她命運中無比相似的第二刀。
    “許枝俏,”周琮聲音很低很輕,“我真的改了。”
    那影子漸漸靠近,走到玄關的頂燈下。
    “哥哥,我扶你去洗澡。”
    然而手還沒碰到,周琮冷不丁拍亮總燈,女孩的臉清晰地露了出來。
    不是許枝俏。
    她隻是,很像。
    像極了。
    尤其是這雙眼。
    周琮一雙長眸倏地冰冷,身體後退:“你誰,別沾我一身味!”
    女孩驚慌:“哥哥...”
    “誰是你哥哥,”周琮擰眉,“出去,把送你來的人給我叫過來!”
    女孩泫然欲泣。
    更像了。
    可憐巴巴的。
    周琮拽開大門,側過身:“請吧。”
    “......”見他軟硬不吃,女孩一嘟唇,跺著腳出去,“也沒有多喜歡嘛,這都不心軟...”
    周琮:“你等下。”
    女孩回頭:“你後悔了?”
    “不是,”周琮揉揉眉心,“我報個警。”
    “......”
    周琮:“免得我女朋友以後誤會,我先留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