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珂幫許枝俏報的課含金量極高。
    知道她是突然上陣，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學會最多的東西，一切課程都要實用。
    除非有特殊情況，許枝俏每天都會按時報道。
    班裏人不多，年紀大小不一，有些頭發花白的也在認真記筆記。
    大約都是來進修的。
    唯有許枝俏左邊的姑娘一直在玩手機。
    這姑娘叫於麗，上課前就自我介紹過。
    “唉，你怎麽這麽認真，”於麗壓著聲，“這不就是來水個經驗嗎？”
    許枝俏食指豎在唇邊，衝她噓了一聲。
    於麗撇嘴。
    等到下課，於麗湊了過來：“你也是被你家金主送來的？”
    “......”許枝俏頓住，“啊？”
    於麗：“這課好貴，我叫他把錢給我，他說，隻要我按時上完，就送個公司給我玩。”
    “......”
    “誒，”於麗擠眼，“你家那位，做什麽的？”
    許枝俏默了默：“你金主...你是人家情婦？”
    於麗嫌棄地嘖了聲：“你是該上上課，一點情商都沒有。”
    “......”
    “但算了，你看這裏其他人要麽五六十歲，要麽打扮的像個精英，”於麗說，“就咱倆年紀差不多，不跟你說話，後麵幾十節課能憋死我。”
    許枝俏想了想，小聲問：“你平時，都是怎麽哄你金主的？”
    說到這個，於麗興致勃勃，將各種拿手技能都拋了出來。
    許枝俏一臉佩服。
    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有技巧。
    課上完已經是晚上十點。
    於麗拎著鱷魚皮的包，身姿嫋娜：“一起走，我家那位來接。”
    恰好周琮的信息也到了，說車停在門口第二個路燈下。
    夜校兩側是民居，小攤販推著車，擺賣著一些水果和炸串、麻辣燙之類的小食。
    十幾米處橫七豎八的停著幾輛車。
    於麗豎起手臂，笑容滿麵，衝一輛奔馳車招手。
    招手的同時腰肢也在扭：“親愛的~~”
    許枝俏：“......”
    於麗看她：“你的呢？”
    許枝俏不想說。
    可周琮已經推開車門下來，正邁步朝她的方向走。
    於麗哇了聲：“姐妹你可以啊，這車我家那位都買不到...”
    她撞撞許枝俏的肩：“快，學我剛才那樣，跟你家這位帥到閃瞎我眼的金主打個招呼。”
    “......”
    她不會。
    於麗催促：“快啊，想想你得到的，有什麽好害臊的。”
    “......”
    夜色籠罩在煙火氣下。
    許枝俏忍了忍，學著她的樣子，伸手臂，左右擺，努力試著扭了一下腰...
    不行。
    好像順拐了。
    於麗的手跟腰好像不是同一個方向。
    周琮眯起眼，腳步戛停。
    台階上的女孩扭成一個詭異又僵硬的姿勢，極為恐怖地衝他道：“嗨，親...咳咳咳...”
    於麗不敢置信：“這麽一個女人味的姿勢，你是怎麽學成僵屍的？”
    許枝俏：“......”
    算了。
    她學不來。
    許枝俏泄氣地收手：“我回家對著鏡子練。”
    “行吧，”於麗說，“明天我教你另一招。”
    她瀟灑地下台階。
    經過周琮身邊時，衝他拋了個媚眼：“帥哥，你看起來就很強，但別把妹妹累到了喲~”
    周琮：“。”
    許枝俏別別扭扭地上前：“走吧。”
    周琮沒理她。
    而是點開手機，撥通劉珂的電話，冷聲問：“給她報的什麽課？確定不是掛羊頭賣狗肉？”
    怕他責罵劉珂，許枝俏急了：“是正經課，我都做筆記了，不信你檢查！”
    周琮眼風睇她，跟劉珂不鹹不淡地講了幾句，將電話掛了。
    “剛那什麽妖孽？”
    “......”許枝俏頓了頓，“同學，就傳授了我一點經驗。”
    “什麽經驗？”
    “你沒看出來？”許枝俏驚訝，“勾引你的經驗啊，不明顯嗎？”
    周琮氣笑了：“我以為你在趕屍。”
    “......”
    周琮一字一句：“老師講的課有認真學嗎？這種邪門歪道記得倒快！”
    許枝俏抿住唇，嗓子眼裏細聲細調地嗯了個音。
    “要不別上了，”周琮說，“回到家洗漱完都淩晨了，第二天還要早起上班...”
    許枝俏扭臉就走。
    周琮快步跟上：“上就好好上，別學一些亂七八糟的。”
    許枝俏默默撇唇。
    車子副駕放著熱氣騰騰的吃食，鬆軟的栗子糕，清甜的棗仁餅和梅子凍，還有一瓶溫熱的牛奶。
    許枝俏將這些紙袋放到地墊。
    周琮瞥她：“不吃啊？”
    “......”許枝俏頓了頓，“給我的啊？”
    周琮不悅：“不然呢？”
    他伺候過誰？
    “那我回去再吃，”許枝俏點頭，“別把你車弄髒了。”
    周琮眼皮繃緊：“在車裏吃。”
    又說：“把車弄髒了可以開去洗，把房子弄髒了，要把它拆了送去嗎？”
    “......”許枝俏忍了會，提醒道，“屋子髒了，我可以打掃，而且我最多就占餐桌一點點空。”
    “許枝俏。”
    “啊。”
    “要不你明天還是跟人家學學吧。”
    “......”
    哦對對對。
    把這事忘了。
    許枝俏把食品袋又抱回腿上，捏了塊栗子糕：“我可以打車或者自己開車的。”
    他不是說，忙的要死嗎。
    周琮麵無表情：“吃吧。”
    栗子糕好吃，梅子凍更好吃，許枝俏終於想起她“金主”：“你要吃嗎？”
    周琮單手打著方向：“不要。”
    “哦，”許枝俏舔掉唇角的粉渣，“我吃不完，那我留著明天用微波爐加熱下再吃。”
    周琮：“想吃明天再買，隔夜味道差了點。”
    說到這，他淡聲：“吃不完的放著，等下我來解決。”
    許枝俏捏了塊棗仁餅，上半身往左探，徑直將那塊棗仁餅遞到他唇邊。
    周琮：“......”
    棗子的甜香順著呼吸進入肺腑，可周琮隻捕捉到女孩手腕上的味道。
    許枝俏催促：“你吃啊。”
    “......”
    頓了片刻，周琮張嘴，將女孩指尖的棗仁餅咬進嘴裏。
    他覺得有點完蛋。
    這丫頭分明什麽都不用做。
    他自己就能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