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現代世界裏，打著哈欠的林道，正在查閱公司貨單。
    他的精神狀態不佳，呈現出明顯疲憊姿態。
    像是長時間勞作，與過度熬夜共同引起的精神與身體上的雙重疲憊。
    最近這段時日裏，他也的確是辛苦了些。
    崇禎時空裏，秦淮八豔湊了七個。
    林道自持時空穿梭後，身體素質逐漸增強，每晚都要三缺一，湊數開一桌麻將。
    這還不算完，去永和時空打卡也不能真的露一麵就走。
    處理各項事務，偶爾留宿與謝道韞她們一起鑽研進修外語。
    這些可都是體力活，還耗費時間與精力。
    長期的高負荷運動之下，林道隻能是盡可能的跑回現代世界來躲清靜。
    查看到貨單上自己關注的一批貨物，抵達了倉庫。
    麵露喜色的林道，當即起身去查驗。
    倉庫一角，堆放著幾十根口徑足夠粗，管壁足夠厚實的無縫鋼管。
    貨單上，這是一批出口去往南非的無縫鋼管。
    平平無奇，沒什麽好關注的。
    唯一有些奇怪的地方，就是在於口徑過大，管壁過厚。
    而實際上這批無縫鋼管的最終目的地，是永和時空的工匠營。
    那些逐漸熟練起來的工匠們，會將這些無縫鋼管，按照林道提供的圖紙，建造成滑膛火炮！
    韃子軍中裝備了許多火器，其中就有大量繳獲與自造的火炮。
    以往林道馳騁沙場的百噸王衝陣，在這些火炮的麵前，也是麵臨著危險。
    影視劇裏的清兵，好似隻會騎馬打仗射弓箭。
    整的跟遊牧民族似的，一出場就是大批的騎兵。
    然而實際上的清軍，其主戰核心是重甲步兵。
    尤其是在入關之前，更是大規模裝備有各式火器，其火器普及率，大致上與明軍相當。
    當然這些火器大多都是漢軍在使用。
    為了應對裝備大量火器的韃子，林道選擇魔法對魔法，火銃火炮對轟。
    之前兗州之戰的時候，阿巴泰帶來的都是劫掠的兵馬，並沒攜帶那些動輒幾百上千斤的重炮。
    隻有一些虎蹲炮，火銃什麽的。
    其對加裝了鋼板的百噸王傷害有限。
    可下一次吃過虧的韃子再入關，那就不是單純來劫掠了，必然攜帶有大量重炮。
    林道必須提前未雨綢繆。
    崇禎時空，黑龍江。
    “這些糧食，布匹都是賞賜給你們的。”
    抱病出征的黃台吉，堆著笑招呼眼前的索倫頭人們。
    “你們喜歡的鐵甲，喜歡的兵器重弓，本汗都可以賞賜。”
    “隻要你們願意追誰本汗。”
    “本汗會帶著你們南下，去漢人的花花世界過好日子。”
    “相信本汗，好日子會來的。”
    索倫頭人們，歡喜的行禮離開軍帳。
    大帳內一眾八旗勳貴們，神色各異。
    心裏藏不住事的豪格，當即出列行禮“大汗，咱們都打贏這些索倫人了，何須對他們如此客氣？”
    黃台吉親自出兵，擊敗了黑龍江流域的索倫人。
    索倫人，就是魚皮韃子。
    他們以大馬哈魚的魚皮為衣，故名魚皮韃子。
    活動於白山黑水之間，性格彪悍作戰極為勇猛，是極佳的兵源。
    隻是依舊處於部落模式，組製度無法與韃子相比，數次被韃子擊敗。
    而這一次，黃台吉也是徹底降服了這些索倫人。
    從此之後，這些索倫人將會成為韃子重要的作戰組成力量。
    頭疼欲裂的黃台吉，感覺鼻子裏癢癢的，一股溫流淌出。
    他仰起頭，拿著手絹堵住鼻孔。
    不想回應豪格，這個兒子蠢的不像是自己的兒子。
    大金若是交給他，真是被人玩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這邊嶽托出言解釋“大貝勒，索倫人擅戰，是我大金優良的兵源補充。”
    “安撫了他們，自此之後，大金北方將不再有襲擾。”
    “左右不過是支出些許錢糧貨物罷了。”
    “嶽托說的對。”黃台吉睜開了眼“就像是對明國那些兵馬一樣。”
    “能用錢糧收買的，就好過直接在戰場上打。”
    豪格嘟囔“上次入關搶東西沒搶到，還死了那麽多人，咱們也沒餘糧了。”
    大帳內為之一靜。
    阿巴泰的全軍覆沒，給後金帶去了極為嚴重的影響。
    甚至動搖了黃台吉曆經苦戰豎立起來的威信。
    沒辦法，後金總共就那麽些人口，一下子損失了小兩萬，幾乎是家家掛孝，怨氣太大。
    這事兒別人都不敢在黃台吉麵前提，隻有沒腦子的豪格敢說。
    沉默片刻，閉上眼睛的黃台吉，悠悠開口“朝鮮王的使者，到了沒？”
    “這幾日就到。”
    嶽托明白大汗的心思。
    先定北方，再穩住東邊的朝鮮。
    之後勾連拉攏西邊的蒙古諸部，就該南下了。
    不把失去的場子找回來，大汗難以安心。
    他跟著補充“科爾沁等部，皆已派人通知，待到朝鮮使者離去，正好趕過來商議大事。”
    “好。”
    黃台吉看向嶽托，滿目皆是欣賞之色。
    這份心思與眼力，若是自己的兒子該多好。
    “盡征索倫人男丁，回沈陽。”
    七月流火。
    身為著名的火爐城市，金陵城熱的不成樣子。
    這麽大熱的天，林道卻是頂著烈日來到城外的眷村。
    “快收夏糧了。”
    望著田地裏隨風搖擺的麥穗，林道麵上滿是笑容。
    他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終於不用每天支出海量的糧食開支了。
    兩個異世界，差不多都要開始收割夏糧。
    大量的穀類，豆類即將收獲滿倉，林道也終於是可以騰出手來，減少現代世界裏的糧食進口。
    糧食進口消耗了他太多的資金，壓力巨大。
    好在終於扛過來了，接下來就是豐收的喜悅。
    “軍眷田畝不征稅賦。”林道囑咐一眾文書們“收糧之後，安排人手下鄉來收購餘糧。”
    “價格已經定死，一文錢都不許增減。”
    “軍眷農戶們願意賣多少就賣多少，絕對不許攤派強買強賣。”
    “若有違者，以軍法論處。”
    軍法永遠都是最為簡單的法律。
    要麽就是打，要麽就是殺！
    違反了軍法，沒人跟你講道理，隻有打殺。
    騎上馬返回金陵城，林道已然是汗流浹背。
    金陵這裏實在是太熱了。
    後院花廳的房門關的死死的，來到門口就能聽見內裏稀裏嘩啦的洗牌聲響。
    推門而入，入目所見就是兩桌麻將。
    林道嫌棄她們之前玩的葉子牌沒意思，就從現代世界買了兩副麻將過來。
    未曾想，陳圓圓倒是挺有商業頭腦。
    尋了工匠依葫蘆畫瓢的打造，在金陵城內外極為暢銷。
    “呼~~~”
    感受著空調帶來的涼意，林道閉上眼睛舒坦的解衣。
    立櫃空調也是從現代世界購買來的，花廳後麵有間改造的房子，裏麵的柴油發電機正在努力工作。
    女人們紛紛起身圍攏上來，為林道更衣。
    “老爺。”身形嬌小的卞賽，踮著腳為林道解下防刺服“這麽熱的天，何必穿這麽多。”
    林道不好說安全第一，有損形象。
    擺擺手接過柳如是送上的綢袍披上，邁步上前從桌子上拿起擺放在碎冰盆裏的西瓜就啃。
    吹空調吃西瓜，絕對是盛夏時節裏最舒坦的解暑方式。
    吃了兩瓣西瓜，林道一抹嘴就打算走人。
    “老爺~~~”
    李香君等人上前拉住他“三缺一，搭把手。”
    三個人也能玩，但肯定沒四個人玩的有趣。
    “先說好。”
    神色認真的林道，囑咐她們“這次打銀子的，不許算次數。”
    他之前吃過虧。
    三個女人聯手做局，害他輸掉了幾十次。
    還限定十日內完成。
    真的是太辛苦了！
    身邊美人環繞，吃著冰鎮西瓜壘長城。
    心情大好的林道，手風也順了起來，殺的三個妹子吱哇亂叫。
    “老爺~~~”
    門外傳來了婢女的呼喊聲。
    董小宛上前開門，有婢女進來行禮“前院有急事稟報。”
    林道蹙起眉頭，起身去往前院。
    明朝是男權的天堂。
    後院是男主人的私人屬地。
    除了男主人外，外男甚至家仆都不許進入其中。
    來到前院，有親衛送上書信。
    這是安排去北方的探子們，送回來的急信。
    ‘七月初三，黃台吉盡起大軍，親率後金蒙古諸部聯軍，破喜峰口入關！’
    收起了書信，林道緩了口氣。
    “都快死了的人，還這麽拚做甚。”
    “趕著夏收入關，這是來就食的。”
    大步離開宅院，翻身上馬在一眾親衛們的簇擁下，疾馳而去。
    休閑時光結束，現在要開始做戰爭準備了。
    別的什麽都可以暫且放下，見著韃子必須去打！
    一批批快馬，奔赴各地。
    軍號聲此起彼伏。
    放假回家收夏糧的軍士們，紛紛收拾行裝趕赴自己所屬營地。
    各府駐軍抽調人馬集中。
    從高空上往下看，隻見著一條條的長龍，在驕陽之下蜿蜒奔赴金陵城。
    黃台吉進行了極為徹底的動員。
    幾乎是將當打之年的男丁都給帶進了關。
    算上蒙古各部的炮灰，號稱十萬大軍。
    林道向來尊重對手。
    你出十萬，那我也出十萬！
    不示弱，也不占你便宜。
    “這一戰，定要徹底打垮韃子們的脊梁骨！”